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有話直說。”蘇封塵一臉不愿與他多談的模樣。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敢像傅行琛與蘇封塵一樣,用這種語氣與梁成輝說話了。
自從離開那座島,梁成輝的火就越來越大。
梁娜不聽話跑出來,計劃不能如實進(jìn)行,傅行琛難琢磨,蘇封塵又是這個態(tài)度的……
梁成輝皮笑肉不笑,壓著脾氣,“蘇先生不是說不認(rèn)識我?”
“非要讓我說不愿意跟你交談,你才滿意?”蘇封塵從口袋掏出一根煙,點燃后吸了一口,側(cè)著身撣了撣煙灰。
他抬手腕看了眼腕表,隨即說,“我時間不多,給你五分鐘。”
成森的手摸向西裝內(nèi)兜,做出掏什么的姿勢,“老實點!我們先生用得上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是嗎?”蘇封塵冷然一笑,“把整個蘇氏都?xì)Я耍@叫我的福氣?”
倘若不是梁成輝注入資金,蘇氏最起碼還是清白的。
蘇封塵有能力救蘇家,依照蘇家的底蘊重回巔峰指日可待。
可現(xiàn)在,蘇氏臟了,誰沾手誰倒霉。
“你——”成森向前一步,他懷里傳來一陣器械的響聲。
梁成輝掃了一眼成森,抬起手示意成森冷靜。
成森只好又將那一步退回去。
“蘇先生,只要你肯跟我合作,別說一個蘇家,我還你十個蘇家都行。”梁成輝誘惑道。
他除了用錢來砸人,沒有資本談其他條件。
可他這些話,只能唬不知道他底細(xì)的人。
蘇封塵再清楚不過他用的是什么臟手段。
“別妄想用這些來騙我,我不會跟你談任何合作。”
梁成輝慣用的伎倆是先軟后硬。
他從車上下來,將西裝扣子扣上,“我不是來跟你談的,是來跟你做交易。梁家是見不得光,可姜黎黎就是梁家的血脈,若她的身世曝光,將在江城沒有立足之地,不……在國內(nèi)都沒有立足之地。”
“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蘇封塵無動于衷。
“你喜歡了她這么多年,你愿意看到她被我連累?”梁成輝語氣近乎肯定。
當(dāng)初,姜黎黎跟傅行琛六年,蘇封塵不介意姜黎黎二婚,與姜黎黎談了那么一段,足以證明姜黎黎是他心里的一個結(jié),永遠(yuǎn)都不會消失。
雖說最后沒有結(jié)成,可這并不能泯滅蘇封塵對姜黎黎的感情。
蘇封塵只是沉默了一瞬,扯動唇角道,“若我只重感情,當(dāng)初就不會在婚禮當(dāng)天取消婚禮,更不會在蘇家出事后運籌帷幄,娶了崔婷婷?!?/p>
言外之意,他看似深情的背后,實則是優(yōu)柔寡斷。
又實則,能為了利益葬送自己執(zhí)著多年的感情……
他是重利益的。
梁成輝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蘇封塵把只吸了兩口的煙掐滅,丟在地上轉(zhuǎn)身就走。
“那你也不在乎姜黎黎的命嗎!”梁成輝一臉戾氣,這種談什么不成什么的狀態(tài),令他暴走。
蘇封塵停下來,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他的問題,“說不在乎是假的,可讓我拿葬送前程和利益去救……她還差點兒東西。”
說完他轉(zhuǎn)身上車了。
他后面的車還頂著,走不了。
但他發(fā)動引擎將大燈開得锃亮,直直照著梁成輝。
隔著車窗,刺眼的燈光令梁成輝視線模糊不清,但能察覺到蘇封塵赤裸裸的挑釁和不滿。
梁成輝抬了抬手,停在蘇封塵身后的車退開。
蘇封塵如愿驅(qū)車離開。
“先生,江城畢竟不是咱們的地盤,傅家和蘇家曾經(jīng)都實力不容小覷,他們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您……”
“不用你安慰我?!绷撼奢x打斷成森的話,“都說豪門出情種,我看也就梁成安那個傻子是情種!還有傅行琛,落得這個下場竟是被傅家趕出來……”
他們的商路斷了,等同于斷了梁成輝的道路。
“那先生,我們接下來,直接使用梁成安這張王牌嗎?”成森問。
梁成輝看著蘇封塵離開的方向,冷哼一聲,“雙管齊下,對姜黎黎就用梁成安,對蘇封塵……他不是看重利益?搞崔家!”
成森眼睛一亮,立馬頷首,“是,先生!”
——
姜黎黎的眼皮突然狂跳了幾下。
她摁了摁眼皮,彎腰繼續(xù)收拾東西,一旁是穿戴齊全的傅行琛。
“你好像很緊張?!?/p>
從早上醒來,姜黎黎就沒敢對視過傅行琛的眼睛。
傅行琛有兩次特意看她,她也避而不視。
說緊張是給姜黎黎面子,其實傅行琛看得出,那是心虛。
“???”姜黎黎直起腰,看他一眼又匆忙收回視線,“緊張什么,你的身體最差也就是這個結(jié)果,我能接受?!?/p>
她主要是怕,傅行琛被帶去檢查男科的事情,萬一露餡——、
京輝應(yīng)該會把她供出來。
再想到京輝那么怕傅行琛——
不光供出來,還會把所有的鍋都甩給她。
姜黎黎心里慌得一逼。
“是嗎。”傅行琛愈發(fā)確定她心里有鬼,但默不作聲,看她能撐到什么時候。
也看她到底想搞什么。
姜黎黎開車帶傅行琛去的醫(yī)院,許久沒開車她手生,再加上緊張,四十分鐘的路程,愣是走了一個多小時。
京輝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一切,推著輪椅在醫(yī)院門口等他們。
她下來后,與京輝一起把傅行琛攙扶到輪椅上,順手把傅行琛的病歷交給京輝。
“京醫(yī)生,我預(yù)約了復(fù)查手傷,你帶他去做檢查吧,辛苦你了!”
京輝一愣,“你要走?”
姜黎黎轉(zhuǎn)身,邊走邊說,“我查完就回來,到時候再聯(lián)系!”
京輝哪兒能不明白,姜黎黎這是做了逃兵。
不過也無所謂,他鼻子下面張了嘴,空口白牙能把黑鍋都壓姜黎黎身上,幸免于傅行琛帶來的災(zāi)患!
“走,我?guī)氵M(jìn)去?!?/p>
京輝推著傅行琛進(jìn)入醫(yī)院,直奔頂層設(shè)備室。
傅行琛坐得筆直,“你倆在謀劃什么?”
“哪里謀劃什么?”京輝抵死不認(rèn),“不就是她想知道你的腿怎么樣,讓我給你安排個檢查嗎?”
兩人進(jìn)入電梯內(nèi),電梯緩緩上行,傅行琛周身散發(fā)出一股不虞。
他鷹隼般的眸透過電梯壁與京輝對視。
京輝吸吸鼻子,“你別這個眼神的看著我,我說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