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悅飲著酒水,笑吟吟看著蘭婳被貴女們“圍攻”。
應(yīng)采桑對著她,忽然來了一句:“夫人觀望了那么久,可有了?”
陸清悅捧著甜酒,略微迷茫:“嗯?”
應(yīng)采桑歪頭看她:“夫人不打算參與嗎?”
貴女們聞言,全看了過來,不忍打攪大家的雅興,陸清悅笑了笑。
“有一首,不過可能比不上你們作的?!?/p>
羅玉卿:“這有何妨,我們也不是總能作好?!?/p>
陸清悅手虛握著,手指抵著下唇,將自己作好的詩慢慢吟了出來。
貴女們微愣,而羅玉卿小小地驚訝了一番。
“夫人這次的詩風(fēng)好像有點自己的風(fēng)格了?!?/p>
陸清悅唇角笑漪輕牽:“是嗎?”
“是啊,夫人上次的詩風(fēng)很像地青居士,這回沒那么相像了?!?/p>
其他貴女應(yīng)和:“夫人學(xué)得很快呢,這次的詩也比上次好?!?/p>
“上次真的嚇到了,我還是第一次見模仿得那么像的?!?/p>
“對啊,若不是那首詩比較普通,還以為你就是從未露過面的地青居士呢。”
這位貴女說完,連忙找補:“啊,不是說夫人你作的不好的意思?!?/p>
陸清悅笑著搖頭:“沒關(guān)系。”
應(yīng)采桑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低頭不語。
蘭婳則是看著陸清悅暗暗搖了搖頭,有時候悅兒也是個芝麻餡兒的啊。
趁著所有人繼續(xù)作詩,她湊到陸清悅的耳邊。
“你這也要藏著?”
陸清悅半掩著嘴靠到她的身邊:“這樣她們才不會圍攻我啊?!?/p>
終究是蘭婳獨自扛下了所有。
天色將晚,大家各自離去。
回去路上,蘭婳心存疑惑。
“先前不知道你還會模仿地青居士的詩風(fēng)?!?/p>
平時陸清悅與她一起作詩時,可完全沒有地青居士的風(fēng)格。
陸清悅低頭無聲地笑:“一時興起而已,我也挺喜歡地青居士的風(fēng)格的?!?/p>
“唔,要說你與地青居士有哪里相像,大概是不按常理出牌,用詞比較刁鉆詭譎,這兩點是挺像的?!?/p>
陸清悅眼眸彎了彎:“我權(quán)當(dāng)蘭姐姐是在夸我了。”
“自然是夸你,若不是你特意藏巧,在作詩上,我還未勝過你呢?!?/p>
“可在棋藝上,我也未曾勝過你啊,人各有長罷了。”
“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呢。”
蘭婳對著她耳語:“最近太后不常召我了,反而像是又看上了應(yīng)姑娘?!?/p>
皇帝至今還未冊封皇后和貴妃,先前太后要舉辦選秀,皇帝不愿。
左左右右相看了不少貴女,皇帝也以各種借口拒絕了。
太后是該急。
太后不急,滿朝的大臣也該急了。
好像先前還有段時日傳出皇帝不行的消息。
最先造謠那人被打入大牢之后,這事兒便沒人敢提起了。
陸清悅替蘭婳高興:“太好了。”
“是啊,但其中最不高興的當(dāng)屬我娘了?!?/p>
陸清悅能理解成氏的心情,眼看與蘭婳同齡的女子都成婚了,而蘭婳現(xiàn)在還未許人家。
其實成氏一開始是奔著讓蘭婳入宮選秀的念頭去的。
選秀沒有按預(yù)期舉行,可成氏還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遲遲沒有給蘭婳議親。
如今眼看入宮無望了,能高興得起來才怪。
蘭婳一陣無奈:“我娘以為是我不妥當(dāng),惹了太后和陛下不高興,關(guān)了我好幾日,讓我好好學(xué)禮儀規(guī)矩?!?/p>
陸清悅驚訝:“你見到陛下了?”
蘭婳搖頭:“圣上的面哪能說見就見,咱們也參加過宮宴了,除了那些個位居高位的重臣,誰敢直視圣上?”
陸清悅默然,這倒也是。
“對了,想必你也知道了中秋宮宴的事情,不如明日咱們?nèi)ブ棉k些新頭面可好?”
陸清悅答應(yīng)了下來:“好,正好西市開了一家新的首飾鋪子?!?/p>
其實她并不缺新頭面,燕聿送了她好多,可她不敢?guī)С鋈フ袚u。
之前那次的耳墜已經(jīng)是極大膽的了。
繼日,陸清悅收拾妥當(dāng)要出門,段嫆忽而來到她的面前問。
“嫂子要出門么?”
“嗯?!?/p>
“我可以一起去么?”
陸清悅有幾分猶豫:“可我是約了蘭婳一起。”
段嫆雙手拉著她的手臂晃了晃:“嫂子,你帶上我嘛,等下我自己跟蘭婳姐姐解釋?!?/p>
陸清悅不好拒絕,一臉歉意地帶著段嫆去見了蘭婳。
蘭婳看出了陸清悅的為難之處:“二小姐想來,那就一起來吧?!?/p>
“謝謝蘭婳姐姐。”
三人來到了西市新開的首飾鋪子,距離陸清悅的首飾鋪子還挺近。
段嫆暗道,這想必就是紅棉先前說的,新開的搶生意的鋪子了。
鋪子里的生意非常紅火,客人絡(luò)繹不絕。
店小二看到三人熱情地上來招待:“三位貴客,里邊請?!?/p>
里面有很多新穎的首飾,聽說是來自西域,或者其他一些境外的地方。
三人仔細(xì)挑了挑,蘭婳挑中了一條藍(lán)寶石項鏈,想著拿回去送與自家娘親,好讓她消消氣。
店小二嘴甜得很,直夸蘭婳目光好。
鋪子有兩層,大多數(shù)客人都在一層,只有極少數(shù)的客人會被迎到二樓。
段嫆好奇:“上面是做什么的,也有首飾么?”
“是的,上面也有首飾,但上面是只有在本店消費超過...”
店小二比了個數(shù):“這個數(shù),才能上去?!?/p>
店小二比的數(shù)額很大,三人沉默了。
蘭婳沉默,是她真沒那么多銀子,她爹僅僅只是一個大理寺少卿,還沒到能揮霍那么多銀子的地步。
段嫆沉默,是憑她自己拿不出那么多銀子。
于是,她默默看向了陸清悅。
陸清悅則是對上面不怎么感興趣。
這時,一位衣香鬢影,穿金帶銀的貴女輕笑了一聲,與三人擦身而過,被請上了二樓。
段嫆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從前她在陸清悅的鋪子何曾受過這等氣。
她滴溜溜的眼睛望著陸清悅:“嫂子,我也想上去看看。”
陸清悅眉角輕輕一壓,抿著唇道:“可我沒帶那么多銀子?!?/p>
段嫆看向店小二,張了張嘴。
店小二立即笑瞇瞇道:“本店不接受賒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