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然在身后的手快速摁動相機內(nèi)存盤,再拿出身后時相機已經(jīng)黑下來。
“剛剛拍了兩張,被工作人員強烈要求,讓我把照片交上去,這里不允許拍照,怕泄露出去。”
傅行琛并不意外,他看林夕然的目光是帶著幾分審視的。
“你不應該犯這么低級的錯誤?!?/p>
行云集團有過類似的封閉式會議或者活動,林夕然這個公司副總?cè)暨B這點兒規(guī)矩都不懂,這個位置就白坐了。
他的質(zhì)疑和審視,來的直接又突然,林夕然有一瞬間的慌。
她避開傅行琛凝重的目光,低下頭去,“在酒店房間,可以看到海,那片海是以前曦月常去的,她想讓我拍日出給她看?!?/p>
“等活動結(jié)束,你在這里多住一天。”
傅行琛有所動容,但面容還是掛著幾分不近人情。
他向來對違反規(guī)則的事情,很排斥。
“好?!绷窒θ惶嶂男穆湎拢氐阶约旱姆块g。
參賽者房間里的電腦,被監(jiān)控著,不許聯(lián)系外界,只能做設(shè)計圖。
整個四樓房間的電腦,是正常使用的。
林夕然先將照片轉(zhuǎn)發(fā)到一個郵箱,然后又讓那人轉(zhuǎn)發(fā)到她提前就打聽到的章瀾的郵箱里。
半小時后,章瀾就收到了姜黎黎偷偷見盧青的照片。
雖說盧青也是賽方的人,可他是總負責人,算是資本家。
與想要在比賽中選拔出真正精英來的章瀾,不是‘一條心’。
章瀾無法阻止資本家動手腳,她只能尋找一切可乘之機,想辦法把姜黎黎剔除。
一個小時后,姜黎黎前往指定地點,領(lǐng)取比賽規(guī)則和要求。
參賽者都是‘敵人’,誰都沒跟誰說話。
評委席仍舊是那幾個人,贊助嘉賓席坐著傅行琛與蘇封塵。
兩人皆是黑色西裝裹身,坐的位置較為偏僻,昏暗的燈光照的兩人輪廓不清晰。
姜黎黎只匆忙看了一眼,就認出是他們。
他們居然都來了?
她很意外,自那抹昏暗中投出的一道目光,過于熾烈,讓她迅速收回目光后,沒敢再看第二眼。
她找位置坐下,聽完了比賽規(guī)則之后,又起身排隊領(lǐng)取設(shè)計要求。
全程與傅行琛零交流,連個眼神都沒有。
只是男人身上有股氣場過于強大,令人無法忽略。
午飯前,散場,正式進入比賽。
姜黎黎拿著東西回房,剛要關(guān)門,一雙大手突然伸過來,擋住門縫。
“姜黎?!?/p>
是蘇封塵,她迅速將門打開,“封塵哥?!?/p>
“我公司有事,等下要離場,不能全程陪你參賽,你加油。”蘇封塵站在門口,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好,謝謝?!苯枥璨灰馔馑x開。
比賽期間,只許出去不許進來,他走了便不能再回來。
蘇封塵看了她幾秒,復又開口,“如果遇到什么事情,找酒店前臺給我打電話。”
姜黎黎依舊點頭,“知道了,”
“后天晚上比賽結(jié)束,我在地下停車場等你?!碧K封塵從深灰色的呢子大衣里,拿出一個袋裝的東西遞過來,還冒著熱氣,“柚子讓我給你帶過來的?!?/p>
是烤紅薯,姜黎黎最喜歡吃的。
她欣然接過,臉上多了幾許笑容,“替我謝謝她。”
蘇封塵示意她加油,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走到電梯旁,蘇封塵摁下按鈕,等電梯時側(cè)身回眸,看了眼四樓。
恰好與站在欄桿旁的林夕然目光不期而遇。
對視數(shù)秒,林夕然沖他一笑,笑容里夾雜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蘇封塵禮貌頷首,收回視線后進入電梯內(nèi)。
看著一到四樓的數(shù)字,他腦海里浮現(xiàn)林夕然那個笑容。
沉吟片刻他摁下‘4’,再次回到四樓,出電梯后直接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
在酒店這幾日,一日三餐都不用出門。
電腦上有專門點餐的軟件,想吃什么,幾點吃,現(xiàn)點現(xiàn)做,做好服務員送過來。
中午姜黎黎用一個烤紅薯解決了溫飽,晚上點了一份小餛飩。
此次比賽,要求共計六種風格。
姜黎黎抽中的是極簡風。
剛好最近蘊藍店里新進一批極簡風的板材,她看了許多極簡案例,思緒泉涌。
一個下午的時候,大概選出調(diào)配色系,腦子里有了模子。
晚上她早早睡了,第二天一早在酒店花園里轉(zhuǎn)了一圈,精神抖擻地開始動工。
她摒棄一切雜念,將心思全部投入到比賽中。
一天下來,設(shè)計圖初稿完成,外面天色漸晚,她這才意識到中午連飯都沒吃。
她點了一份面,預計半小時以后才能送到,她起身走出房間,準備在廊里稍微活動一下。
孰料剛出門,便看到對面四樓欄桿旁,站著的傅行琛。
夕陽籠罩,金芒鍍身,他手肘搭在欄桿上,整個人懶洋洋的。
因為比賽的緣故,整座酒店充斥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姜黎黎很投入比賽,但扛不住看到他就會分心,控制不住的那種。
此時看到他懶洋洋的,吸引目光的人,她咬了咬牙,暗罵了句:“晦氣。”
轉(zhuǎn)身就回屋,‘砰’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
主打一個,只要她跑得夠快,傅行琛帶來的那股壞情緒,就追不上她。
速度快難免力氣大,她關(guān)門的聲音在環(huán)形酒店內(nèi)不斷擴音。
傅行琛長眸倏地瞇起,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面色緊繃。
“傅總,這個會議必須您親自來開?!彪娫捘嵌耍瑢O庭快哭了,“而且不能推遲!”
“怎么個不能推遲?”傅行琛嗓音不悅,淬著冰碴般冷冰冰的。
孫庭本以為,有些工作他送過去處理,可沒想到比賽規(guī)則那叫一個嚴格,送東西都不行。
哪怕并不是給參賽者送,而是給傅行琛,也不行!
“傅總,夫人在比賽,不管好壞您也插不上手,最多能看到她兩眼,咱就回來吧!”
他苦苦哀求。
傅行琛心里冒火。
一想到姜黎黎剛冒頭,就又回去的樣子,沒由來的氣。
躲什么?搞得好像他是來看她的。
他才不是,他是來盯著她,看她是否有不規(guī)范的地方,最好能趕在賽方之前發(fā)現(xiàn)端倪,抓住她小辮子。
他不信,到時候姜黎黎還能在他面前硬氣。
她肯定會求他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