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襲幾句話差點將晏丞相給氣死,他虎著臉:“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北楚大軍虎視眈眈,連破兩城,南疆士兵士氣萎靡,正是需要……”
“丞相!”霍襲打斷了對方,冷著臉道:“一時僥幸而已,丞相可曾想過一旦七皇子重新手握兵權(quán),會不會放水,甚至調(diào)轉(zhuǎn)方向?qū)Ω赌阄叶???/p>
晏丞相臉色漸沉,低聲道:“七皇子不是那樣的人?!?/p>
兩人說著又吵起來。
互相誰也不服誰。
霍襲更沒有將晏丞相放在眼里,甚至被晏皇后召見后,也是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接受。
“末將不能辜負(fù)皇上的信任,大敵當(dāng)前,還請娘娘多忍耐,時機(jī)合適時,末將定會替娘娘討回解藥?!?/p>
“你!”晏皇后捂著心口,被氣得半死。
奈何毒又一次發(fā)作,眼睜睜地看著霍襲揚(yáng)長而去,她疼得渾身冷汗直冒,死死咬著牙:“霍襲!”
青雉上前扶住了晏皇后:“娘娘,不如咱們私底下找七皇子聊聊,說不定能有其他法子呢?”
晏皇后疼的死去活來,意識逐漸消散,連回復(fù)也不能,青雉見狀大著膽子去找七皇子。
可惜,還未湊近就被侍衛(wèi)給攔住了。
“霍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
青雉跺跺腳:“奴婢可是奉皇后娘娘命令來的,你們竟敢抗旨不遵!”
侍衛(wèi)充耳不聞,急的青雉就要擅自闖入。
嘩!
侍衛(wèi)拔劍,寒光四起。
嚇得青雉立即后退:“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我這就去回稟皇后娘娘治你們的罪!”
幾個侍衛(wèi)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架勢壓根就沒有將晏皇后放在眼里。
又一日
晏皇后才幽幽醒來,一睜眼就看見兩個太醫(yī)愁眉苦臉,晏皇后心中焦急萬分:“還沒有研制出解藥嗎?”
“娘娘……”兩人跪地請罪。
其中一人無奈道:“是老臣無能,求娘娘恕罪?!?/p>
晏皇后已經(jīng)沒有力氣生氣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每一次生氣都會引發(fā)體內(nèi)毒,并且一次比一次厲害,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活活疼死。
晏皇后深吸口氣,坐起身瞥向窗外:“今日外面可有什么動靜?”
“娘娘,暫無?!鼻囡粜⌒囊硪淼纳锨皵v扶。
“霍襲呢?”
“霍將軍和幾個副將在外議事?!?/p>
晏皇后勾唇冷笑:“從前本宮還覺得可惜,這樣一個人才被埋沒了,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紙上談兵?!?/p>
這話無人敢回應(yīng)。
城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霍家軍給接替,誰敢說霍家一個不字?
“都退下吧?!标袒屎髶]揮手,不愿再看這些人。
等人走光了,才轉(zhuǎn)過頭看向了青雉:“見過七皇子了?”
青雉驚訝之余搖搖頭:“霍將軍派人看著七皇子,奴婢未曾見過?!?/p>
晏皇后呼吸一緊,硬是咬著牙逼自己冷靜下來,絕對不能動怒,她坐在窗戶下,看著狹小的庭院心里不禁有些憋悶。
她怎會被困至此?
難道自己真的不如趙嘉華?
不,晏皇后深吸口氣,只怪她手中沒有兵權(quán)可以調(diào)遣,否則,一定會勝過趙嘉華千倍萬倍。
不知坐了多久。
“去請父親來?!?/p>
青雉點頭。
片刻后晏丞相一臉怒氣地趕來,晏皇后見狀就知道肯定是被霍襲氣的。
果不其然,晏丞相剛坐下就開始大罵霍襲目中無人。
“年少輕狂的將軍,一直被阿寅這個皇子壓著,多年來一身本領(lǐng)無從發(fā)展,如今好不容易得到機(jī)會,又怎么會甘心放下?”
晏皇后倒了杯茶遞上:“父親,霍家既然目中無人,有些事就不必忍耐了?!?/p>
晏丞相眼中來了興致。
“霍襲孝順,霍赟還在金城,想要對付霍赟不是什么難事?!标袒屎笪罩拥闹讣膺冒l(fā)白:“還有……霍襲也不能留在眼皮底下礙事了。”
“霍襲根本不聽咱們的話?!?/p>
“難道他還敢抗旨?”晏皇后眼眸一瞇,冷笑:“父親這些日子不必與霍襲爭執(zhí),再耐心等等。”
晏皇后低語幾句,晏丞相皺了皺眉:“倘若七皇子不愿呢?”
“他心腸軟,見不得百姓受苦,一定會同意的,父親只管去做,總之霍家不能欺負(fù)到本宮頭上來!”
晏丞相咬咬牙:“娘娘言之有理。”
轉(zhuǎn)眼半個月后
北楚大軍再次襲來。
霍襲領(lǐng)兵迎戰(zhàn)。
和上次一樣,北楚大軍在試探的邊緣反反復(fù)復(fù),可霍襲有了經(jīng)驗,主動出擊。
兩軍交戰(zhàn)。
又派人從身后包抄,試圖將北楚團(tuán)團(tuán)包圍。
兩軍對戰(zhàn)難分高下。
惡戰(zhàn)幾日,最終被北楚大軍反包,霍襲身邊的副將氣不過:“屬下已經(jīng)派人給晏丞相送信要求支援,可晏丞相卻裝病,遲遲不見人?!?/p>
“這混賬!”霍襲破口大罵。
眼看著北楚大軍越來越多,霍襲揚(yáng)起手:“撤!”
一聲令下,無數(shù)南疆大軍往回撤退。
北楚帝揚(yáng)起手不許追,一抬手下令就地安營扎寨,從營帳到城門口,也不過十幾里地。
站在高處就能清晰地看見密密麻麻的營帳,一眼看不到頭。
霍襲站在城墻上,臉色鐵青。
“將軍,北楚大軍越來越多,而且他們根本不戀戰(zhàn),不論輸贏,點到為止?!备睂⒂行┳矫煌浮?/p>
霍襲皺著眉。
“霍將軍。”
晏丞相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走路都需要侍衛(wèi)攙扶,一臉愧疚:“水土不服偶感風(fēng)寒,不知霍將軍派人求支援,還請見諒?!?/p>
霍襲雙眉緊鎖,不悅道:“晏丞相病得可真是時候?!?/p>
“霍將軍英勇善戰(zhàn),即便不用我支援,也一定能夠擊敗北楚,誰知道……”晏丞相故意拖長了聲音,語氣里還有幾分鄙夷,惹得霍襲眉毛幾乎要擰到要一處。
“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輸贏而已,說不定是霍將軍胸有成竹,下次會連本帶利給討回來。”
晏丞相狠狠的出了一口憋悶的郁氣。
臉上掛著笑容,刺的霍襲差點就要拔劍:“晏丞相一個文官不該手握兵權(quán),應(yīng)該將剩下的二十萬兵權(quán)交給本將?!?/p>
霍襲沖著晏丞相攤開手心。
“皇上下令讓本相掌管這二十萬兵權(quán),本相豈敢違背?”晏丞相不以為然:“霍將軍自詡將門世家,一定可以反敗為勝。若繼續(xù)連敗,咱們還有戰(zhàn)神做底氣呢?!?/p>
說完,晏丞相也不管霍襲臉色有多難看,掩嘴咳嗽兩聲,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氣的霍襲一拳砸在了城墻上。
“老狐貍!”
沒有晏丞相的支持,霍襲手中只有三十萬兵可以調(diào)遣,對比對面的百萬大軍,已經(jīng)是落敗之勢。
霍襲死死咬著牙:“當(dāng)年七皇子能以一敵五,本將也可以!”
等他打贏了這場戰(zhàn),再和晏家算賬也不遲。
……
北楚
北楚帝閑來無事和趙嘉華在軍中下棋,圍爐煮茶,好不自在:“這晏皇后倒是挺能抗。”
都二十日了,也不見晏皇后有求解藥的動作。
日日毒發(fā)的滋味可不好受。
趙嘉華勾唇:“她與一般女子不一樣,能忍常人不能忍?!?/p>
不過很快就要到晏皇后的極限了。
雪貴妃得了盛寵,又懷了子嗣,迷得南疆帝好幾日沒有上朝了,下個月還要冊封雪貴妃為皇貴妃。
晏皇后雖然不在乎南疆帝寵愛誰,但這么多年后宮最高的位份也只是一個妃子。
且只有一個。
余下的身份都不高,容易拿捏。
現(xiàn)在貿(mào)然多了個身懷有孕的雪貴妃,晏皇后不急才怪。
“他們幾個面和心不和,霍襲連敗兩次,又不肯替晏皇后索要解藥,已經(jīng)惹惱了晏家,再等等吧……”
好在每次趙嘉華的提議北楚帝都會毫不猶豫地應(yīng)下,其他諸國倒也沒有異議。
畢竟誰不希望用最少的損失辦事兒?
百萬大軍的營帳赤裸裸地擺在城外,試問那些士兵看見了,能不慌?
時間拖延越久,南疆的軍心也是不穩(wěn)。
等待時機(jī),一擊即中。
南疆,離垮就不遠(yuǎn)了。
“表姐若是男兒身,這天下都是你的?!北背坌σ饕鳎瑵M臉都是崇拜。
趙嘉華長眉一挑,男兒身么?
她若是男兒,一定毫不猶豫的謀權(quán)篡位,殺了北楚老皇帝。
觸及北楚帝,倒是有所遮掩并未提及。
又過了幾日
南疆那邊傳來消息,晏皇后要起程回京了。
晏皇后拖著病殃殃的身子要回去,青雉幾次阻撓:“娘娘,您經(jīng)不起長途跋涉,而且解藥還未索取呢?!?/p>
啪!
一巴掌落在了青雉臉頰上。
“本宮若再不回去,那賤人就要做皇后了!”晏皇后想忍著怒火,可實在是抑制不住了。
一個時辰前金城傳來消息。
南疆帝冊封雪貴妃為皇貴妃,欽天監(jiān)預(yù)測皇貴妃腹中孩子才是福星轉(zhuǎn)世,等福星落地,南疆危機(jī)即刻解除。
哄的南疆帝差點兒就要立皇貴妃肚子里的孩子做太子。
晏皇后如何能不急?
沒走幾步,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差點兒栽倒在地,幸虧被青雉及時扶了一把。
“娘娘小心!”
晏丞相聞訊趕來,攔住了晏皇后:“再等等,現(xiàn)在不是回去的最佳時機(jī)。”
“本宮如何能等?那小賤人住在本宮的鳳儀宮,拿著本宮的鳳印,就差稱后了?!标袒屎笏浪酪е?,嘴里嘗到了一絲血腥味都無法冷靜。
“你這個樣子回去又有什么用?”晏丞相急了:“等為父大權(quán)在握,皇上必有忌憚,而且那個皇貴妃突然冒出來,說不定就是趙嘉華派人安排的,你若回去,豈不是正中下懷?”
一句話令晏皇后瞬間安靜下來。
晏丞相又繼續(xù)說:“二皇子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對方已經(jīng)派人向皇上提出要求,讓霍襲帶兵五萬前去營救,否則就要?dú)⒘硕首?,皇上這么多年對二皇子如何,你是心知肚明,等霍襲一走,這里就是為父說了算。”
晏皇后深吸口氣:“父親所言極是,肚子里的一塊肉怎么比得過二皇子?”
不多時就聽侍衛(wèi)來傳消息,金城來了圣旨給了霍襲,霍襲接旨后大發(fā)雷霆,差點兒連屋子都給掀翻了。
晏皇后嗤笑:“他也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