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樓大廳找不到管家,齊連枝提議分開,褚尋同意,轉過樓梯拐角卻拿出手機,找到一串號碼撥過去。
嘟嘟——
“鄒管家?!?/p>
“褚小姐,”鄒管家挺忙,電話接通就忙不迭詢問:“有什么事嗎?是餐廳那邊需要加餐,還是......”
“先生似乎不太舒服,家庭醫(yī)生快到了嗎?”褚尋打斷他的問話。
電話那頭愣了愣,聲音由遠及近,一起出現(xiàn)在褚尋面前:“先生不舒服?沒人告訴我,你等等,我這就叫家庭醫(yī)生?!?/p>
褚尋看向著急忙慌掛斷電話的鄒管家,腦海里閃過齊連枝剛才說的那些話,她在騙人,為什么?
故意把她支開?
不對,她在謝家人眼里無足輕重,一句話就能把她差遣走,沒必要用謝衍當借口。
出神的間隙,鄒管家已經(jīng)打完電話,他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汗水,大冬天,硬生生嚇出一腦門冷汗。
“麻煩褚小姐了,”他真誠道謝:“等會醫(yī)生過來,我就帶他上去?!?/p>
“嗯?!?/p>
褚尋點頭,兩人分開,她在微信找出齊連枝,給她發(fā)消息。
齊連枝隔了幾分鐘才回復,讓她自己回餐廳。
褚尋息屏手機上二樓,到坐位卻沒見到謝衍的身影,從其他人口中得知,謝衍離席回屋了。
她正在猶豫,謝明月注意到她,淺笑道:“阿衍照顧自己馬馬虎虎的,小褚你去看看他,別讓他睡太死,錯過晚宴。”
褚尋頷首答應:“好的?!?/p>
別墅臥室在三至五樓,謝衍的位于五樓,墻壁打通成一間臥室,褚尋來過幾次,非常低調內斂的性冷淡風。
她等電梯,卻卡在三樓久久沒動,沒辦法,她只好認命爬樓梯。
-
五樓臥室。
謝衍煩躁地扯開衣領,自從喝了褚尋遞給他那杯水之后,身體就涌起難以言喻的燥熱,熟悉的感覺從小腹蔓延。
他冷冷垂眸,面無表情地盯了兩秒,移開視線。
在謝家給他下藥?
哪個蠢貨想出來的招數(shù)。
謝衍沒懷疑褚尋,昨天才被他訓斥過,她有自知之明,不會在這種時候故意挑釁他。
微微仰頭呼出口濁氣,領口散開兩枚扣子,露出深邃誘人的鎖骨,他抬手,慢條斯理地一顆顆解掉。
嗒嗒嗒——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腳步聲。
緊接著,另一道略顯急促的步伐將腳步聲蓋過,他隱約聽到兩道壓低的聲音在交談,眼神不自覺移向角落里的隱形攝像頭。
紅光閃爍,顯示開啟狀態(tài)。
很快,那邊聲音消逝,又是一陣凌亂,空氣最終歸于平靜。
而樓梯上。
傭人打扮的秦言言掙脫開齊連枝的手,滿臉忿忿不平:“是你帶我進來,說過讓我做什么都可以的?!?/p>
齊連枝反手甩她一巴掌,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廢物,”她冷聲斥罵:“我讓你對謝衍動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里到處都是監(jiān)控和眼睛,你但凡踏進那間屋子一步,等著你的就是死?!?/p>
秦言言被她說得心慌了下,顧不得臉疼,眼珠子左轉右轉,果然在拐角處發(fā)現(xiàn)攝像頭,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狡辯,又害怕起來,“那我之前在杯子里下藥,不會被人看見吧?”
齊連枝冷笑,眼里鄙夷幾乎化為實質。
蠢貨。
她昨晚到底怎么想的,見她跟褚尋關系不錯,兩人吵架生了嫌隙,就特意帶她來給褚尋添堵。
結果她膽大包天,居然打謝衍的主意,企圖勾引謝衍!
要是謝衍真那么容易中招就算了,偏偏謝衍幼時經(jīng)歷過那些事,警惕心高得可怕,根本不會輕易妥協(xié)。
就連她,也沒辦法在這種時候近謝衍的身。
不過,她挺好奇:“你是怎么讓他把藥喝進去的?”
秦言言捂住胸口,以為事情敗露,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扯著齊連枝衣袖,哀求道:“不是我,是褚尋?!?/p>
她從鄒管家那里知道謝衍的位置,在他使用的杯子口涂抹讓人神經(jīng)興奮的藥劑。
“...我怕計劃失敗,把他用的杯子全涂了。但他讓褚尋倒水,我們完全可以把事推到褚尋身上?!?/p>
齊連枝雙手抱臂,神態(tài)倨傲地睨著她,“你覺得有用嗎?”
秦言言急了:“怎么沒用?水是褚尋遞的,肯定是她給謝總下的藥,和我沒關系!”
齊連枝冷笑連連,“別忘了,你的‘作案工具’還在。”
以她的經(jīng)驗,午宴起碼還剩半小時才結束,用過的殘局暫時堆放在廚房,只等結束后清理。
要查,分分鐘能查到證據(jù)。
秦言言聞言真的急得哭出聲:“齊小姐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太嫉妒褚尋,憑什么她能得到謝總青睞,我就要被相戀七年的男朋友分手......”
是,她現(xiàn)在就是恨褚尋。
大家同樣屬于小鎮(zhèn)做題家,甚至她比褚尋拼命,而褚尋擁有的卻比她多得多。
自卑敏感的心靈無數(shù)次被暴擊,底線徹底崩塌。
既然褚尋能賣,她也可以,甚至她比褚尋豁得出去。
搶走謝衍,是她能想到最快往上爬的辦法。
齊連枝好整以暇地聽她哭訴自己的委屈,等她哭累,才慢悠悠道:“你嫉妒她?”
“對?!?/p>
反正自己最丑陋的一面都讓她知道了,秦言言沒什么好隱瞞,她抹掉淚水,眼底浮現(xiàn)深深的妒恨,“我原本想借用她的資源,可她什么都不給我。”
齊連枝記得查到的資料,“她安排你進了她的工作室?!?/p>
“呸,”秦言言嫌棄地翻白眼,“誰稀罕這種小恩小惠的施舍!我要錢,要名利,要進圈子,她明明都有,卻不肯幫我?!?/p>
在褚尋眼里,自己只是任她使喚的工具,隨便給個工作就能打發(fā)。
她難道不該恨嗎?
下巴忽然被兩根手指捏起,力道緊得她倒抽涼氣,喊疼,“你干什么?”
“幫你啊,”齊連枝端詳貨物般左右轉了轉她的臉,施然松開,“你想往上爬,可以,我?guī)湍恪O鄬Φ模阋惨獛臀覀€小忙。”
秦言言被她眼神看得不舒服,卻耐著性子道:“什么忙?”
“湊近點?!?/p>
兩人嘀嘀咕咕幾句,秦言言眼里閃過掙扎,齊連枝拍拍她肩膀,淡淡道:“想好了,來廚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