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服務(wù)員把收好星腦,把她們帶到四樓的一個寬敞包廂里,恭敬的退了出去。
燈光依舊昏暗,是曖昧的桃紅色,空氣里有一種莫名的,輕微迷情的香氣。
薩莉亞良心難安,對蘇奈吐槽道:“這里也太貴了,簡直就是敲詐我們,七億星幣呢!竟然只是入場價,不知道吃下來得多少錢,蘇奈,等我回去,一定都會還給你的?!?/p>
蘇奈視線無聲掃視周遭:“他們沒有敲詐,建造這里的本錢和勢力應(yīng)該非常龐大,確實值這么多入場價?!?/p>
這種地方,欲望和危險交織,不過她并不想嚇唬薩莉亞。
薩莉亞是個單純的雌性,沒有太多自保的能力,不知道危險,可能對她會好一些,以免她太過慌張,反而出岔子。
只希望吃完這頓飯能相安無事。
沒過一會兒,包廂的門就被敲響,有個滿臉堆笑,背后背著一個大龜殼的中年男人走進(jìn)來,遞上一本菜譜,道:“二位尊敬的客人,這是三樓的古菜譜,我們會附贈一些特色酒,請二位客人挑選?!?/p>
薩莉亞接過菜譜,勾勾畫畫,問過蘇奈后,馬著臉遞了回去。
本來知道能選漂亮獸人,她還挺高興的,結(jié)果一下子被坑七萬星幣,高興不起來了。
尤其刷的還是蘇奈的星幣,這讓她更惱怒,比坑了她自己還難受!
龜殼獸人看出她的不悅,接回菜譜,不動聲色對門外使了個眼色。
隨即一排獸人挨個走了進(jìn)來,個個模樣俊美,也許是為了迎合喜好,他們都是半獸形,腦袋上頂著各式各樣長的短的毛茸茸獸耳,身后垂著各種顏色的尾巴,還有一兩條魚尾蛇尾的。
他們大多數(shù)顯得有些膽怯,也有幾個看起來是沒被完全馴服的樣子,目光里有著倔犟,恨意,隱藏的兇光和野性。
薩莉亞目光一個個接觸過去,眼里漸漸露出驚艷之色。
她悄悄抓住蘇奈的手:“這里的雄性竟然這么好看!蘇奈,帝都雄性的質(zhì)量這么好嗎!比我在基斯星精挑細(xì)選的還好看!”
蘇奈:“……”
她在帽沿下幽幽的嘆了口氣,
薩莉亞實在是,雌性本色了。
看那名龜殼獸人暗中打量她們的模樣,蘇奈心下了然,那名獸人是在猜測薩莉亞跟她的關(guān)系,于是壓低聲音道:“妻主,有喜歡的,您盡管選就好了。”
雖然她不保證這種藏著危險的地方,能有什么后果,不過之前她星腦里的星幣還挺多的,薩莉亞來帝都之前就有挑選雄性的愿望,順便實現(xiàn)一下,未嘗不可。
薩莉亞神色振奮,手指點點點,一下選了三四個獸耳獸人,還挑了一個魚尾獸人推給蘇奈:“蘇奈,這個也好看,給你給你!”
那名魚尾獸人似乎剛學(xué)會掌控尾巴站立,還不太能自然的行走,被薩莉亞一推,踉蹌一下,狼狽的跌到蘇奈邊上。
蘇奈:……
她嗓音低?。骸啊媸侵x謝您了?!?/p>
再看向那名龜殼獸人時,對方眼里已經(jīng)掠過一抹深思。
她心知多少是有點露餡:
這是個異性戀世界,雄雄戀不是沒有,但非常稀少,被妻主送雄性的,就更奇怪了。
飯菜酒水很快被送上來,剩余的獸人被龜殼獸人帶走,離開的時候還禮貌的關(guān)上了包廂房門。
薩莉亞在沙發(fā)那頭被幾個獸人親昵的投喂食物酒水,開心不已。
蘇奈用舌尖大致檢測了一下食物。
沒有毒。
她放心的自顧自吃了起來,為可能會發(fā)生的危險補(bǔ)充體力。
坐在身旁的魚尾獸人顯得很是局促。
他不安的看向那邊被獸奴哄得十分高興的雌性,再看向眼前這名帽沿遮住臉龐的矮小雄性,想到惹客人不高興之后的責(zé)罰,緊張的給她倒了一杯酒,奉過去:“客人,我叫切爾,是,是一名A級雄性鮫人,您,您喝酒嗎?”
“不用,謝謝?!?/p>
低啞的聲音傳來,矮小雄性依舊埋頭干飯,半點目光都沒有遞給他。
切爾躊躇的收回手。
他才被抓進(jìn)這里半個月,今天是第一次接觸客人,不太有討人歡心的經(jīng)驗。
如果客人不開心,他就沒有營養(yǎng)液吃,他等級卑賤,餓死也沒什么,可是他的主人,可是SSS級雄性鮫人,是他們海族的希望,被困在這里,身受重傷,已經(jīng)很久沒有得到過營養(yǎng)液了。
如果他今天再沒辦法分到營養(yǎng)液,主人會越來越虛弱。
切爾無助的對這名矮小雄性靠近了些,怯怯道:“……客人,您需要我為您嗎?!?/p>
這名雄性感覺到他靠得過近,埋頭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帽沿微側(cè),看不見臉龐神色,卻莫名氣場攝人。
切爾臉色微白,內(nèi)心忐忑不安,小聲道:“您,您不喜歡我嗎,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請您不要趕我出去,服侍好您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鮫人身上自帶涼意。
蘇奈看向他,啞聲問:“那如果我把你趕出去,你會怎么樣?”
切爾的臉徹底蒼白下去,鮫尾顫抖:“求您不要趕我出去,您可以打罵我,我服侍好您只是為了一些營養(yǎng)液,不討客人喜歡的獸奴會被殺死,會趕去斗獸場……我……”
他只是A級雄性,鮫人在陸地上的體力遠(yuǎn)比不上正常獸人,只有海里才是他們的天下,而他最強(qiáng)的能力,不過是迷惑的歌喉,在斗獸場里,沒有反殺能力的而展現(xiàn)歌喉,就是一個笑話!
蘇奈了然了。
她低啞道:“你不用擔(dān)心,安靜待著就好,我不會趕你出去?!?/p>
切爾怔住。
被抓來半個月,他見識這里極惡的人性面,這名矮小雄性的安慰雖然冷冰冰的,卻竟然讓他感覺到一些真誠。
鮫人能夠辨別生靈的謊言,他感覺到對方并沒有說謊。
看著這名矮小雄性繼續(xù)埋頭干飯的樣子,切爾沉默了一下,猶豫道:“您不是這座城的人,對嗎。這里很危險,尤其是獸奴樓,您不要在這里待太久?!?/p>
“嗯?!?/p>
對方頭也不抬的應(yīng)了一聲。
而就在這時,天花板上突然傳來“嘭”的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倒在了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一陣后,一滴被水稀釋過的血液砸了下來,滴在桌面上,然后是兩滴,三滴。
有一滴甚至砸進(jìn)她的飯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