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尋和柳銘藝因為得罪賀二少,被“禮貌”地請出房間,連同她的琵琶,也重重砸進(jìn)懷里,撞得胸口生疼。
她卻勾唇輕輕笑了,明眸愉悅彎起,不見思考狼狽。
“被氣傻了?”柳銘藝嚇一跳,伸手去摸她額頭,疑惑道:“也不燙啊?!?/p>
其實聽到賀衿玉說他并非品牌負(fù)責(zé)人時,柳銘藝有點慌張的,畢竟她們今天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談合作,結(jié)果連真正的負(fù)責(zé)人面都沒見到。
“我沒事,”褚尋拉下她的手,柔聲解釋,“賀二少心氣高,被我當(dāng)眾落面子,發(fā)脾氣很正常?!?/p>
但不當(dāng)場拒絕,事后傳進(jìn)謝衍耳朵里,她就完蛋了。
抱緊琵琶,想到賀衿玉敲擊酒杯的和聲,她篤定這場交易,成功幾率最起碼百分之五十以上。
至于剩下一半,全看賀衿玉回去后,對那位賀氏新總裁怎么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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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集團(tuán)大樓,冬日黑得早,大樓已經(jīng)亮燈,高聳的大廈幾乎沒入濃墨似的云間,化作點綴夜幕的星星。
褚尋留在設(shè)計部加班,她忙著看齊連枝給她的材料書,邊看邊畫稿子,一時不察,時間竟然晃過午夜十二點,設(shè)計部只剩零散兩人在處理工作。
她捏了捏酸脹疲累的眉心,右手壓著厚厚一沓稿紙,有些只畫了線條,有些剛涂顏色就被打叉,扔進(jìn)垃圾桶。
最后兩位同事也相繼離開,走之前,叮囑她記得關(guān)燈。
褚尋點頭,細(xì)白指尖捏著畫筆久久未動,她實在沒辦法按照齊連枝的要求直接照抄E家設(shè)計,畫了又改,整個人都改到焦慮,煩得直接扔掉畫筆,揉著太陽穴深呼吸。
不行。
狀態(tài)不對。
靈感本來就虛無縹緲,平時一天能畫兩張已經(jīng)是極限,那天的八張設(shè)計稿算是靈感爆發(fā)的結(jié)果,如今讓她重新畫,她做不到。
繼續(xù)糾結(jié)沒有意義。
她面無表情地整理材料,把所有廢稿放進(jìn)碎紙機(jī)里銷毀,拎起背包,決定先回家。
集團(tuán)總共六部電梯,兩部處于日常維修狀態(tài),剩余四部正在運行,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電梯依舊沒上來。
褚尋臉色微沉,難道故障了?
視線瞥向光線明亮的樓梯間,猶豫兩秒,她長長嘆氣,認(rèn)命拖著疲憊的身體開始爬樓梯。
剛走下一層樓,就差點撞到上來的男人,她下意識躲開,男人卻盯著她幾秒,攔住了她。
“小三姐,這么晚還留在公司,偷東西???”
褚尋后退兩步,警惕地跟面前幾次侮辱她的男同事保持距離。
“讓開?!?/p>
她冷聲開口。
男同事瞇眼打量她那張既純又欲的臉,眼里粘膩的欲望如毒蛇,他非但不讓,還囂張地向她走去。
“樓梯間本來就是給人走的,我憑什么讓?”
他上前一步,抬手去碰褚尋的臉,被她躲過,猛地暴起拽住她披散的頭發(fā),“你踏馬還敢躲!昨晚灌老子酒灌得開不開心?害老子丟那么大的臉!老子今天不把酒給你灌回去,老子跟你姓!”
頭皮撕裂般疼。
眼前畫面和記憶重疊,褚尋抓著頭發(fā),試圖從他手里搶回來,“放手!這里是集團(tuán),還有監(jiān)控,你想坐牢嗎?”
男同事被監(jiān)控嚇到真的松開手,下一秒,又一把抓住她胳膊,蠻橫地拖著她往監(jiān)控死角走。
“有就有,老子都吃那么大虧了,還怕這點?”
褚尋沒想到他膽子這么大,臉色泛白,眼見兩人走到轉(zhuǎn)角,她掙脫不開,大腦迅速冷靜下來,問:“你到底想要什么?”
“當(dāng)然是...喂你喝酒啊,不過這可沒酒,所以你只能喝點別的?!?/p>
他作勢要把褚尋往下壓,成年人,自然懂這個動作什么意思,褚尋蒼白如紙的臉?biāo)查g陰沉,她使勁扯回頭發(fā),巨大的撕扯的痛讓她無比清醒。
獲得短暫自由,她抬腿就是一腳!
男同事好像早就料到,飛快捂住襠,表情冷冷地瞪她,“給臉不要的死賤人!”
“踹啊,再踹一腳試試,今晚我就宣揚出去,你勾引我不成惱羞成怒,故意報復(fù)?!?/p>
褚尋嗓音冰涼,“那你就去?!?/p>
男同事聞言非但不怕,他哈哈大笑,充滿嘲諷的聲音響徹樓梯間,“你以為我要說的只有這個嗎!E家代表其實是因為你才被封殺的吧!”
一個靠賣身上位,水性楊花的賤女人,裝得清高純潔,實則背地里早早勾搭上別的男人。
還讓自己現(xiàn)在的金主幫她出頭,這樣的賤人,到底哪里值得謝衍護(hù)著?
男同事呼吸漸漸急促,只要想到她打開雙腿就能換到自己辛苦數(shù)十年才能得到的東西,他就恨得牙癢癢。
褚尋手伸進(jìn)大衣,摸到手機(jī),解鎖,摸索著找到撥號界面。
有面對E家代表的經(jīng)驗,她擔(dān)心再次遇到類似事件,在屏幕放置四五個緊急撥號軟件。
按到哪個都算幸運。
但警察來之前,她得先穩(wěn)住這個人。
眸里適時流露出秘密被揭穿的怒意,褚尋有些急了,壓低音量,語氣沉郁地警告他,“你都知道的事情,明面上卻沒有半點水花,你覺得,會是誰的手筆?!?/p>
她不怕男同事鬧。
相反,鬧得越大,引起注意,他還會倒霉。
男同事不蠢,明顯想到其中蹊蹺,因嫉妒而漲紅的臉頓時變得扭曲,有種恐怖的猙獰感。
“臭女表子!”
他揚起拳頭憤怒砸向褚尋那張臉,褚尋一直觀察他,見狀立即踢掉礙事的高跟鞋,轉(zhuǎn)身快速往樓下跑。
男同事卻不經(jīng)意瞥見她兜里正在通話的手機(jī),意識到自己暴露,眼神剎那間兇狠,抽出一條臟兮兮的毛巾。
一股濃烈刺鼻的味道從身后傳出,褚尋察覺不對趕緊屏蔽呼吸,但味道傳播太快,她還是猝不及防吸進(jìn)去一點。
大腦陣陣眩暈。
褚尋捏緊扶手,發(fā)狠咬破舌尖,血腥味蔓延口腔。
她疼得渾身戰(zhàn)栗,卻苦中作樂地想,以后包里常備“武器”才行,否則再來幾次,她真的會崩潰。
男同事用的藥非常霸道。
褚尋很快感覺渾身無力,手腳軟綿地歪倒在臺階上,她眼皮耷拉,視線模糊地看著男同事獰笑靠近。
“——喂喂,那里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