沯太子瘋了;
三皇子又被派去了西邊,接替醇親王的位置。
皇宮中的其余皇子向來是溜鷹逗狗的玩家,從未與朝政沾過邊兒。說難聽點兒,根本就是扶不上墻的黃泥巴,齊霄帝根本不可能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的。
所以,陛下才不得不讓袁厝出面。
一是他能力卓絕強悍;
二來,他是齊霄帝和楚帝的兒子。
“你的意思是,陛下有意把東宮給他?”林孟玉突然插了一句嘴。
李呈越瞪她一眼,“說話注意點兒,這種事別胡亂猜測?!?/p>
有些事可以不必說的這么直白,隱晦的繞一點彎子。
林孟玉吐了吐舌頭,可話都已經說了出去,“也不是我膽大包天,而是此事所有人都在議論,包括大街小巷的酒樓茶坊,早就把這件事情當做談資了?!?/p>
自從秦慕朔瘋了之后,三皇子又被遣走,京城的百姓最關心的事情就是誰做齊霄帝的繼承人。
何況袁厝的身份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原本這皇宮丑聞的隱秘事,鬧的天下皆知,好在袁厝是大齊的功臣,故而沒有人去懷疑他會不會背叛大齊,更沒覺得他是大齊的恥辱。
陳中耀自然也聽聞過此事,“朝官們其實也私下議論過,甚至有意試探要不要上奏,重立東宮,只是問到我這里時,被我否了。”
“否了好,否了才是最英明的抉擇?!崩畛试綄Υ耸挚隙?,“大齊這些年之所以起不了勢,就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誰做繼承人之上?!?/p>
“陛下雄風萬展,正當年,何必這么早去琢磨后輩人?還是穩(wěn)固大齊在七國的位置是第一?!?/p>
“所以楚帝前來,或許就是為了打破大齊的節(jié)奏,要把大齊的注意力又拽回到繼承人這三個字上面?!绷鲁蹩聪蛟?,可惜他的這位生母,實在太小瞧了她的兒子。
袁厝的野心,不是大齊,也不是楚國,而是天下。
“你盡可以回去告訴右丞和左丞,我對皇位無心。”袁厝看的是裴淳。
一個向來張牙舞爪的紈绔公子哥兒,今日卻格外沉默,顯然心思都在剛剛的話題上。
倘若秦慕朔被廢掉東宮之位,右丞府是第一個就會被干掉的。
何況裴淳也多日不見,今日難得露面,他看向袁厝,反倒嗤笑了一聲,“我倒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p>
他做了許久的吏部孤臣,這段日子險些被兩家人給撕了。
今日若不是兩個老頭兒強行逼迫,甚至下了若他不從就把他從吏部踢出去的威脅,裴淳是不可能踏入國公府半步的。
柳慕升自然知道裴淳的日子有多慘,他幸災樂禍,“你別故意慫恿我妹夫,我們一家子過的格外逍遙自在呢,吃飽了撐的才去吃那個虧?!?/p>
“所以你覺得皇室中人,都是自作自受,是吃飽了撐的?”裴淳進來的嘴巴也格外的毒。
原本他想學陳中耀,做個要么不說話,開口便要人命的人設,奈何他沒有那么深的城府,只能毒舌,爭取把人噴死。
柳慕升:“……”他可什么都沒說。
“你不說,就是你默認了?!迸岽具@段日子好似滿身尖刺的毒刺猬,碰誰扎誰,畢竟身在吏部,他披荊斬棘。
此時身在其位才明白曾經的關系戶有多煩人。他上任半年的功夫就掉了快二十斤分量,完完全全是報應。
柳月初也沒心情幸災樂禍,“所以都知道了大概,有什么主意都幫著想想?”
“你有什么主意?那燕國的神像賣出銀子了?”裴淳直接問向柳月初。
齊霄帝讓她把皇家園林賣出二十萬兩,她硬生生的搞出什么雕藝大會。
他真想把這個女人的腦瓜子撬開,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長的。原本還想幸災樂禍的看她瞎折騰,被激了冷水。
卻沒料到她真能把宋子文都挖出來,而且還讓燕國的神像出了五萬兩銀子,簡直都是駭人聽聞了。
“那可是神像,豈能一日就雕好,反正最后一場盛會也要拖延時間,不著急?!绷鲁跻呀涢_始列了單子,“我倒覺得最后這一場,是個比拼價格撈銀子的好時機?!?/p>
她可不管楚帝為什么來。
只知道她不會空著手來。
若能從楚帝的手中留下銀子,是不是相當于楚帝自己掏錢滅了楚國?
畢竟她的銀子,是要給袁厝去貼補軍資的……但這個念頭的確有一些惡毒,她也只是想了想,沒敢真的說出口了。
眾人已經習慣了她開口就是銀子的事,早就已經不稀奇。
“行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還需要很多時間,若沒用飯,就都留下吃過后再走。”袁厝不想再聊下去,他今日的確有些疲累,需要舒緩一番情緒。
而美食最能安撫人心。
他這個提議倒是得到了很多人舉手稱贊,畢竟國公府的伙食比以前水平更高,因為桂月樓的廚子已經到了府上。
提到吃食,眾人繃緊的心情松懈了些。
柳月初又想到了徐香蘭,索性問起了李呈越,“那徐杉就不打算放出來了?徐香蘭若也留在你那里,家中的傻弟弟有人照看么?”
徐香蘭厭惡的是祖母和父親,她之前提到傻弟弟時,面龐是有笑容的,顯然姐弟感情不算差。
李呈越不由唏噓,倒是給眾人說起一個輕松些的八卦,“她已經回家去了,因為她的弟弟莫名其妙的好了。”
“原本我還以為是假的,誰知道跟隨回去,她弟弟果然能自己吃飯、自己洗臉洗澡,甚至格外清醒?!?/p>
柳月初:“???”
林孟玉一臉吃驚。
這個八卦,在場的眾人幾乎都聽說過,但誰都沒想到徐杉的兒子莫名其妙的痊愈了?
“這還真是個稀奇事,莫非也是另有故事的?”柳月初不由得猜到。
李呈越滿是驚詫贊許,“你這腦子也太靈活了吧?事情還真讓你給猜中了!”
“真是裝的?”柳月初剛剛也不過隨口一說。
李呈越點頭,“半傻不傻,所以裝作真傻,因為他曾看到自己的生母被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