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雕藝師傅不說,是因?yàn)閷λ皇?,甚至因?yàn)樯矸莸木壒食錆M了敬畏和膽怯。
但徐香蘭不同。
不僅認(rèn)識,而且關(guān)系潛移默化,非比尋常,柳月初甚是有一些埋怨,她以為徐香蘭能做一雙眼睛,沒想到這一雙眼睛也并不清明,還是被權(quán)勢利益給嚇到了。
徐香蘭緊緊咬唇,“民女并沒有證據(jù),不敢誣告,況且,花公公也不可能承認(rèn)那些木料是賣給了送錢的人,而是說,那東西是玉妃娘娘要的……”
提到了玉妃,所有人都不由嘆氣。
小民哪敢與天斗?即便玉妃如今不似之前那般得寵,但也是三皇子的生母。
就算被陛下和皇后壓制,但要了他們的小命還是輕而易舉,花公公把這個(gè)名字搬出來,她們豈敢站出來說一個(gè)“不”字。
柳月初倒嘶一聲。
看來是她疏忽了。
而且她也沒有估量錯,此時(shí)的確有玉妃的參與。
而花公公敢如此明目張膽,或許也是真的在給玉妃送銀子……
“給我打,至少五百棍再讓他肝腸寸斷!”
柳月初也不打算再等他們帶回來宋子文,只想把花公公這根毒苗連根拔起,出一出氣,也給心存歹意的人一番震懾力。
侍從們聽了吩咐,立即動手。
對他們暗衛(wèi)來說,五百棍再肝腸寸斷,也是一個(gè)挑戰(zhàn),畢竟旁日,一棍子就夠了……
隨后,皇家園林便響起了聲嘶力竭的叫嚷聲,但柳月初也是有些聽不下去,才讓人把花公公的嘴巴給堵上了。
三百棍打完,花公公已經(jīng)沒了聲息。
而此時(shí)宋子文也還沒有回來,這倒是讓宋六兒有一些焦急,“他不會是出事了吧?”
只有人出了事,才有可能帶不回來。不然一刻鐘的功夫,去哪兒都已經(jīng)夠用了。
柳月初也有些納悶,“跟我一同去看看。”
宋六兒立即點(diǎn)頭答應(yīng),便帶著柳月初吵小太監(jiān)們奔跑的方向趕過去。
可他們?nèi)チ岁P(guān)押宋子文的小柴房,里面卻空無一人?
柳月初剛要離開,卻聽到了一個(gè)聲音響起,“你還真是有幾分果敢的潑辣,狠起來也是不擇手段的?!?/p>
這聲音如鳥兒鳴啼,格外的動聽。
柳月初驚詫一分,就看到了楚帝緩緩地走出來,身旁自然是帶著宋子文,只是此時(shí)的宋子文渾渾噩噩,好似丟了魂兒,整個(gè)人無精打采的沒了力氣。
“楚帝安好。”柳月初雖然驚詫她的出現(xiàn),但還是認(rèn)認(rèn)真真的行了禮,福了福身。
“也不必替他擔(dān)心,他沒事,只是被下了藥,需要幾個(gè)時(shí)辰緩和下。”楚帝的身邊人并未放開宋子文到柳月初的身邊。
柳月初也看出了幾分端倪,“莫非陛下有事要與我私談?這個(gè)地方似乎也不怎么合適?!?/p>
“只是隨意和你聊聊罷了,沒有要挾之意?!背壅径?,目光祥和的看著她。
柳月初看向身邊的宋六兒和侍從,“你們帶著宋子文先回去,找孫醫(yī)正把他弄醒,別耽誤了明日的雕藝大會?!?/p>
她則走向了楚帝身邊,有些事既然躲不掉,那便不如不躲。
“主子,您也沒必要為了他去做交換,他也不配?。 彼瘟鶅河行┠涿?,怎么感覺這似在交換人質(zhì)似的?
況且在他心中,宋子文雖然是親爹,卻和柳月初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楚帝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了聲,“你想什么呢?寡人怎會傷害自己的兒媳婦兒……”她直接挑明了與柳月初之間的關(guān)系。
宋六兒依舊倒嘶一聲,看向柳月初。
包括身邊的暗衛(wèi)侍從們也望過來,顯然是在等著柳月初下令。
柳月初真覺得這些暗衛(wèi)們除卻會殺人之外,根本就不用腦子。
楚帝都能隨意的行走皇家園林了,顯然身邊這幾個(gè)英俊帥氣雄武的少年都不是普普通通的小白臉。
況且和自己的婆婆拼個(gè)你死我活?
她又不是有什么大毛病。
“行了,就在這里等著我?!?/p>
她甚至多了幾分厭惡,“也別輕易出手,萬一大齊的暗衛(wèi)打不過楚國的,你們反倒也給陛下丟人了?!边@還真是她的心里話。
暗衛(wèi)們:“……”沒必要拆臺。
宋六兒:“……”您還真是什么話都敢隨意說。
楚帝忍不住笑出了聲,反倒上前了幾步,牽起了柳月初的小手,“走吧……”
柳月初輕應(yīng)一聲,只覺得楚帝的手很軟。
二人就這么并排的走著,貌似隨意閑逛。
柳月初還是主動的問起,“您特意來與我相見,可是想問問他的意思?其實(shí)您可以直接問我的,沒必要陪著玉妃娘娘演這么一出戲?!?/p>
“你居然看穿了?”楚帝似乎對她很欣賞,“你說說,是怎么看出破綻的?”
“因?yàn)槲汗?。”柳月初也沒有隱瞞,“他是一個(gè)貪生怕死之輩,而且只有他一個(gè)人跟隨您到了京城,也不合三殿下的行事作風(fēng)?!?/p>
“所以只有一個(gè)狀況可能發(fā)生,那就是您把三殿下的人都給殺了,而且還收買了魏公銘,替您去向玉妃娘娘遞了假話,甚至三殿下那邊也還都不知情?!?/p>
柳月初此時(shí)更能確定玉妃膽敢讓花公公與她對上,就是因?yàn)橛辛顺墼谀缓髴Z恿做支撐。
否則她哪來這么大的膽子?
就算有這么大的膽子,也沒有這個(gè)腦子。
“你對這個(gè)魏公銘倒是很了解……看來,你當(dāng)初也不是很厭惡他,為何偏偏選了寡人的兒子,死活都不肯選他?”楚帝十分認(rèn)真的看著柳月初,她很好奇這件事。
柳月初舔了舔嘴唇,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若論旁人,她可以編出很多理由去搪塞,因?yàn)槟切┤撕抿_。
但眼前的人是楚帝,還是她的婆婆,她只能斟酌了一下才開口,“我若說只想找個(gè)贅婿好過日子的話,您信嗎?”
“自然是不信的。”楚帝道,“贅婿可以挑很多種,沒必要非得選他?!?/p>
“但他會做蘇州片,能幫我做假紙鳶糊弄人,而且還會做很好吃的飯菜,滿足我的口腹之欲?!?/p>
“其實(shí)說白了,我和他更符合狼狽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