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涂窈如釋重負。
回想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遺漏的步驟后轉(zhuǎn)過頭。
“小池,我們該回去了?!?/p>
胥池始終凝視著她,她確實沒有一丁點生氣的情緒。
“……這樣就行了嗎?”
只要他記得他答應過一起長命百歲,就能和好。
涂窈笑著點了點頭:“這樣就行了?!?/p>
胥池怔了怔。
他腦海里忽然一閃而過什么信息,卻又來不及抓住,轉(zhuǎn)瞬而逝。
沉默幾秒后,胥池暫時放下,淡淡勾了下唇角:“……那累嗎?”
“接下來需要我?guī)湍阕鲂┦裁磫幔俊?/p>
他來得早,今天晚上這一場繁瑣緊密的鋪墊,他全都看在眼里。
自然明白,鋪墊之后,差一場徹底的爆發(fā)。
涂窈立刻搖頭:“不用?!?/p>
“小池,你不能插手,我也不能插手,如果小白知道了,你也得告訴他不許幫忙?!?/p>
“接下來這一步,得留給桑桑去做?!?/p>
胥池眸光微閃。
涂窈轉(zhuǎn)過頭望著他,黑夜里,眼睛明亮又璀璨。
“小池,這是桑桑和白初夢之間的事情,桑桑自己去收尾,去做了結(jié),才會不留遺憾?!?/p>
而且……
她記得,這本原著叫《全能千金勇闖娛樂圈》。
程桑桑,原本就應該閃閃發(fā)光地“全能”。
或者,會越來越閃閃發(fā)光。
……
另一邊,“一石四鳥”四個字有些震撼到了老程。
他意外地看向后視鏡。
程桑桑反倒格外平靜,說完就催:“叔,你開快點!”
“涂小毛給我留了任務,我得抓緊時間去做?!?/p>
老程更意外了。
“任務?你做嗎?”
“當然!”程桑桑又恢復了神氣活現(xiàn),往后一靠:“涂小毛說了,我們都是慢慢長大的。”
“雖然是她想出來的辦法,但是我做好了,也就等于長大了一點!”
“涂小毛說了,做比想更難,我這算是實踐者?!?/p>
“涂小毛還說了,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
一時之間,老程耳朵邊全是涂小毛涂小毛。
車子一停,就看到程桑桑風一樣地跑了進去,拿出筆記本敲敲打打。
兩個小時后,努力地敲出了一篇言簡意賅,八百字的通告。
正好趕上港城早報,和清河弄暴亂分別占領(lǐng)了兩個版面。
“尋物啟事?”
隔天一早,白初夢反復掃了好幾遍,到底還是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這蠢貨,我以為她學聰明了,沒想到還是這么蠢!”
還真打算光明正大地去找剩下的這批材料。
這篇東西倒是寫得像模像樣,前一半闡述影視基地那批材料是被人替換了,后一半則是目前的調(diào)查進度。
指出還有一部分建筑材料沒來得及銷贓,還藏在港城。
不過她那副蠢樣寫一百字都費勁,估計這文章也是找人代寫的。
燕京那邊事故鑒定也快出來了,看樣子程桑桑是真急了。
“……既然她要找,那就幫她一把。”
白初夢站起身:“天道叔,你去找?guī)讉€法制報的記者,跟他們報幾個程桑桑的店面?!?/p>
程桑??诳诼暵曇业牧淤|(zhì)材料,結(jié)果藏在她名下的店鋪,不想也知道會引起多大的反噬。
“十年的朋友,我就教她最后一課,讓她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管家微微一笑:“好的小姐,我這就去。”
白初夢挑眉,“我也去跟爺爺匯報一下。”
“今天過后,程家就完了?!?/p>
剛說完,余光一瞥,就看到一樓走廊邊上圍了一群傭人。
她面露不悅:“你們在說什么?”
傭人們瞬間噤聲,站在最前的一個連忙解釋:“小姐,早報上說昨天晚上清河弄發(fā)生暴亂,那幫黑社會搶了百萬的貨。”
“清河弄?”
白初夢拿起報紙翻過來掃了眼。
傭人連忙補充:“不過警方半夜已經(jīng)把人都抓起來了,現(xiàn)在沒事了?!?/p>
白初夢皺了皺眉,清河弄這幾年就沒太平過,三不五時地發(fā)生暴亂,倒也不意外。
她放下報紙上了樓。
“……好了好了,各忙各的,別圍在這兒了?!?/p>
有年紀不大的女孩忍不住戳了下邊上的同伴,邊走邊說。
“喂,還有呢,警署剛剛發(fā)布了一條公告,說會勒令那幫人補償損失。”
“損失?什么損失?”
“當然是那些監(jiān)控啊,路燈什么的,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排維修師傅過去了?!?/p>
“不補償不行啊,聽說有好幾家店面遭了殃,那幫人生怕被監(jiān)控抓怕,沿路搞的破壞?!?/p>
“真倒霉啊!”
……
通往清河弄的道路兩旁,此刻陸陸續(xù)續(xù)到了幾批工人,兩個一組正在沿路進行維修。
邊修邊忍不住罵罵咧咧:“這幫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快六公里的路段,路燈,監(jiān)控一個不留!”
“那邊再過去幾百米就是白家船廠了吧!”
“可不是,白家那個露天停車場邊上也有好幾個監(jiān)控要換,多去幾個人?!?/p>
“行,我跟老趙先過去!”
說著有兩人走了過去,剛一走近,一股刺鼻的霉味瞬間迎面而來!
兩人立馬捂住了鼻子!
“什么東西,這么臭?”
眼前的露天停車場,停著十幾輛大型貨車,車上蓋著厚厚的防水布。
“……好像是從車上冒出來的?!?/p>
走在前面的一個工人忍不住掀開一角看了眼,立馬連連倒退!
“哎喲我的天吶!這木板都快霉化了!”
此時,有兩個記者從榕樹里一路走了回來。
早上接到舉報,說是程桑桑要找的材料就藏在她名下的一個展會,結(jié)果她們找了半天,什么也沒找到。
正準備叫車走人,忽然聽到一陣喧鬧。
記者敏銳的職業(yè)嗅覺讓她們立刻停下了動作,下意識走了過去。
“你們……在說什么?!”
剛問出口,仰頭就看到了一車發(fā)霉的木板。
兩個記者面面相覷,下一秒,立刻分頭去檢查另外幾輛貨車!
幾分鐘后,地上分別攤著一堆材料。
霉化的木板,規(guī)格不等的鋼筋,一些一看就劣質(zhì)的水泥……
記者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吧……在白家的貨車上找到了程家要找的劣質(zhì)材料?!
……
程桑桑一晚上沒睡,白楊路上的消息一傳過來,她就迫不及待跑到了隔壁。
剛想敲門,手機就響了。
“臭胥白,什么事!”
胥白在電話那頭不滿地控訴:“小卷毛,怎么回事啊,你們昨天辦大事不帶我!”
“我小叔要是沒跟我說,你跟大姐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
“別冤枉人,涂小毛還沒起呢,她昨天兩點才到的家,我打算等她起了再一塊兒跟你說的!”
“這樣啊……”胥白瞥了眼對面:“不過我小叔早就起了。”
……不對,看樣子有點像一晚上沒睡。
辦公桌前,胥池拿著一只鋼筆,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啪嗒”一聲,涂窈的房門開了。
程桑桑沒功夫再搭理胥白,連忙把報紙遞過去,再把一早上發(fā)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涂小毛,跟你猜的一樣,我一發(fā)布了通告,白初夢那邊就跟記者匿名舉報了!”
涂窈拿過報紙從頭到尾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先夸:“桑桑,寫得真好,言簡意賅,一目了然?!?/p>
程桑桑眼睛瞬間亮了,“真……真的??!”
“對!”
“那涂小毛,我還有一個問題?!?/p>
“記者已經(jīng)找到我們轉(zhuǎn)移到白楊路的材料了。”
可事情發(fā)展地越順利,程桑桑就越怕出錯。
“他們……會冒著得罪白家的風險曝光嗎?”
涂窈點了點頭,“當然會的?!?/p>
“她們能接到舉報就去找那些材料,本來就做好了得罪程家的準備?!?/p>
“現(xiàn)在不過就是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方向,改成得罪白家,沒什么區(qū)別?!?/p>
“記者一般都比較敏銳,應該能聯(lián)想這可能是程白兩家的商戰(zhàn),這么大的爆點不寫就可惜了?!?/p>
胥白聽到這里,覺得他大姐應該還有挺多話要說的,索性開了免提。
程桑桑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而且……”
“而且什么?”
涂窈眨了眨眼:“而且你們港媒不是跟內(nèi)地的媒體不一樣嗎,什么都敢寫?!?/p>
開了免提,聲音突然放大。
對面,胥池抬眼,正好聽到這一句,眉心瞬間一跳
果然,下一秒。
“比如港城首富注定孤寡,能找到女朋友得連請三個月頭香?!?/p>
“比如港城首富年紀輕輕,惡名在外?!?/p>
胥池:……
程桑桑&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