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婷婷松開她,笑了笑,“如果媽媽說,媽媽也不知道你的爸爸是誰,你信不信?”
“不信?!彼雽殦u頭,“算了,麻麻你不想說我就不為難你了?!?/p>
她竟是看出來,崔婷婷不想說。
小小的人兒,成精了,什么都懂!
“媽媽不是不想說,只是……你跟著媽媽不好嗎?沒有必要知道爸爸是誰,以后媽媽可以照顧你哦?!?/p>
穗寶點了兩下頭,很快又說,“我不想要粑粑,但我覺得麻麻一個人照顧我太辛苦了,有粑粑的話,他可以照顧我們兩個!”
說來說去,穗寶是想要爸爸的。
崔婷婷無措,她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跟穗寶提起這個話題。
她今天只是想告訴穗寶,她與宋修止離婚了,以后穗寶跟著她生活。
她以為穗寶心里的爸爸,還是宋修止,只是不再往來而已。
誰知……
“媽媽可以照顧你,外公外婆照顧我,好不好?”她只能轉移話題。
穗寶察覺到了。
她原本對爸爸是誰沒有那么好奇。
但是此刻,崔婷婷越是隱瞞,越是讓她好奇心翻倍。
“婷婷,穗寶!”
崔母從樓下上來,“我買了你們愛吃的水果,快點來吃啊?!?/p>
崔婷婷應聲,“來了媽!”
“外婆,穗寶來嘍!”穗寶一骨碌從床上下來,穿上小拖鞋,抓著崔婷婷的手朝樓下跑去。
下人已經(jīng)將水果洗好擺盤,放在客廳。
崔母坐在沙發(fā)上,等著她們母女兩個下來。
穗寶直接撲到崔母懷里,“外婆!”
“乖穗寶,快點吃,這是外婆命人剛采摘來的,可新鮮了?!贝弈笓е雽氉?,拿了一顆車厘子,放入穗寶嘴里。
穗寶的小嘴一下吃得鼓鼓囊囊的,可愛極了。
崔婷婷剛坐下,崔母立刻又喂到她嘴里一顆。
“你都跟穗寶說了?”
“嗯?!贝捩面命c頭。
穗寶吃完一顆櫻桃,掙扎著從崔母懷里出來,跑到茶幾前自己拿吃的。
崔母小聲說,“不管怎么說,你離了婚我還是挺高興的,至少不用再宋家看那母女兩個的臉色?!?/p>
“媽,修止哥自殺了,你知道嗎?”崔婷婷小聲問。
崔母臉色一變,“自殺了?怎么會呢?是不想離婚嗎?宋家該不會又改變主意了吧?”
崔婷婷搖頭,安撫她,“離婚證已經(jīng)到手,婚都離完了。我昨天去搬行李時才知道,宋夫人摁著修止哥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摁手印的。”
“呀!”崔母不由得驚呼,“宋家這女人可真夠狠的!她干什么非逼著你跟宋修止離婚?”
“因為宋安安想嫁給蘇封塵?!?/p>
崔母想到宋家老夫人壽宴那日的事情,立馬拍了下腿,“我知道這事兒,上次宋家壽宴,我就聽說了!”
崔婷婷沒想到,他們從那時候就相中蘇封塵了。
“你可離他們家遠一點!”崔母十分介意,“宋家對兒子都那么狠,別提你這搭伙的前兒媳了,萬一惹了她們不高興,這……”
她看了眼穗寶,意思是怕宋家拿穗寶的身世做文章。
到時候,攪和的崔婷婷母女也不得安生。
“我知道?!贝捩面镁团逻@個,所以才果斷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的。
只是想到宋修止……
她還得找蘇封塵,想到蘇封塵,又想到穗寶口中的叔叔就是他!
一想起這些錯綜復雜的關系,崔婷婷整個人就亂糟糟的,不想為了宋修止的事情單獨找蘇封塵。
哪天為了工作的事情遇見,再說吧。
傍晚,公司有事,助理聯(lián)系她,她上樓開了個視頻會議。
穗寶在客廳玩兒積木,看到她上樓,眼珠子一骨碌,起身跑到崔母身邊。
“外婆,麻麻為什么不讓我認粑粑?”
崔母在貴妃榻上倒著休息,冷不丁聽到她這話,一下子就睜開眼。
“什……什么不讓你跟爸爸相認?”
難道,崔婷婷跟穗寶說蘇封塵的事情了?
這傻孩子,婚離了就離了,讓穗寶以為宋修止是她父親,穗寶對宋修止又沒有感情,不就這么過去了?
“外婆,我粑粑跟麻麻為什么不在一起?”穗寶答非所問,她看著馬馬虎虎,其實是個小人精。
在粑粑的事情上較真,就絞盡腦汁地想知道這件事兒。
崔母坐直了,把她抱在懷里,“乖,你媽媽跟爸爸之間有些你無法理解的復雜事情,所以不能在一起,等你長大了就懂了。”
穗寶低頭擺弄著手里的積木,聲音清脆地說,“他們是因為不愛我嗎。”
“怎么會?。俊贝弈该摽诙?。
“可他們?yōu)槭裁床唤o我一個家?”穗寶嘆息了聲,“幼兒園里有個小朋友爸爸媽媽離婚了,好多同學都欺負她,將來別人知道我也只有媽媽,會不會也欺負我?”
就算那一天還沒發(fā)生,可是崔母想想都心疼死了。
她使勁抱了抱穗寶,“穗寶乖,你媽媽肯定是愛你的啊,她這些年為你付出了很多,也是為了你才嫁入宋家的,她……”
或者,崔母又覺得孩子這么小,哪里懂什么苦衷?
“麻麻要是愛我,為什么不帶我找粑粑?明明……能找到?!彼雽氁稽c點縮小范圍。
崔母當即說,“能找到也不能認,你是你媽媽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是你媽媽的命!要是你爸爸知道你的存在,跟你媽媽搶你怎么辦,你……”
“哦!”穗寶一下驚了,“我粑粑都不知道我哦?”
崔母:“……”
“你……你剛剛不是說,你媽媽都告訴你了?”
穗寶點頭,“麻麻確實都說了,但是沒有告訴我誰是粑粑,外婆,我粑粑是誰???”
崔母反應過來,差點兒被這小兔崽子圈進去!
她捏了捏穗寶臉蛋,沒好氣地說,“外婆不知道,你想知道問你媽媽去吧!”
糟糕,外婆在最后的緊要關頭清醒過來了。
穗寶嘆氣,在她身上跳下來,繼續(xù)玩兒積木。
外婆說,粑粑還不知道她的存在?并且,那個人就在深州,每天都能跟麻麻見面。
穗寶想,她從今天起只要經(jīng)常跟著媽媽,總會找到粑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