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會做飯。
并且手藝一流。
褚尋看他一個人在廚房里忙碌,擔(dān)憂地望向神神在在的賀饒,問:“不會出事嗎?”
賀饒側(cè)眸瞥她,“他在港城跟著兩位老人學(xué)了二十年煲湯,還沒學(xué)會,那就是腦子太蠢?!?/p>
咚咚咚!
剁菜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觥?/p>
褚尋懷疑她新買的菜板要碎了。
她也算看明白,賀家這兩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相處得還不錯,稍稍放下心,就想起下午的事。
“哥,謝謝你?!?/p>
她心有余悸地撫摸小腹。
賀饒順著她視線往下,還很平坦,“快滿兩個月了吧?”
“快了?!瘪覍c頭。
賀饒打開手機上網(wǎng)查孕婦所需的用品,邊查邊說:“下午那個人已經(jīng)處理好了,謝衍那邊不會查到,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走?”
是的。
褚尋孩子沒被打。
她找賀饒幫忙演了一出戲,讓隔壁流產(chǎn)的孕婦替她做了這臺手術(shù)。
但在外人眼里,她孩子就是沒了。
褚尋動作微頓,猶豫片刻,輕聲道:“等他訂婚,我就走。”
正聊著,廚房里賀衿玉剛把肉進鍋,就接到電話,只能用臉夾在肩膀中間,頗為煩躁地喂一聲:“有事?”
“誰惹到你,這么大脾氣?!?/p>
“有事說沒事掛了?!?/p>
他很忙,菜要粘鍋了!
對面被他噎住,好半晌才開口:“你從港城回來那么久我們都沒好好聚過,出來玩嗎?地址我發(fā)你?!?/p>
“想坑我過去當(dāng)冤大頭?”賀衿玉把肉翻炒均勻,換一只手接電話,“說清楚誰付賬,不然不去?!?/p>
“......”
你個賀家二少爺缺這兩個子???
任誰都能聽出他現(xiàn)在火氣很大。
對面只能順著他的脾氣,“我付我付,快點,就等你了。”
結(jié)束通話,賀饒冷不丁問:“誰?”
賀衿玉把手機揣進褲兜,斜眼瞥向褚尋,似是為了報今晚讓他煮飯的仇,玩世不恭的扯唇笑:“周非墨啊,約我出去玩,還說就差我一個。”
“這一聽就還有人,咱們?nèi)ψ有〉煤?,能跟他玩成兄弟的,除了我就剩謝三?!?/p>
他看著褚尋:“畢竟是舊主,褚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guī)湍阏f兩句好話,沒準(zhǔn)還能復(fù)合——對吧?”
陰陽怪氣。
褚尋還沒來得及出聲,賀饒慢條斯理挽起袖子,轉(zhuǎn)頭對她說:“去客廳坐著?!?/p>
然后走進廚房,關(guān)上門。
緊接著,賀衿玉用他貴氣的嗓音發(fā)出一陣鬼哭狼嚎。
褚尋默默把窗戶關(guān)嚴實,防止聲音泄出去。
給小少爺留點面子。
憋著一股子氣做完飯,賀衿玉憤憤瞪著賀饒,在他怒視下,賀饒無奈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秘書,讓秘書給他打錢。
夠買十條八條佛手串的錢。
賀衿玉這才恢復(fù)笑臉,走之前對褚尋翻了個白眼。
褚尋:“.......”
是他先嘴賤挑釁的好嗎!
“別管他,”賀饒盛出碗燉得濃郁的魚湯放到她面前,“小孩子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睡一覺,明天就忘了。”
褚尋小口喝湯,猶豫道:“他今年...也二十七了吧?”
比她都大三歲。
賀饒冰冷的眸劃過抹笑,淺而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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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家少爺?shù)木蹠ㄔ谝凰腋畸愄没实挠屋喩?,船身以璀璨的淡金色為主調(diào),光影折射,仿佛移動的水上宮殿。
海面波光粼粼,周非墨余光看向同樣珠光寶氣的賀衿玉,示意身邊女伴,“過去陪二少解悶。”
“滾?!?/p>
賀衿玉面無表情,把女伴嚇一跳,眼眶頓時泛紅。
周非墨卻習(xí)以為常,這位雖然表面瞧著和善,實際肚子里裝著一堆墨汁,黢黑。
擺擺手讓女伴下去,他湊近賀衿玉,狀似調(diào)侃道:“到底誰惹我們二少不高興了?”
賀衿玉盤著新買的串,珠子生澀,碰撞間發(fā)出的聲音不如之前那串潤,聽起來有些刺耳朵。
心里對賀饒的厭煩程度直線飆升。
連帶著對褚尋也多了幾分埋怨。
但他記得場合,沒多解釋,把佛手串套進腕骨,隨口問:“謝三呢?”
“那呢,”周非墨指著單人沙發(fā)里喝酒的男人,小聲嘀咕:“從早上起就這個狀態(tài),心不在焉的,咋了?”
賀衿玉眼神斜過去,男人獨坐在最明亮的燈光處,周圍卻格外安靜,縈繞著淡淡的疏離感,無人敢接近。
“嘁,”他嫌棄撇嘴:“讓人家滾的是他,現(xiàn)在喝悶酒的也是他,裝給誰看?”
周非墨:“。”
這話沒法接。
而且他沒覺得謝衍在喝悶酒。
更像生氣多一點。
他思索兩秒,拎著酒瓶走過去,擺開兩個杯子,分別倒?jié)M,拿起一杯朝謝衍遞去,“人都走了你還惦記啥?”
謝衍盯著杯里搖晃的酒水,接過,沒喝,嗓音低而沉:“我沒想到她會簽?!?/p>
他知道自己給褚尋的東西太少。
以為褚尋會明白他的意思,主動解釋,或者服軟。
哪怕像昨晚那樣落幾滴淚水,讓他覺得她無辜,他也會收回那句話。
散什么散。
拉扯六年,想散干凈,根本不可能。
周非墨也不知道怎么勸。
想到齊連枝,他拍拍謝衍肩膀,“既然她想走就讓她走吧,你還有連枝呢,把注意力放回連枝身上,別為不相干的人動氣?!?/p>
過來聽到這句的賀衿玉散漫挑眉。
他嘖嘖兩聲:“為情所困,謝三,你墮落了?!?/p>
謝衍眉目氤氳幾分戾氣,周非墨暗道不好,趕緊扯住賀衿玉讓他別亂講。
賀衿玉直接甩開他,“別拉拉扯扯,臭死了?!?/p>
周非墨都忍不住想揍他。
嘴真欠。
謝衍卻并未動怒,掀起眼簾,漆黑如墨的眸對上賀衿玉充滿嘲弄的眼睛,他漫不經(jīng)心地頷首。
起身,把酒杯傾斜。
酒水霎時飛濺,打濕兩人褲腳。
賀衿玉臉?biāo)查g黑得陰沉,反手就揪住謝衍衣領(lǐng)。
奈何兩人身高相差無幾,在他動手的剎那,謝衍就扣住他腕骨。
“怎么?”賀衿玉似笑非笑:“你想在這打我?”
謝衍神情淡漠,“整天打扮跟個十幾歲小男生似的,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也來討論大人的事?”
賀衿玉唇角勾著,笑意不達眼底,猛地用力把他壓向沙發(fā),譏諷道:“果然小三養(yǎng)出來的私生子,罵臟的話張嘴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