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婷婷不愿意了,在休息室里哭。
崔家人都來哄她,崔長生的臉色難堪,許諾一定會替她,向蘇封塵要個說法。
但眼下婚禮已經(jīng)走完,若不想更丟人,崔婷婷必須得體地出去送客。
崔婷婷只能強打起精神,補妝出去對眾人笑臉相迎,可她卻在心底,恨上了姜黎黎……
——
姜黎黎知道,選擇今天離開會給蘇封塵的婚禮帶來麻煩。
但傅行琛在行云集團忙工作這兩日,只要閑下來就會打開家里的監(jiān)控看一看,看她在做什么。
只要沒在監(jiān)控中看到她,他就會給她發(fā)消息找她。
這不是監(jiān)視,是他時時刻刻想看到她。
她理解,可這也給她悄無聲息離開,增添了許多難度。
像是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她不敢冒險,因為離開這件事情,只有一次機會。
只有她與他在一起時,他被絆住腳,一時脫不開身她才有離開的機會。
那就只有今天了……
姜黎黎是被姜恒喊醒的。
“姐,姐你醒醒,你沒事吧?”
她意識漸漸回籠,飛機的嗡鳴聲已經(jīng)消失,周圍一片寂靜。
姜恒聲音很小,還用手拍打她臉頰。
她眼睛睜開一條縫,便看到姜恒穿著黑色的真絲睡衣,彎著腰擔心地看著她。
“我們在哪兒?”她撐著身體坐起來,身上的薄被滑落。
她身上的衣物也不翼而飛,穿的是一件純白色真絲睡衣。
偌大的床上,架著窗幔,室內裝修偏北歐風,低調又奢華。
“不知道?!苯銚u頭,“我醒的時候,房間里就一個下人,我問她她不說,不過她沒拒絕帶我來找你?!?/p>
姜黎黎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戶邊一看。
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鷗成群結隊地飛翔在半空中。
空曠的馬路上,車輛稀疏,偶爾駛過幾輛,車牌是白色的。
這不是國內,具體是哪里姜黎黎無法分辨出來。
“我剛剛還問那人,有沒有見過我媽,她說媽就在這里!”姜恒是拿照片打聽的。
知道張青禾就在這里,他還挺激動。
姜黎黎問他,“你手機還帶著?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了?”
姜恒的手機卡雖然被扔了,可他下車時還是帶上了手機。
那些人見他手機上沒卡,便沒管他。
“現(xiàn)在應該是國內晚上八點,這兒還亮著天呢!”
也就是說,距離她離開婚禮酒店,已經(jīng)十個小時了。
不知國內怎么樣了。
不知……傅行琛怎么樣了。
姜恒的手機沒有卡,連不上這里的網(wǎng),他也看不到國內的新聞。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有些著急。
房間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黑白裙子的女傭走進來。
“小姐,姜先生,能用午餐了?!?/p>
這是華人,聽口音是南方的。
姜黎黎問她,“這里的主人是誰?我們能見他嗎?”
女傭頷首道,“請您去用午餐?!?/p>
看樣子,是什么也不說。
姜黎黎只能帶著姜恒,同女傭下樓去用餐。
偌大的莊園,比傅家老宅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裝修堪稱奢靡。
比起傅家,這兒顯得低俗了些,處處時不時可見的是各種金黃色的擺件。
“這都是假的吧?”姜恒指著嵌在墻壁里的一尊三十厘米高佛像。
這要是純金的,可真無法估量!
姜黎黎只看了一眼,便斷定,“不是假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空心的?!?/p>
女傭頓了下,回答道,“這里所有的擺件,都是真金?!?/p>
姜恒倒吸一口涼氣。
姜黎黎的目光,一下子從這尊佛像上,轉移到近乎一米的金蟬身上!
真的?
這……
“媽!”姜恒突然竄下樓梯,小跑著朝一個方向。
姜黎黎回神,順著他跑的方向看去。
長長的走廊盡頭,張青禾穿著華貴的衣衫,她看起來被養(yǎng)得很好,面色紅潤,比在醫(yī)院時胖了些。
只是那張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
無精打采地跟著兩個女傭往前走,突然聽到姜恒喊,她愣了下,立馬沖過來。
“小恒!”
“媽!”
他們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房子里,姜黎黎站在臺階上,聽得很清楚。
她朝兩人走過去。
姜恒已經(jīng)與張青禾寒暄結束。
他剛好問張青禾,“媽,這是哪兒啊???那些人為什么把你帶過來,又把我們也抓過來!”
張青禾這才發(fā)現(xiàn),姜黎黎也在。
她看了一眼姜黎黎,很快又意識到什么,“你怎么也被帶過來了?這件事情,又與你沒有關系!”
“我不管有關沒關,我只想知道,這到底怎么回事兒?不對——”
姜恒說完意識到,怎么回事兒他已經(jīng)清楚個七七八八了。
可他不清楚的是,“這里的人,到底什么來頭!”
“小姐,姜太太,姜少爺,先移步餐廳用餐吧?!眰蛉松锨皝恚吂М吘吹匮?。
張青禾給他們使眼色,幾個人先跟在傭人后面去餐廳。
抵達餐廳后,幾人入座。
看餐盤,用餐的只有他們幾個。
傭人把午餐端上來,后退兩步守在那里。
“她們應該也不會阻止你告訴我們吧?”姜恒的好奇心已經(jīng)達到頂峰。
被帶上飛機的那一刻,他都想過自己要完了。
卻怎么也沒有想到,眼睛一睜,住的是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住過的豪華莊園。
“我們來了這里,就只有聽話的份兒?!睆埱嗪虣C械般地往嘴里塞著食物。
食物都是經(jīng)過精心搭配的,她那份與姜黎黎和姜恒的不一樣。
食物很精美,可姜黎黎一點兒食欲都沒有。
她看著張青禾,“我們怎么才能見到這里的主人?”
“不知道。”張青禾搖頭,“我來了這么久,一次都沒見過。”
她后續(xù)依舊接受治療,每天吃喝用度都只有更好沒有最好。
起初還會害怕,后來時間一久,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習慣了以后除了心里有事,其他簡直不要太被滿足。
“這里……”姜黎黎頓了下,又問,“是我的家人嗎?”
張青禾目光閃爍,她點點頭,“應該是,我沒見過你父親,其實并不清楚,只聽你母親形容過,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你父親,你母親。
六個字,讓姜黎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