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秘書的詢問帶著一股強勢的不容置疑。
姜黎黎覺得,這很像傅行琛的手筆,令人心里很不舒服。
“我能說不可以嗎?”
趙秘書微微擰了下眉,“傅總真的有很重要的會議要開,酒店把所有的房間都讓出來給無處可住的人休息了,實在騰不出房間來,姜小姐,您的房間本來就是傅總讓出來的,現(xiàn)在只是借用一下書房,都不行嗎?”
將她這番話簡縮一下,就是:不可以。
她還有些道德綁架,姜黎黎若決絕就會被她灌上一頂帽子:傅行琛把房間讓給她,她借一下書房都不行,沒良心了。
“趙秘書,你是在通知我,還是在強硬地要求我必須把書房借給他?”
姜黎黎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如果傅行琛能來好言好語的商量,她或許會考慮一下。
但這種態(tài)度實在讓她不想痛快地答應(yīng)。
“您可以這么理解?!壁w秘書以工作為主,她覺得只要態(tài)度強硬一些,姜黎黎是會把書房讓出來的。
畢竟,傅行琛的身份擺在這里,姜黎黎還能真跟傅行琛過不去?
“我們理解到位了,但是不借!”姜黎黎拒絕得干脆利落。
蘇允柚的聲音在她身后傳來,添了一句:“你讓他去借林曦月的房間啊!”
趙秘書臉色微沉,“姜小姐,雖不知你與傅總有什么恩怨,可是你這樣做過分了!”
“既然不知我與傅行琛有什么恩怨,那你就不能評價我現(xiàn)在對他做的一切,是否過分?!苯枥杩蜌獾仡h首,“趙秘書,請便。”
說完她關(guān)上門。
趙秘書被氣得不輕,顯然這樣的結(jié)局不是她預(yù)料的,可她也愈發(fā)的好奇,姜黎黎與傅行琛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
怎么好像傅行琛欠了姜黎黎八百萬?
不,這都不是欠錢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趙秘書回到傅行琛身邊,“傅總,酒店沒有地方了!”
面容含倦的傅行琛并不意外,他看了看時間后起身,“姜黎黎她們在頂樓888房間?”
“是?!壁w秘書下意識地回答完,意識到傅行琛要做什么,立刻說,“我剛剛已經(jīng)去找過姜小姐了,她們不肯借書房?!?/p>
傅行琛整理襯衫的手一頓,眼皮輕掀看向她,“她怎么說的?”
復(fù)盤剛才的場景,趙秘書突然也有點兒心虛。
她剛剛,態(tài)度好像不太好……
可是,道理都講清楚了,不管態(tài)度好不好,姜黎黎確實是沒有同意啊!
她整理了一番措辭,“姜小姐說不方便,讓您去找林曦月林小姐?!?/p>
聞言,傅行琛面色霎時一黑。
果然,姜黎黎還是對她的手傷耿耿于懷。
只拒絕,他也不會想太多,偏偏要添上那句‘去找林曦月’,這足以證明——
因為林夕然,姜黎黎不光與他鬧到今天這個地步,連帶著看無辜的林曦月也不順眼了?
“傅總!”前臺突然跑過來,卑躬屈膝,“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們臨時把酒店的會議室騰出來給您用!”
傅行琛壓下亂糟糟的思緒,拿了文件起身,“辛苦了?!?/p>
前臺立刻引著傅行琛前往酒店高層的會議室,趙秘書跟在兩人后面。
其實姜黎黎早就料到了,傅行琛遲早會找到合適的地方,酒店肯定會給他開各種后門騰出一間房來。
畢竟,他身份尊貴。
她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與蘇允柚坐在飄窗上,欣賞了一天雨霧蒙蒙中小鎮(zhèn)的景色。
中午時她們直接讓服務(wù)員送餐到房間吃的。
在房間憋了一天,晚上時她們早早地到三樓去吃晚餐。
只有早餐是免費的,晚餐付費,蘇允柚大手一揮,撿著貴的點了幾個菜。
“能吃飽就行了,點這么多干什么?”
小鎮(zhèn)一封,不光酒店費用上漲,吃飯的費用都翻了幾倍,這種明擺著被宰的時候,姜黎黎想想都覺得肉疼。
蘇允柚拍了拍錢包,笑得賊賊的,“怕什么?我哥說了,一切消費他買單,算是補償我被困在這兒,怕我因為出不去著急上火。”
姜黎黎不禁笑道,“封塵哥還是不了解你的性子,你哪里是那種著急上火的人?”
“嗯?”蘇允柚一怔,“有道理啊,我哥這是想起什么了,這么好?”
說著她掏出手機,給蘇封塵發(fā)消息,有要刨根問底吵一架的架勢。
“別鬧了,趕緊吃吧,酒店后面有帶廊的小花園,我們吃飽過去逛逛,消消食,再回房間睡覺?!?/p>
姜黎黎在房間里憋這一天,是真有些著急。
今天雨勢較大,連酒店門都出不去,只能在花園里逛一逛。
花園有條小路,修葺得跟古代建筑差不多,連廊帶頂?shù)耐ぷ?,可以去透透氣?/p>
蘇允柚把手機放下,說說笑笑吃飽喝足,兩人到花園里去轉(zhuǎn)了一圈。
雨霧蒙蒙,風(fēng)吹的霧氣打在姜黎黎臉上,她卷翹的睫毛濕漉漉的,覺得眼前景象都有些不真實。
風(fēng)吹的庭中石凳都濕了,她們轉(zhuǎn)了一圈也沒地方坐,只能又悻悻地回去了。
回到套房,洗過澡,兩個人就進臥室,談天說地。
兩個月沒見,她們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又聊到深夜,聊到困得不行,慢慢自己睡著。
房間里落針可聞,只有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突然,房門的電子鎖發(fā)出‘啪嗒’的聲音,房門應(yīng)聲而開。
此時,電梯里出來一個步伐踉蹌的男人,男人禿禿的頭頂被燈光折射出一道光芒。
他手里拎著一個酒瓶,踉踉蹌蹌地貼著墻面往前走。
走到姜黎黎她們房間門口時,手臂碰了碰門,發(fā)現(xiàn)是開著的,便理所當(dāng)然地進去了……
下一秒,房門關(guān)上。
走廊又恢復(fù)安靜,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酒店諸多的房間,開著燈的寥寥無幾,整座小鎮(zhèn)都被淅淅瀝瀝的雨聲浸染。
姜黎黎睡得正熟,突然覺得胳膊上涼颼颼的,她下意識地翻了個身,往被子里鉆了鉆。
不知又過了多久,感覺一股冷意在背部爬上來,與此同時刺鼻的酒味在她鼻翼間蔓延開。
她擰眉,手伸到后面去抓被子,想把自己裹緊一些,卻冷不丁摸到了一抹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