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連枝的審判結(jié)果出來,齊家其他人也相繼被抓。
曾經(jīng)靠著謝家在津北耀武揚(yáng)威的齊家最終成了名利場的失敗方,徹底出局。
消息傳到謝衍耳中,他已經(jīng)帶小寶來集團(tuán)上班。
聞言表情未變,淡淡點(diǎn)頭表示知道,然后繼續(xù)處理集團(tuán)業(yè)務(wù),對這件事不感興趣的樣子。
宋清拿捏不準(zhǔn)他的態(tài)度,閉緊嘴巴倒退離開辦公室,臨出門前,他忽然開口:“謝總,我們的人在庭審現(xiàn)場看到褚小姐了,和一位警官坐在一起?!?/p>
這話倒是勾起謝衍幾分興致,語調(diào)淡然疏冷地問:“聊什么?!?/p>
“好像跟賀總有關(guān),”宋清特意重復(fù):“是那位賀總?!?/p>
謝衍濃長眼睫低斂,遮掩眸中一閃而過的探究,“知道了,出去吧?!?/p>
宋清小心翼翼關(guān)門,轉(zhuǎn)身,對上一雙葡萄般圓潤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接著舉高雙手。
“宋叔叔,抱?!?/p>
遠(yuǎn)在E州的外公得知小寶受傷,心疼地立刻從暗網(wǎng)搜羅特效藥,又用人試藥之后,把藥閃送到津北給她用。
外服內(nèi)用一起,才兩天,小寶傷口就恢復(fù)得七七八八,體內(nèi)胎里帶出的弱癥都好了許多。
起碼能夠小幅度地走路和跑跳,不至于造成二次受傷。
她性格也乖巧,分給她一間畫室,能在里面待到吃飯才出來。
宋清家里有個調(diào)皮的兔崽子,因此特別想要軟綿懂事的閨女,看見小寶這副神情,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彎腰輕輕把人抱起,托在臂彎,聲音下意識夾起來,“小寶是玩累了嗎?還是餓了?”
小寶腦袋搭在他肩膀,看向關(guān)緊的辦公室門,奶里奶氣道:“謝叔叔還沒忙完嗎?我跟媽媽約了午飯,他還忙完的話,宋叔叔能送小寶去嗎?”
距離中午飯點(diǎn)剩下半小時。
宋清解鎖手機(jī)看行程表,“小寶和媽媽約在哪吃飯?”
他看看現(xiàn)在過去來不來得及。
下午兩點(diǎn)還得開會。
小寶笑得又乖又甜,抬手指向玻璃窗外面,“在那里?!?/p>
宋清順著望去,深藍(lán)色的H形LOGO在陽光下幾乎透成藍(lán)色,他詭異沉默,嘴角難以控制地抽了抽。
啊。
他要送小寶,去謝氏的死對頭總部吃飯?
這怕是吃的斷頭飯吧。
身旁路過的同事看熱鬧不嫌事大,“宋助,你剛才已經(jīng)答應(yīng)小寶了,不會不送她去的,對吧?”
“沒你說話的份,”宋清不雅地沖他翻白眼,轉(zhuǎn)過臉訕笑著跟小寶說,“寶,我們能和你媽媽商量換個地址嗎?叔叔買單!”
小寶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你如果害怕的話,可以把我送到樓下,通知媽媽來接我?!?/p>
那樣死得更快。
宋清沒辦法,只好敲響謝衍的門,決定請示對方再做決定。
豈料謝衍沉默兩秒,讓他去經(jīng)常合作的飯店訂幾桌子菜,和小寶一起送過去。
總覺得自己知道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宋清思緒亂成麻花,訥訥點(diǎn)頭,打電話給飯店訂餐,吩咐那邊加急,然后先開車送小寶去賀氏總部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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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法院出來,褚尋看到覃警官幾次想找她攀談,都被她無視過去。
像她所言,拿不出令她滿意的報酬前,兩人沒有談話的必要。
她徑直驅(qū)車回賀氏,留下覃警官滿臉冷肅地盯著快速移動的車子,腦海里都在想什么樣的東西才能讓她滿意。
褚尋升任總負(fù)責(zé)人,辦公室也搬到另一層,員工卻減少,除許皎皎外,還有兩位其他品牌的經(jīng)理,所以地方非常寬闊,能擺下三四張長桌。
到辦公室時,長桌旁圍著十幾位員工,交頭接耳地討論桌上擺著的東西,見到褚尋,立即熱情打招呼。
“楚總回來啦?!?/p>
“楚總,這些都是謝總身邊那位宋助送來的,說是請我們吃飯,還有小寶......”
許皎皎轉(zhuǎn)身,她前面擺著張寶寶椅,小寶乖乖坐在椅子里,胸前戴著防止臟衣服的口水兜,一副準(zhǔn)備吃飯的樣子。
褚尋掃了眼桌面,問:“宋助呢?”
“走了,”許皎皎說:“走得還挺急,估計是怕被人看到或者拍到來過我們這,媒體曝光出去,對兩家形象不好?!?/p>
褚尋略微頷首,余光瞥見桌底的外賣箱子,印著的LOGO眼熟,是她以前常去的那家飯店,價格挺貴。
這幾桌起碼六十多萬了。
宋清月薪再高,也要咬咬牙才敢這么消費(fèi)。
那這些,只能是他那位有錢有病的老板安排的。
“既然是宋助心意,都別站著,吃飯吧?!瘪覍ぢ氏茸叫毶磉?,賀氏管理較為活泛,在不影響其他人的前提下,可以偶爾搞搞部門聚餐。
甚至還有專門用來聚餐的娛樂設(shè)備。
想著前些日子大家都忙,褚尋干脆借此機(jī)會給眾人放半天假。
員工們格外高興。
拜托,帶薪休假,誰拒絕得了?
褚尋和小寶移到角落不打攪眾人,她語氣溫和地詢問小寶今天玩得怎么樣,見小寶開心的眼睛瞇起,心底五味雜陳。
一方面,她擔(dān)心小寶和謝衍接觸太多,對他感情越來越深,以后她提出回E州,小寶會舍不得。
另一方面,謝衍到底是小寶生理學(xué)上的父親,真要把事情鬧大,他可以打官司把小寶強(qiáng)行搶走。
捏著湯勺的手不自覺收緊,褚尋嘆息一聲,有種無可奈何的脫力感。
“媽媽,你在難過嗎?”
臉頰忽然落下溫暖重量。
褚尋親昵地蹭了蹭小寶柔軟掌心,很小,堪堪撫摸她半張臉,她卻覺得滿足,嗓音柔和如柳絮:“寶寶,媽媽愛你?!?/p>
“我也愛媽媽,”小寶毫不遮掩對她的依賴,“呼呼呼,難過飛飛,媽媽要一直開心哦!不然小寶也會難受的?!?/p>
褚尋被她稚嫩的話語和動作逗笑,“等小寶兩歲生日,我們回E州找外公和舅舅姨媽他們過好不好?”
“好啊好啊?!毙毰d奮拍手,出來那么久,她想外公,想舅舅和姨媽了。
褚尋摸摸她的頭,患得患失的心情在她盛滿欽慕和信賴的眼神里,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