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初也沒心情再睡，直接起了身。

侯來很快便歸來，給柳月初報(bào)了平安。

柳月初又想起了袁厝，“好幾天都沒來消息了……”她的情書也斷了。

“咳咳，主子這幾天應(yīng)該是下礦了，所以沒有時(shí)間寫?！焙顏砼滤龖n傷過度，萬一以為袁厝外面有了女人可咋辦？

“下礦？”柳月初驚了，“他怎么還要自己下去？陳大總督不是帶兵去了嗎？”

“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我一直都守在您身邊啊，您也別急，等兩天再說?！焙顏碜们榘矒?。

柳月初嘟了嘟嘴，她也沒轍。

就這么歪了床上渾渾噩噩，拿了之前的情書，翻來覆去的看，也不知何時(shí)睡過去了。

此時(shí)袁厝正在礦脈之地與剛剛趕到此處的陳大總督交談。

陳洪武感慨萬千，“……沒想到陛下率先想到了本督?！?/p>

他先得了袁厝的信，讓他假借護(hù)送陳郡主歸京，帶人到礦脈之地。可陳洪武半途就收到了齊霄帝的詔令，匆匆趕回京中。

君臣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托，讓陳洪武涌起了一股愧疚感。

“所以陳大總督?jīng)Q定為陛下忠心效力，全盤脫出不再留后手了？”袁厝依舊一身青袍，雅士之姿，哪怕這里是暗無天日的礦洞。

“你是怎么想的？”陳洪武決定與他好生談一談，“陛下要暗藏此地，你也要暗中武裝私軍?！?/p>

“袁厝，本督不管你有什么心，大齊絕不能反，否則死路一條！”陳洪武丑話說在先。

“我反什么？我只是和陛下一同看中了陳大總督的忠心，即便武裝私軍，也是總督的兵，我本人是沒有私心的?！痹仁痔谷坏牡?。

“為何你堅(jiān)持武裝私兵？你是怕京中不安穩(wěn)？”陳洪武一直在西南，京中的消息雖然也知曉，但畢竟不夠敏感。

袁厝點(diǎn)了點(diǎn)頭，“除了京中的明爭暗斗之外，我還尋人看過此處，這里曾被開采過，卻不知什么原因放棄了?！?/p>

“大齊境內(nèi)，能私自開采鐵礦的人有誰？”

“？？?。?！”

陳洪武瞬時(shí)站起來，“陛下可知道？”

“我還沒把這個(gè)消息傳回去，便先去信請大總督帶兵到此處。我猜測，陛下讓大總督暗中調(diào)配，或許也是這個(gè)原因?！痹瓤嗫谄判牡?，“我不疑總督，也望總督莫要疑我?！?/p>

他想起了柳月初。

柳月初還算陳大總督的義女，說起來，他也算是女婿呢。

陳洪武半晌都沒有再說話，他看著手中冶煉工藝的冊子，內(nèi)心澎湃。

“陛下也不糊涂……”

“可陛下的身邊，有誰是一心為了大齊呢？”袁厝問出這個(gè)問題。

陳洪武與他對視，二人又一同挪開了目光。

“但私開冶煉，需要很多的錢。資金如若不足的話，一切都是夢幻泡影，提都甭提?！彼€是提出了一個(gè)難點(diǎn)。

“銀子我會(huì)想辦法。”

“找女人要？”

“……”袁厝抿了下唇，“我也是一心為了柳家，我可是柳家的贅婿，而您算是月初的義父！”

“你的意思是，已經(jīng)把本督綁上了賊船，根本下不去？”陳洪武冷哼一聲，若非眼前這小子的確有幾分奇才，他很想揪他扔進(jìn)爐子了。

“那您覺得銀子從何處拿？去找戶部要？戶部理您么？去年的糧草不也是郡主掏了嫁妝貼補(bǔ)的。”袁厝提起錢，也沒了最初的恭敬，都是吃軟飯的，誰又嫌棄誰??？！

陳洪武嘴角抽搐，他還真沒什么底氣反駁。

“陛下，我真是一心為了大齊??！”陳絮叨了一句，他去盯著冶煉精鋼的進(jìn)度。

這一出礦脈的確富饒得過分，但大齊的冶煉技術(shù)也不高超，袁厝提供的一個(gè)新技藝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

礦洞之中，燈光很暗。

袁厝借著微弱的光芒，鋪紙研墨，“娘子啊，我是真的很想你，真的，絕對不是只想你的銀子……”

柳月初收到袁厝的消息，已經(jīng)是三天之后。

她打開還沒等看到字跡，直接掉下來一堆灰渣子。

“我的天，嗆死人了！”方嬤嬤連忙拿了毛巾過來撣干凈。

柳月初顧不得身上臟兮兮，連忙看信。結(jié)果上面只有幾個(gè)字：缺錢，缺大錢，別告訴侯來。

她把信紙翻來覆去，的確沒有別的東西。

“姑爺說什么了？”方嬤嬤問道。

“許是資金有些不足。”柳月初輕聲嘀咕了一句道。

“宮中出行，怎么還讓姑爺私自搭銀兩？沒得這么欺負(fù)人吧？”

“誰知道呢？也許是戶部臨時(shí)湊不上？您也知道咱們大齊的國庫有多空，或許還沒咱們家有錢呢！”柳月初腦筋動(dòng)了動(dòng)，不許告訴侯來，應(yīng)該是怕侯來通稟宮中。

莫非礦脈之地，他要藏私？

那這銀子可謂石沉大海，不知何時(shí)才能填滿了！

“讓姚管事來一趟，帶著賬房先生?！?/p>

一下午，柳月初都在琢磨如何騰挪出銀錢，而且不太明顯。

傍晚天色剛剛有些黯淡時(shí)，柳月嬋匆匆忙忙地回來了。

“二姐，二姐我被黃家攆回來了！”她進(jìn)了院子就吵嚷，十分委屈。

柳月初滿腦子都是銀子，聽了她的話，也愣了半晌才緩過神，“攆你？為何？”

“今天大理寺卿也在府上，我去給黃夫人診病時(shí)，直接就被帶到了正堂。黃大人告訴我往后不需要去給黃夫人針灸，而且還給了一封銀兩感謝?！绷聥戎苯影鸭t封遞給了二姐。

她的確缺錢，但這銀子卻不想拿，燙手。

柳月初一看那個(gè)厚度，一百兩。

與普通的大夫相比較，這也算黃大人出手大方了。

“你可見到了綰綰？她怎么說？”

“見到了，綰綰姐讓我先回來，可我看黃家的氣氛劍拔弩張，就像點(diǎn)燃的炮仗一觸即發(fā)了！”柳月嬋對察言觀色最敏感，畢竟她是庶女出身。

“既然如此你就先別管了，另外告訴孫醫(yī)正一聲，以免他還在惦記?！绷鲁跻膊恢S綰綰到底什么心思，想擺什么局。

或許是想把柳家先摘出來？這個(gè)可能性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