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本來想把人送到酒店,再順便看看那邊的環(huán)境,男人卻阻止了她。
“得了吧,你這一身的傷還沒好,還是好好養(yǎng)著的好?!?/p>
江綰嘟囔,“哪有一身傷,都是小擦傷,不要緊的?!?/p>
男人面具后的目光幽幽,口吻不咸不淡。
“還跟你師父裝呢?一口一個老人家,真當你師父我老眼昏花?你這右腿的肌肉拉傷,我還能看不出來?”
江綰本來沒想告訴他,這會被戳穿,理虧地摸了摸鼻子。
“師父,您是真是寶刀不老,火眼金睛,這都看出來了,厲害!”
男人有些不滿意地“哼”了聲,“拍馬屁都不會拍,再說我老,我沒你這個徒弟?!?/p>
說完,男人揚長而去。
江綰看著車子離開,不由莞爾。
就在車子開走之后,墨書硯的車子開了回來。
兩輛車在別墅外交錯而過,墨書硯坐在車里,明明是單向玻璃,卻莫名有種自己被注視著的感覺。
他側頭看去,但理所當然什么都沒看見。
直到兩輛車子交錯開,他才瞇著眼收回視線。
江綰見到他,有些意外,“你這才去公司多長時間,這就回來了?”
墨書硯挑眉,“嗯,開完會,沒什么要緊事,就回來了?!?/p>
緊接著,他一眼瞧見客廳茶幾上,還沒來得及收的茶具,兩人份的。
不知怎的,腦海中回想起進別墅區(qū)時看到的那輛車子,他漫不經心地問,“有人來了?”
江綰“嗯”了聲,沒多說的意思。
但墨書硯卻很好奇,“是誰?”
能讓江綰用上好的茶招待的人,他還想不出來。
顧西洲?應該不是。
江綰原本沒想告訴他,但不知為何,心里卻沒有之前那么警惕,覺得告訴他也無妨。
思及此,她眨了眨眼,說,“我?guī)煾??!?/p>
墨書硯一愣,“師父?”
他還是第一次聽她提起師父。
“你還有師父?”
江綰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好笑,“我又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p>
但話一出口,她忽然想起,自己是個孤兒,嘴角的弧度一僵。
雖然轉瞬即逝,但墨書硯卻捕捉到了。
他顯然也和她想到了一處,心里頓時泛開絲絲縷縷的心疼。
但兩人都回避了這個話題,墨書硯溫聲道,“什么時候認的師父,怎么之前都沒有聽你提起過?”
江綰猶豫了下,說,“就是在國外的時候,剛出國沒多久,師父看我有天賦,所以收了我,我這一身醫(yī)術,多半都是師父教給我的?!?/p>
墨書硯挑眉,“所以你師父是比你還厲害的神醫(yī)?”
江綰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那當然,我?guī)煾缸匀皇潜任疫€要厲害?!?/p>
“他是什么人物?”墨書硯隨口問。
江綰卻說,“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有關我?guī)煾傅纳矸荩瑳]幾個人知道。”
墨書硯好奇,“為什么不能說?”
江綰抿了抿唇,“像這種頂級神醫(yī),經常會被人所用,但我?guī)煾覆⒉幌矚g聽命于他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但若是被有心人強行帶走,勒令他治病或者做些其他的事情,對師父來說很危險?!?/p>
墨書硯聽明白了。
這就有點像是那些古代的方士。
有權有勢的人為了長命百歲,長生不老,會將這些方士收入麾下,讓他們?yōu)樽约盒Я?,搞什么神丹妙藥?/p>
有些方士不愿意,說不定還會被權貴綁架脅迫。
“看來有時候人的本事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p>
“就事論事吧,本身是好事,但是說不定會因此引火上身。”
墨書硯點點頭,“所以你師父忽然出現是……”
“之前師父過來看了看我,就去北方辦事了,現在事情辦完了,準備來京都定居?!?/p>
墨書硯聽到這話,陡然想起之前,江綰忽然一反常態(tài),獨自去了北郊那邊。
莫不是……
“你上次去北郊的賓館找人,是不是就是去看你師父了?”
江綰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黛眉微微揚了揚。
“你記性是真不錯?!?/p>
墨書硯想起自己當時吃飛醋,還因此把她惹生氣了,就有點想笑。
搞了半天,是他想多了。
不過她當時什么都不說,還自己跑到那種地方去,他難免好奇。
“當時為什么不解釋?”他問。
江綰瞥了他一眼,“用得著解釋嗎?我又沒有做錯什么,是你自己火急火燎地跑過去,說了一通有的沒的?!?/p>
墨書硯看著她明眸皓齒的模樣,心底一蕩。
他寵溺地勾唇,“好好好,是我不好。”
緊接著,他又問,“你師父都回來了,怎么不留下來吃頓飯再走?”
江綰撇嘴,“我想留他老人家吃飯來著,但是他老人家非要走,不過以后有的是機會,我這兩天得趕緊幫師父看看房子去?!?/p>
墨書硯眸光微閃,“想要什么樣的房子?我?guī)湍氵x選?”
江綰想了下,自己對房子這方面的了解,的確不如墨書硯多。
師父一只住在酒店也不是個事兒,還是盡早找到心儀的房子為好。
“行啊,那你幫幫忙吧。”
這還是江綰第一次愿意主動接受墨書硯的幫助。
對此,墨書硯心情很是舒坦,立即仔細地詢問起來。
“說說看,你師父想要什么樣的房子?”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要有隱蔽性,但又不能位置太偏,最好是在市里,能鬧中取靜的,價格不是問題,像那種安保措施很周全的高檔別墅區(qū)可以,不過最好還是古樸一點兒的院子?!?/p>
“住起來要舒服,雖然古樸,但也不能什么都沒有,太純天然了不行,該有的還是要有的……”
江綰喋喋不休,說的墨書硯心里都有些吃味了。
“你對你師父的喜好,還真是挺上心的?!?/p>
他冷不丁冒出來這么一句,字里行間都帶著一絲絲酸味。
江綰聽出來了,古怪地看著他,然后想明白了什么,莫名有點想笑。
這個人怎么回事?怎么連她師父的醋都吃?
也太愛吃飛醋了吧?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她怎么有種,他吃起飛醋來,反倒很可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