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指尖發(fā)白,緊緊捏著化驗單。
“你這幾天,有沒有回過顧家,有沒有碰到什么人,吃什么不該吃的東西?”
這種毒,只能從口而入。
必定是有什么人,在顧西洲的飲食里動了手腳。
顧西洲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隨后搖搖頭。
“我的確回過顧家,但是飲食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中的招?!?/p>
江綰抿唇,“你現(xiàn)在在顧家很不安全。”
顧西洲倒是沒多慌,只是冷冷一笑。
“的確,顧家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真要好好排查,一時半會兒都不一定排查的出來?!?/p>
江綰看他還能這么云淡風輕地說這種話,眉頭不由蹙起。
“你現(xiàn)在的情況很危險,雖然對方這次給你下的毒量不大,但是短期內(nèi)排不出去就很危險,如果他鐵了心要害死你,保不準還會找機會再下手,若是毒劑量累加,會加速毒發(fā),對你身體的損耗更是會加倍。”
她神情嚴肅,建議道,“你現(xiàn)在最好還是搬出來,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你的生活方方面面,都要交給最信任的人打理,絕不能再有一點差錯?!?/p>
顧西洲沒意見,“好,我知道了,最近我就住在這里?!?/p>
南潯在一旁說,“我會安排靠得住的人來照顧?!?/p>
他神色緊張,“綰綰小姐,我家爺現(xiàn)在的情況……”
江綰朝他投去稍安勿躁的眼神。
“放心,能治療,只是要清除他體內(nèi)的余毒,需要些時間?!?/p>
南潯立馬松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綰綰小姐,那這些天,只能辛苦您了?!?/p>
江綰擺擺手。
顧西洲是她的朋友,她自然會救他。
只是,她還擔心一件事。
“如果顧家那邊發(fā)現(xiàn)你安然無恙,保不準還會用別的辦法,你早晚要回去,這樣防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虎有害人心,防不勝防?!?/p>
顧西洲頷首,眸中掠過一抹精芒。
“我知道,我會盡快讓人查清楚,該收拾的,一個都不會放過?!?/p>
他想起什么,忽然抬眸朝江綰看去。
“對了,以我現(xiàn)在的身份,還有顧氏現(xiàn)在的情況,我中毒治療的事情,還不能泄露,否則顧氏那幫人,肯定會趁機鬧出亂子,所以這段時間,只能拜托你幫我保密治療,誰都不要告訴?!?/p>
江綰知道其中利害,正要答應,卻聽顧西洲又繼續(xù)。
“可以的話……從墨家搬出來吧?!?/p>
江綰一下子愣住。
“從墨家搬出來?”
她有些不解,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
顧西洲神色自然地提醒她。
“你在墨家住著,那么多雙眼睛看著,每日外出給我治療,難說不會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端倪,而且我這里離墨家還很遠,你光是來這里一趟,就要花上將近兩個小時,多有不便,倒不如你新選好的房子,離這里近。”
他說的倒是都在理。
但江綰卻仍舊有些猶豫。
顧西洲看著她的眼睛,試探道,“你……難道不想從墨家搬出來嗎?”
江綰下意識立刻否認,“那倒沒有?!?/p>
頓了頓,她說,“就是有點突然。”
顧西洲“嗯”了聲。
“是有點,不過你之前不就已經(jīng)想好了要搬,所以也不算很突然,而且不是說,新房子那邊也弄得差不多了嗎?墨家到底住著不方便,不如你自己的家?!?/p>
是啊,墨家終究不是她自己的家。
墨老爺子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她沒必要再繼續(xù)針灸。
算下來,的確沒有什么理由,再繼續(xù)在墨家住下去了。
早晚都是要搬出來的。
況且,顧西洲這邊現(xiàn)在人命關天,情況特殊,她不得不為他考慮。
踟躕過后,她下了決定。
“行,我知道了,我這兩天就盡快搬出來?!?/p>
顧西洲點點頭,面上沒什么變化,但垂眼時,眼底卻掠過一抹滿意。
下午,顧西洲吃過藥,又睡了過去。
江綰看雨停了,就準備先回去。
“我回去去給他配藥,明天我會過來給他治療,今天你就給他吃這兩種藥就行,如果他的溫度又上來,就再加一片。”
南潯一一應下她的叮囑,送她下樓。
結果剛出公寓大門,江綰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輛熟悉的勞斯勞斯停在了門口。
“……墨書硯?”
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人,江綰眼睛都睜圓了。
墨書硯一身英挺的黑色西裝,顯然是從公司趕過來的。
他幾個大步走到江綰面前,垂眸睨著她。
“你怎么在這里?”
江綰滿臉驚訝,“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吧,你怎么會來這里?”
她抬頭朝公寓上面看了看,一臉狐疑。
“你……該不會在這里有房子吧??”
墨氏總裁工作時間卻跑到這里來,難不成……是要見什么人?
那一瞬間,什么金屋藏嬌,私會情人的狗血戲碼,在腦中風暴閃過。
江綰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墨書硯好似會讀心術般,看穿了她的想法,臉立刻黑了下來。
“我來接你。”他開門見山,一字一頓道。
“……接我?”江綰愣了下,腦子有點懵。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干嘛……干嘛突然要來接我?”
墨書硯臉色不善,語氣也不好。
“你要不要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全都沒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被狼,叼到哪個荒郊野嶺去了?”
江綰詫異不已,掏出手機一看,才發(fā)現(xiàn)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
來電人毫無例外,全是墨書硯。
“為什么不接?”墨書硯雙眸死死鎖著她,沉聲質問。
“手機靜音了,沒聽到……”
江綰抿抿唇,心里還納悶,她之前沒靜音啊。
墨書硯卻立刻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
他目光一斜,涼颼颼落在南潯身上。
后者感覺頭頂聚著一團壓力,卻也不慌。
他客套地和墨書硯打了個招呼。
“墨總,真沒想到能在這和您見面,其實您不用特意跑一趟的,綰綰小姐和我家爺在一起,自然不可能出什么事兒,我也會親自送綰綰小姐回去?!?/p>
墨書硯理都沒理他,二話不說,拽著江綰就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