韓小龍神色一動。
“夢魘,你知道這條鞭子的來歷?”
“本王知道個屁!”
夢魘馬聲音拔高,回答得異常堅決。
不過呢,韓小龍仍從它波動的眼中看到了端倪。
它在說謊!
夢魘馬一族傳承上萬年,掌握的隱秘多不勝數(shù)。
可不是他這種剛進入上界的小白可以媲美的。
而夢魘一直將本王本王的掛在嘴邊,實則它的年齡并不大,在夢魘馬一族中還未成年。
夢魘性子頑劣,但絕不是那種陰險狡詐之流。
否則的話,即便它擁有帝級血脈,潛力無窮,韓小龍也絕不會將它留在身邊。
“你似乎很忌憚這件鞭子?”
“你放屁!”
“本王怎么會怕那件詛咒……”
夢魘馬怒目而視,迎著韓小龍?zhí)綄さ哪抗?,聲音卻越來越低。
“詛咒?”
額……
夢魘馬目光開始躲閃,不知想到了什么,梗起脖子,怒喝道。
“看什么看,本王什么也不知道!”
見狀,韓小龍不再言語。
靠坐在大樹旁調(diào)息。
血液重歸平靜,臉上出現(xiàn)一抹血色。
三分之一血液流失,鐵人也得扒層皮。
好半晌,韓小龍撐著虛弱的身軀緩緩起身。
“夢魘,帶著她找個安全的地方?!?/p>
“喂,姓韓的,沒見本王也受傷了嗎?沒有幾十滴精血這事沒完!”
夢魘馬罵罵咧咧,心不甘情不愿挪蹭過去。
舌頭一卷,一股吸力托舉著云秀兒上了馬背。
“這筆賬本王都記下來,最好祈禱你能活著!”
“真倒霉,本王咋就上了你的賊船!”
罵聲漸行漸遠。
血腥味也隨著清風飄散。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停留位置的黑暗仿佛被拉開一條縫隙,閃爍著赤紅光芒。
冒出一只一人來高的豎眼,死死盯著韓小龍離開的方向。
直到韓小龍的身影化作黑點,豎眼緩緩閉合。
黑暗歸于平靜。
遠方雷劫已經(jīng)接近尾聲。
玄一和婆婆身上的氣勢,在天雷、天火、問心三劫消散的剎那開始飆升。
規(guī)則之力如臂揮使。
直到最后一縷威壓散去,兩人才飄落回地面。
氣息內(nèi)斂,給人一種神秘且平淡的錯覺。
山石地面經(jīng)過了雷劫的洗禮,變得坑坑洼洼,遍地焦黑。
偶有天雷、天火殘留的能量,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竄起火光很是壯觀。
“有人來了?!?/p>
緊了緊身上的黑袍,婆婆抬首望著前方的虛空,輕聲提醒。
玄一沒有言語,握著刀柄的手猛然上提,“嗡”的一聲輕鳴,一道刀芒激射而出。
“嘭!”
空間一陣扭曲,一長一短兩道刀芒相撞。
只濺起些許漣漪,便石沉大海。
很快,空間再次波動起來,一名年輕男子拎著刀踏空而來。
發(fā)絲飛揚,周身包裹著兩道紫色氣旋。
模糊了容貌,但釋放出的道意,絲毫不比玄一表現(xiàn)出來的弱上半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從黑風幫趕來的三當家之子——李天。
一個居高臨下,一個氣息內(nèi)斂,目光在空中交錯,仿佛擦出了道道火花。
婆婆沒有加入他們的戰(zhàn)斗。
手握權(quán)杖,輕輕揮舞,地面陡然卷起黃沙。
翻滾著,咆哮著,宛如巨浪拍向虛空。
慘叫聲和刀兵碰撞聲接連響起,隱藏在暗處的黑風幫成員,如下鍋的餃子跌落地面。
“果然了得。”
美婦人腳踏紅綾,在黃沙巨浪中如魚得水。
衣不染塵,懸浮在攻擊范圍之外。
瞅了瞅嚴陣以待的婆婆,又看向了周身刀意的玄一。
“剛剛晉升無上境,竟然也能將規(guī)則融入刀意之中,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了不得,李當家的公子怕是很難取勝……”
“妖長老,咱就別說風涼話了,趕緊拿下他們兩人,好回去復命?!?/p>
在她身后站著一名干瘦的老頭,一邊低遇著黃沙,一邊抱怨道。
“急什么?”
美婦人莞爾一笑。
“難道你不想看一看,他們二人的刀意誰更勝一籌?”
“這……”
干瘦老頭有些遲疑。
他是門中執(zhí)事,受命于三當家,權(quán)力可沒有美婦人那么大。
在一旁看少主戰(zhàn)斗,這事兒若是讓三當家知道,還不得扒下他一層皮。
可眼前的風沙巨浪著實難纏,單憑他一個人的能力,很難突破。
算了。
這個功勞不要也罷。
反正三當家下達的命令,是輔助公子擒下渡劫之人。
一切以公子為主,只要他不出意外,便無過錯。
“妖長老,倘若公子不敵,還望您出手搭救?!?/p>
干瘦老頭抱了抱拳,腳下如風,再次向后退去十幾米。
站在黃沙巨浪的外圍,觀看里面的戰(zhàn)斗。
美婦人掩嘴輕笑,眼神中透露著古怪。
“盡管放心,你家公子死不了?!?/p>
干瘦老頭不明白她話里的含義,還以為美婦人是同意在危難的時候相助。
再次拱手,以做感謝。
“刷——”
黃沙席卷的中心,兩道身影同時有了動作。
一紫一金,兩道刀芒如靈蛇般交纏,身軀不斷炸裂愈合。
攪動黃沙狂舞,剎那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