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I7凌皓河抬眸,靜靜地看著張叢禮擺譜,不發(fā)一言,只是優(yōu)雅地將切好的一塊牛肉送 入口中品嘗,絲毫沒有起身給他們倒酒的打算。
梁溪伸手拉了拉丈夫的胳膊,希望他安靜點吃飯,不要再沒事找事了。
張叢禮卻完全不理睬妻子梁溪的阻止,嫌棄地扒拉開她的手,又對他那四位朋友說道:“對了,你們都還不認識小凌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是白念的贅婿,兩個人剛結(jié)婚不久呢!”
“什么?贅婿?!”
“我只在小說里看到過贅婿,現(xiàn)實生活里還沒真見過哪個男人愿意入贅呢!”
“嘖!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什么要入贅?也太給咱們男人丟臉了吧!”
“白念,你不是吧?被宋雋甩了之后還真是不挑了!這么窩囊的倒插門男人,你居然也愿意要!”
白念本是看在梁溪的面子上不搭理他們,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忍無可忍,重重放下手中刀叉,打算和這幾個男的理論理論。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凌皓河卻在這時勾動唇角,先開了口,“真是慚愧,身為一個大男人卻入贅女方吃軟飯,讓各位男性同胞見笑了。”
聽他這么說,白念蹙起眉,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別扭,想插話,卻沒插成……
凌皓河又道:“想必各位都是比我有本事的真男人,在你們這些頂天立地自立自強的真男人面前,我深感無地自容?!?/p>
這話說的,讓在座的五個男人都很愛聽,滿臉的優(yōu)越感,張叢禮尤甚。
白念只覺得這頓飯是沒法吃了,想說點什么,又被搶了話……
“不過,既然各位都是頂天立地的真男人,那也應該很有紳士風度才對。可怎么卻在女孩子請客吃飯的時候?qū)L糍F的點,故意讓女孩子多花錢呢?”凌皓河慢條斯理地放下刀叉,端起水杯淡淡抿了一口白水,舉手投足都是與生俱來的從容清貴,再又繼續(xù)說道:
“你們現(xiàn)在這種厚著臉皮跑來蹭女孩子請客吃飯的行為,與我入贅吃軟飯有什么本質(zhì)的區(qū)別?
我自認軟飯吃得坦蕩,至于你們這種行為,應該叫作軟飯硬吃?你們覺得呢?”
這段話說完,餐桌上剛剛還很裝逼的五個男人,臉色已經(jīng)各有各的難看了……
白念噗嗤,憋住了笑聲。
本來她還擔心凌皓河會被他們的話傷到自尊心,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想多了,暗道一聲懟得好!
其中一個男同學又十分不服氣道:“你說誰是來蹭飯的?這頓飯可是張叢禮喊我們來,我們才來的!”
“哦?是嗎?”凌皓河似笑非笑看著他們:“但,這頓飯是我老婆做東請客。據(jù)我所知,我老婆并沒有邀請過你們。沒有被邀請的人,不是來蹭飯的是什么?”
那男同學被反問到無話可說……
而后,四個男同學便齊刷刷瞪向張叢禮,一個個興師問罪的架勢……
“張叢禮,這頓飯不是你請客?”
“別人請客,你還把我們喊來,在我們面前擺闊,你可真行!”
“張叢禮,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什么人!”
“我說你今天怎么會舍得請我們來這么高檔地方吃飯!原來是借花獻佛?。 ?/p>
張叢禮又打臉又窘迫,卻還在強詞奪理:“我、我從頭到尾也沒說過這頓飯是我請客??!我說的是我們請客,我們又不一定指的是我……你們也都知道,我老婆和白念是情同姐妹的閨蜜,她們兩個好到不分你我像一家人一樣了,我那么說是想顯著親近,誰知道你們都誤會了……”
他這個牽強的解釋,顯然沒什么說服力。
四個男同學看透了張叢禮,不想叼他了!
其中一個男同學想找回面子,轉(zhuǎn)過臉又對凌皓河道:“你也看到了,我們都不知道具體情況,還以為是張叢禮請客,才點得貴了點,并不是故意要蹭你老婆這頓飯!”
凌皓河略點了下頭,表示理解,“那你們現(xiàn)在知道了,作為頂天立地的真男人,肯定不好意思花女孩子的錢,讓女孩子為你們買單吧?”
男同學臉色一僵,頓時騎虎難下,只能道:“咳、那是當然!我們可不像某些軟骨頭的贅婿一樣好意思吃軟飯,花女人的錢!今天這頓飯,我們買單!”
凌皓河莞爾,“很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讓你們破費了!”
說著,伸手搓了個響指:“waiter,買單!”
很快,一個服務生便笑著走了過來,在凌皓河的抬手示意下,恭敬地朝著那四位男同學附身問:“請問現(xiàn)金還是刷卡?”
四個男同學臉色比吃了屎還難看,誰都不想掏錢,又看向把他們約來的罪魁禍首張叢禮……
然而,張叢禮見勢不妙,早就起身離席,裝作接電話去了,他可沒錢請他們吃這高級大餐!
四個男人氣得差點口吐芬芳,最后實在沒轍,四個人湊了湊身上的錢,才勉勉強強夠買單的。
鬼知道,他們的心都在滴血,十分后悔點菜的時候點太狠了,這餐飯居然花了他們7000多塊!
都怪張叢禮那個王八蛋,裝逼!
目睹了凌皓河三言兩語就讓對他出言不遜的人為這頓飯買了單,梁溪和白念對視一笑,兩個人都對此感到嘆服,也覺得爽到了!
梁溪松了口氣,本來擔心自己私房錢不夠買單的,這下省了!
她伸長了脖子湊到白念耳邊小聲問道:“念念,你老公真的是你隨便在路上撿的流浪漢嗎?他的話術(shù)可真夠厲害!而且餐桌禮儀也很好,完全不像長年在外流浪的糙人?!?/p>
白念偏頭看了看身側(cè)已經(jīng)在若無其事切牛排吃的凌皓河,心中不禁又對他的身份背景起了疑……
彼時,男士洗手間門口。
張叢禮因為剛剛沒有裝到,還差點把自己坑了,正慪火呢!
突然,他從玻璃里看到從男洗手間里走出了一位身著淺栗色名牌西裝的俊逸男人。
“溫少?!”
張叢禮眼睛都亮了。
被喊作溫少的男人,邊過去洗手邊偏頭看了他一眼,“請問你是?”
張叢禮堆著滿臉諂媚的笑容,上前道:“您不記得我了?我是九州房產(chǎn)公司的小張??!您祖母之前想買市中心的四合院,到我們公司咨詢過,后來是我負責帶著您和您祖母去看的房子呢!”
這位溫少可是他們公司大客戶,人家看上的四合院那都是上億的,只要談成了一單,他就能從中提不少錢呢!
張叢禮怎么可能忘記這么大的客戶!
……原來是個房產(chǎn)中介。
“你好,這么巧!”溫少謙淡淡的,顯然不記得這個人了,但出于自身良好的教養(yǎng),也禮貌回應了。
張叢禮激動地直搓手,“是啊太巧了!您也在這里用餐??!我今天也是請我?guī)讉€朋友在那邊吃飯呢,就是靠窗那邊那桌!哎呀,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溫少您……”
溫少謙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看都不多看他一眼,便提步準備走人,誰知余光不經(jīng)意一掃,竟看到了這房產(chǎn)中介那桌上有他的好兄弟——凌皓河。
腳步停住,俊眸一怔,興致來了!
“小張,關(guān)于我祖母看中的那幾套四合院,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咨詢你,方不方便請我到你們那桌喝一杯,坐下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