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是成年人了,他會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fù)責(zé),你們不用負(fù)任何責(zé)任,幫我照應(yīng)他一把,我感謝你們還來不及呢。”
姜黎黎立馬表明態(tài)度,末了又說,“你們這樣說話,就是沒把我當(dāng)成自己人,我和傅行琛哪里是那么不講道理的人?”
聞言,崔婷婷松一口氣,“主要怕事情鬧大,給你們帶來影響,總之還是那句話,有需要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p>
“好,我不會客氣的。”姜黎黎應(yīng)下。
電話掛斷,崔婷婷回到餐桌上。
“黎黎說,小九是成年人了,讓小九自己處理,有需要我們的地方,會跟我們說?!?/p>
姜黎黎代表的是傅家的態(tài)度。
公司那邊如何,后續(xù)如何計劃的,結(jié)束午飯后,蘇封塵又給傅行琛打電話問得。
“新聞為什么不壓,行云集團(tuán)內(nèi)部不穩(wěn),也會帶來一定的經(jīng)濟(jì)損失?”
傅行琛淡定自若,“內(nèi)部我穩(wěn)得住,損失傅镹安賠,他說不壓就不壓?!?/p>
他的回答,是一點(diǎn)兒人情味兒都沒有。
父子兩個相處,像做生意一樣,利益相關(guān)。
“小九哪里來那么多錢賠你?”蘇封塵不解。
“錢已經(jīng)到賬了。”傅行琛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傅镹安打電話讓他別壓新聞,他先講的就是錢。
錢不到位,他不干,本以為傅镹安要欠著,誰知傅镹安讓他核算損失利益,直接七位數(shù)的賠償款,匯過來了。
“小九哪里來的錢?”蘇封塵又問一遍。
傅行琛思忖片刻道,“前幾年查到他在國外成立了公司,估計是自己賺的吧?!?/p>
幾百萬而已,對傅行琛來說不驚訝。
哪怕傅镹安現(xiàn)在還很年輕。
不過言盡于此,他倒是要起,傅镹安的能耐有多大,到底賺了多少錢。
“梁家那邊還沒動靜,我去試探一下梁家的態(tài)度?!?/p>
蘇封塵想,梁家會趁此撈一波。
傅行琛應(yīng)聲,“弄清楚梁家的態(tài)度也好,以絕后患?!?/p>
結(jié)束通話。
“去查查,傅镹安賬戶下有多少錢?!备敌需》愿缹O庭。
孫庭一怔,“您查大少爺干什么?”
傅行琛眼皮一掀,“不查他查你?”
“好嘞,我這就去查。”孫庭扭頭就走。
——
蘇封塵試探了一下梁家的口風(fēng),梁家是一點(diǎn)兒不滿都沒有。
至于兩個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兒,梁家人問都不問。
“看這架勢,梁家是想趁此機(jī)會撈一筆?!?/p>
蘇封塵來到客廳。
蘇穗安跟崔婷婷正在吃下午茶。
“梁生人是不錯?!贝捩面孟肓讼胝f,“跟小九挺般配的,也能干,我看傅伯母肯定會喜歡。”
這個傅伯母,指的是吳美靈。
身為一個事業(yè)型的女強(qiáng)人,肯定會喜歡跟她一樣事業(yè)型的人。
“小九的身份,是不需要事業(yè)加持的,據(jù)說江城給小九說媒的人不少,但是姜黎黎和傅行琛躺平,根本不管,他都二十四了,還沒相過親?!?/p>
雖然這個地位的人不需要靠著相親來尋找另外一半。
但是,身為家長心急,想安排相親早點(diǎn)兒讓兒子結(jié)婚,再正常不過。
可是,姜黎黎直接把那些說親的都給拒絕了,不管對方什么身份地位,一點(diǎn)兒面子不給。
所以,傅镹安和傅柒,只需要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就行了。
“他們夫妻兩個都不操心,我們就別管這么多了,總之人沒事就行了?!?/p>
崔婷婷聽姜黎黎的意思,傅镹安是成年人,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fù)責(zé)。
他們只需要幫襯照顧一下,別的都不用管。
蘇穗安陪了他們一下午,不在狀態(tài)。
蘇封塵和崔婷婷都以為,是前兩天緋聞的事情,影響到她了。
晚上,蘇封塵送蘇穗安回住處,沒進(jìn)小區(qū)。
蘇穗安背著包朝小區(qū)里走,走到單元樓下卻不想上去。
她在路邊草坪的臺階上坐下,頭頂路燈的光暈。
前所未有的渾渾噩噩,她甚至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從傅镹安來到深州那一刻,就像夢一樣了。
她明明耿耿于懷,八年前那通打了一晚,都沒有人接的電話。
想過無數(shù)次重逢,她會轉(zhuǎn)身離開,裝作不認(rèn)識。
可真到了見到的那一刻,卻怎么也狠不下心來。
她覺得自己太虛偽了,明明心里扎著一根刺,還要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不,這不是夢。
夢里的她都比現(xiàn)在勇敢。
八年來,她夢到過傅镹安,每一次夢到都會問他,為什么沒有接電話,為什么突然出國。
是怕她求助,變相拒絕的意思嗎?
夢里的傅镹安也無數(shù)次地告訴她,是的。
可能是在夢里被他傷夠了,所以現(xiàn)實中的她,才會如此的懦弱,不敢問出口嗎……
路燈下,她將頭埋在雙腿之間,烏發(fā)披散,縮在那里小小一團(tuán)。
“蘇穗安。”
頭頂突然灌下一道清洌的聲音。
蘇穗安以為幻聽了,身體一顫,緩緩抬起頭來。
“嫌蚊子吃不飽?!备甸N安將外套脫下,蓋在她赤裸的胳膊和腿上。
她穿的一件長裙,坐下后裙擺滑落到腿根,露出小腿來,胳膊也露在外面。
白凈的腿上有幾只蚊子,正在吸血。
隨著傅镹安將衣服搭在她腿上,蚊子飛快地跑開。
“你……”蘇穗安站起來,將衣服拿起來,還給他,“來找梁生嗎,我去幫你叫她。”
傅镹安跟著她進(jìn)去,“你怎么知道我來找她?”
蘇穗安摁下電梯,等待的空隙,她猶豫了下說,“其實你跟她挺般配的。”
“是嗎。”傅镹安淡淡回應(yīng)。
“梁生是我最好的朋友,請你好好對她。”蘇穗安低著頭,說這話時迅速掀起眼皮,看了他折射在電梯上的身影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傅镹安嗓音涔涔,不辨喜怒,“怎么?我們很熟嗎?看你的面子,好好對她?”
他們,不熟嗎?
蘇穗安的心頭一沉,扭過頭來看傅镹安。
“以后,我跟梁生的關(guān)系更親近一些,你以什么角度讓我好好對她?”
傅镹安身上一股逼仄的氣息,迎面而來,籠罩著蘇穗安。
他突然變得很陌生,陌生到蘇穗安不認(rèn)識。
哦,他不再是傅镹安了,是梁生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