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來,傅行琛從未詢問過她的意見。
破天荒頭一次,他黑白分明的眸色透著認(rèn)真。
姜黎黎清眸輕輕顫動,她聽見自己心臟不可抑制地狂跳的聲音。
她不說話,在傅行琛眼里等同默認(rèn)。
畢竟,她禁不起他耳鬢廝磨。
他偶爾會在床上逗逗她,幾句情話,她就會變得像水做的。
現(xiàn)在,還是一樣。
他眸底含了笑意,薄唇落在她那雙好看的眼睛上。
淺淺的吻,動作輕柔,氣息灼熱滾燙。
姜黎黎垂著眼簾,入目是他性感的喉結(jié)和鎖骨。
她抿了抿嘴唇,在他即將覆上她唇瓣時,開了口。
“傅行琛,你只是想睡我,是嗎?”
認(rèn)清傅行琛不愛她的事實。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傅行琛的誘哄只圖睡,沒有絲毫的感情。
他不走心,只走腎。
“你給嗎?!?/p>
目的被戳破,傅行琛并不惱怒。
他并不認(rèn)為想睡她,是多么過分的事情。
合法夫妻。
她離她的,他睡他的,說什么也不能讓身體受了委屈。
他不掩飾對她生理上的喜歡。
她該慶幸,他想若沒有這點兒喜歡,他也不至于跟她糾纏這么久。
“我不想給?!?/p>
姜黎黎回答得很干脆,“但你若來強(qiáng)的,我拒——”
她拒絕不了,男女力氣懸殊。
所以他若非要,她也沒辦法。
她這話太直白,傅行琛不讓她說出來。
他俯身堵住她的唇。
那張殷紅的唇瓣,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么咄咄逼人了?
他要,她給,一起舒服,她有什么損失?
傅行琛是能做到,完全拋之腦后在談離婚的階段,投入的睡她。
許是她剛剛那話讓他不愛聽。
他附在她耳邊問她,“你不舒服嗎?”
“不舒服?!苯枥杩囍眢w,主打一個也不讓他太舒服。
她太不配合,傅行琛從興致高漲,想折騰她,到漸漸沒了耐心。
室內(nèi)開著暗燈,他壓在她身上五官處于暗中。
一雙鷹隼般的眸漸漸變得鋒利,清晰。
他身下的女人五官精致,眉目淡漠,透著一股冷然。
他甚至無法從她臉上找出過去的痕跡。
以前她像小奶貓一樣叫著,在他身下承歡,面色潮紅嚶嚀,風(fēng)情萬種的樣子呢?
傅行琛極要面子,姜黎黎很了解他。
上次他喝了些酒,還以為她故意穿成那樣勾引,她越反抗他越興奮。
這一次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愿意,心里會不舒服,便不會碰她。
可他會生氣。
“裝什么?你該慶幸我還對你感興趣!”
他指尖捏住她下顎,力度很大,一點兒也不在乎她會疼。
姜黎黎嘴角扯動,溢出幾分諷刺,“傅行琛,你太自以為是了!”
傅行琛的眸色漸漸蘊(yùn)起一團(tuán)火。
分明是她不識好歹!
他想,或許是離婚的事情鬧開后,他太主動了。
導(dǎo)致局面有些被動,姜黎黎才敢一而再地挑戰(zhàn)他的底線。
他不該上趕著去找她回來。
而是讓她主動乖乖回到他身邊。
她可以腦子進(jìn)水一時想不明白,能在他身邊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但他不能讓她攪自己生活天翻地覆。
想回到從前,他不介意……多一些手段。
“姜黎黎,早晚有一天你會求著讓我要你!”
他猛地松開她下巴。
姜黎黎已經(jīng)疼得眼圈發(fā)紅了。
她看著他面色千變?nèi)f化,從憤怒回歸清醒,像是下了什么決心那般。
傅行琛抽身離開,在床頭柜子上拿了煙和火兒,離開臥室。
姜黎黎徹夜難眠,她心底惴惴不安。
臨近天亮,渾渾噩噩地睡過去,再睜開眼已經(jīng)快九點鐘了。
她忙爬起來,洗漱后下樓。
傅老太太每周末上午,都會在書房抄心經(jīng),不許任何人打擾。
客廳沒人,院子里傅行琛的車也已經(jīng)不在。
十點鐘約了張家人見面,她立刻找到傅老太太的司機(jī)。
“劉叔,能送我去市里嗎?”
現(xiàn)在再打車過去,十點鐘怕是來不及趕到約定的地點。
她只能厚著臉皮,讓傅家的老司機(jī)送她一下。
“不好意思少夫人,少爺說老夫人年紀(jì)大了,我的車不能動,以防萬一有什么突發(fā)狀況?!?/p>
劉叔目光閃爍,不敢對視姜黎黎的眼睛。
姜黎黎頓時明白了什么。
這就是傅行琛所謂的,她有一天會求他?
她冷然一笑,“我知道了?!?/p>
姜黎黎拎著包離開傅家老宅,一邊打車一邊聯(lián)系吳律師,她可能十點趕不到。
【不用著急,約見面張家人比我們著急?!?/p>
張兵是張家唯一的兒子。
他坐牢,哪怕只坐幾年,張家老兩口都心疼死了。
十點半,姜黎黎姍姍來遲。
她到的時候吳律師正在門口等著。
“我約張家人的時候,他們也正在想辦法聯(lián)系我,應(yīng)該就是想談這筆交易?!?/p>
吳律師壓低聲音說,“姜小姐,你要沉得住氣?!?/p>
姜黎黎小雞啄米點頭,“我知道?!?/p>
她視線落在咖啡廳窗內(nèi),一對約莫六十來歲的夫婦。
上次開庭,她只看到了張母,只一眼就印象深刻。
張母長了一張尖酸刻薄的樣子,開庭時大吼大叫地賣慘,贏了官司立刻就笑了。
姜黎黎一進(jìn)去,張母就起身沖過來‘撲通’跪在她面前了。
“姜小姐,我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他剛剛被你弟弟害得妻離子散,氣不過才去嚇唬你的,你們已經(jīng)害了我兒媳婦一條命,不能再害我兒子了……”
周末,這個點咖啡廳的人不多。
原本祥和安靜的咖啡廳,被她這一嗓子嚷得像是活過來那般,四處都傳來雜亂的聲音。
張母一張來就把姜黎黎推到道德制高點上。
虧著吳律師提前打過預(yù)防針,姜黎黎臨危不亂。
“這里是公眾場合,我不是來聽你威脅我的,如果你不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我現(xiàn)在就走?!?/p>
張母‘嗚嗚’的哭著的聲音戛然而止。
抽動的身體也在一瞬間不動了。
“姜小姐,請你過來談?!睆埜钙鹕磉^來,把張母拉起來,回到座位上坐下。
姜黎黎忽略掉旁人的目光,走過去在他們對面坐下。
她不想跟這樣的人廢話,直入主題。
“我弟弟是不是冤枉的,你們心里比誰都清楚,而你們兒子是真的犯罪了,我們交易你們張家不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