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帝都巡撫蔡瑾瑜和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李石耕,都懵了,曲政卓和他們兩個,可都是丞相的門生!
兩人哆嗦著,眼角看向丞相夏比圖。
只見夏比圖低垂雙目,面無表情!
再看曲政卓,曲政卓的眼神充滿了警告。
兩人冷汗直流,魂飛魄散!
丞相把他們賣了,這是出了多大的事情???
“念給他們聽聽!”夏末初怒道,將奏折扔給安德海。
安德海趕緊接過奏折,大聲宣讀起來:“帝都巡撫蔡瑾瑜……
貪贓、不直、故縱,失職……罪無可恕……”
“中城府尹李伯良枉法,舞弊,與匪人勾結(jié),欺行霸市……”
“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李石耕……”
隨著安德海的宣讀,這幾人,全部癱軟在地上。
那奏折上列舉的一樁樁一件件,他們所做的貪贓枉法的事情,清晰真實(shí),絕無半點(diǎn)誣陷!
此刻,曲政卓驚訝地看向夏比圖,那眼神是說,很多罪名和事件,不在我的奏折上??!
夏比圖掃了他一眼,就看向秦征,恨不得咬他兩口。
本以為他都做出這么大的犧牲,秦征怎么著也會把帝都巡撫給他留下呢。
結(jié)果,一點(diǎn)余地都沒給留!
不過,倒也能理解,要是換做他,既然做到這一步了,確實(shí)也不會留下一個巡撫。畢竟,巡撫在,就不算徹底掌控帝都。
安德海宣讀完畢。
“爾等可認(rèn)罪伏法?其罪,可屬實(shí)?可有栽贓陷害?可需請證人證物,當(dāng)堂對峙!”夏末初怒視幾人,問道。
“臣有負(fù)圣恩,罪該萬死!”
“微臣知罪,請陛下開恩!”
“請陛下開恩!”
七個人瑟瑟發(fā)抖,沒有一個人否認(rèn)。
根本不需要!
要是沒有天雷炮的威懾,他們還會辯解頑抗,可見識了天雷炮的威力之后,早已經(jīng)嚇得魂飛天外了。
也都看出來了,查得如此詳細(xì),必然證據(jù)確鑿,否認(rèn)已經(jīng)沒用了。真要請上來人證物證,換來只能是自取其辱。
此刻不求保住官職,但求能保住腦袋。
“哼,開恩?僅憑你們擅自調(diào)動集結(jié)府兵,就是謀逆重罪,朕還如何開恩?來人,將這些佞臣壓入天牢!”夏末初下令。
幾個大內(nèi)侍衛(wèi)閃電而出,立刻將幾人提走。
文武百官,除了幾個忠臣意氣風(fēng)發(fā),揚(yáng)眉吐氣外,其余人等如喪考妣,嚇得眼觀鼻,鼻觀口,口關(guān)心,不敢抬頭。
當(dāng)朝,除了幾個忠臣清流,這些罪行,他們哪個沒犯過?
夏末初嘆氣:“朕沒想到,就在這帝都,就在天子腳下,居然還有人視律法而不顧,貪贓枉法,欺君罔上!試問,帝都如此,地方又如何?百姓豈不是水深火熱?”
話鋒突轉(zhuǎn):“此次密查,由三法司,丞相府,少師府,五部聯(lián)合,俱已查實(shí)。不只是他們幾個佞臣……”
夏末初凌厲的目光掃視群臣。
文武百官中有些人又開始冒汗了。
夏末初長嘆一聲:“爾等多是朕的先皇重臣,你們這么做,對得起先皇嗎?”
聲音陡然凌厲起來:“貪以敗官,訓(xùn)之必殺!朕念爾等是先皇忠臣,饒你們一次,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那些心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的佞臣,這才松了口氣,把心放進(jìn)肚子里。
只是,女帝的話鋒又是一轉(zhuǎn):“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明日起,所有朝臣,帝都官吏,全部將家財如實(shí)申報主動上繳非法所得者,則既往不咎。七日后,少師府為主,三法司為輔,聯(lián)合負(fù)責(zé)清查。凡隱瞞不報,轉(zhuǎn)移資產(chǎn)者,罷官,抄家,死罪!情節(jié)嚴(yán)重者,九族發(fā)配寧古塔。極其嚴(yán)重者,殺無赦,滅九族!”
夏末初站起,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話:
“賞秦愛卿,曲愛卿,紅彤縣精品茶具一套,黃馬褂一件!”
夏末凝和李秋寒??戳艘谎矍卣鳎o隨女帝離去。
秦征怔在原地:“……”
臥槽,怎么又是我出血?
安德海好笑地掃了一眼郁悶的秦征,宣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恭送。
“丞相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大人,發(fā)生了什么?”
“大人……”
女帝一走,好多大臣就把夏比圖圍住了。
夏比圖本來眼睛瞄著秦征呢,突然被圍住,不由得惱羞成怒,喝道:“你們問我,我問誰去?都給我滾開!”
有些事情,他會向四境王解釋,至于面前這些人,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他?
把這些大臣嚇了一跳,趕緊讓開。
秦征此刻很郁悶,女帝啊,你倒是把我?guī)ё甙。?/p>
剛要溜走,就被夏比圖一把抓住袖子:“呵呵呵,秦大人,借一步說話!”
秦征哭喪著臉:“丞相大人,我尿急,可否……”
夏比圖冷笑:“憋著!”
秦征:“……”
池塘邊。
“上次,你就掉進(jìn)了這個池塘?”夏比圖揶揄地笑著,問道。
秦征翻白眼:“叔,損人不利己,您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夏比圖:“……”
冷哼一聲:“叔很生氣,我已經(jīng)讓步了,你怎能如此步步緊逼,不但落井下石,還借題發(fā)揮呢?”
秦征苦笑,哪是他落井下石,借題發(fā)揮???
本來與女帝說好的,拿下除了帝都巡撫蔡瑾瑜之外的那六個官吏就可以了。
畢竟要給夏比圖留些面子。
事后,夏比圖會把蔡瑾瑜調(diào)走,也會把帝都守軍軍權(quán)交給女帝的!
這樣的話,帝都的全部掌控權(quán)還是女帝的。
雖然,秦征和夏比圖沒有商討具體細(xì)節(jié),也沒說得太公開。但,大家都是聰明人,都知道怎么做,也絕對不會食言。
秦征也沒想到女帝會臨時改變主意,借題發(fā)揮,落井下石,不但把蔡瑾瑜拿下了,還要抄大臣的家!
但,秦征怎么著也不能說這是女帝擅自行為。
他是男人,怎么可能把女人推出去?
“叔,陛下要的是整個帝都,巡撫在位,怎能算得上全部掌控?你還得感謝我呢?”秦征說道。
“我還感謝你?”夏比圖鼻子差點(diǎn)氣歪了。
秦征說道:“叔,要不是我,曲大人可還能安好?僅擅自調(diào)動府兵,就是死罪!”
夏比圖看著秦征,說道:“拿下蔡瑾瑜,是陛下的意思,不是你的意思,對吧?”
秦征趕緊說道:“怎么可能?陛下的目標(biāo),是曲政卓和工部尚書朱豐馳。這已經(jīng)是高抬貴手了!”
夏比圖鄙視地看著秦征:“秦大人,你讓我很失望。我沒想到,你也會為女人折腰!”
秦征老臉一紅。
夏比圖擺擺手:“算了,事已至此,多言無益。猴崽子,叔這次吃了大虧,你了解叔,你要是不消了我的火氣,你該知道我會怎么做!”
秦征吃驚地看著夏比圖:“你,你,你居然這么不要臉了?公開威脅我?你這是輸不起嗎?”
夏比圖也不生氣,又是冷哼一聲:“要臉有什么用?能當(dāng)銀子花???”
秦征服了,果然是個能屈能伸的老狐貍。
“叔,你想隱瞞財產(chǎn)不報?”秦征看著夏比圖的眼睛。
夏比圖看著秦征的眼睛,沒說話。
聰明人一點(diǎn)就透!
許久,秦征嘆了口氣:“叔,抄了所有文武百官的家,也不及您老人家家財?shù)囊话氚?!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夏比圖笑道:“你有什么條件,說吧!”
秦征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叔,過幾天是我的生辰日,我準(zhǔn)備大辦!”
夏比圖看著秦征,眼眸微瞇:“你是怕那些人,還藏有僥幸心理,不肯將家財全部交出來,所以要辦歲辰宴?”
秦征也沒隱瞞:“叔,肯定啊,這都不用想。我呢,是個殺雞都暈血的膽小的人。我不喜歡殺戮,打打殺殺沒意思。但,又不能抗旨?!?/p>
夏比圖無語:“就你?你殺人都不用刀。說吧,讓我怎么做?”
秦征嘿嘿笑了:“叔,我呢,文化不高,水平有限,字寫的不好看,這歲辰請?zhí)?,想請叔代勞?!?/p>
夏比圖更無語了,你的文化還不高?字還不好看?
但,已經(jīng)知道秦征什么意思了。
這就是交換!
用他的萬貫家財來交換!
他親筆寫的請?zhí)?,誰敢不給秦征捧場?
能不送賀禮嗎?
但,貌似猴崽子不像是只滿足收點(diǎn)禮份子。
“需要我代勞送請?zhí)麊??”夏比圖問道,實(shí)則是在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