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吳松平時的課業(yè)表現(xiàn),是很難考第一的,不過平日表現(xiàn)優(yōu)異的幾個,基本都被他打點好了,答應(yīng)在接下來的考核中助他?!?/p>
“這不是作弊嗎!”江慕時緊皺起眉頭,“這也太無恥了?!?/p>
江歲寧笑了一聲,“難得,你還能說出這話來?!?/p>
“你什么意思?”江慕時抬起下巴開口,“雖然我考核總是墊底,但是我這個人從不作弊。我自己沒學(xué),考的差那也是應(yīng)該的,但要是作弊的話,那就是欺負別人,對別人多不公平!”
江歲寧認真的看了看江慕時,她這個便宜弟弟雖然學(xué)習(xí)不好,而且性格沖動,還容易被人騙,但在品行上倒還算是合格。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江歲寧對著楚渭說道,“雖然剛剛攔下了他們,但看他們的樣子,應(yīng)該不會就此罷手。”
就算他們因為江家有所顧忌,但也至多不過是不與她還有江慕時起沖突罷了,江家的樹蔭還遮蔽不到楚渭的身上。
“要不我?guī)湍愀銈兘虒W(xué)的夫子說說,讓他把你調(diào)到我們精舍來?”江慕時提議道。
雖然說他跟楚渭也不熟,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被欺負。
楚渭又對著江歲寧和江慕時拱了拱手。
“多謝兩位的好意,不過我本就是因為余夫子行方便,才得了個聽課的機會,不好再勞煩他。而且我無錢繳納書費,更不好再麻煩其他夫子,我想繼續(xù)回去讀?!?/p>
“那他們要是再打你怎么辦?”
就這個楚渭瘦不拉幾的樣子,肯定打不過那幾個人,而且挨了打也沒人給他撐腰。
楚渭抬起袖子擦去臉上的泥土,輕笑了笑,“總有辦法解決,而且,只要還能讀書,我便都不怕。”
說完,楚渭看了一眼天色,估摸了一下時間,“應(yīng)該馬上就要授課了,江小姐和江少爺也回去吧,莫要因為我耽誤了課業(yè)?!?/p>
“好?!苯瓪q寧點頭應(yīng)了一聲。
楚渭又拱了拱手,很快朝著另一處精舍走去。
江慕時瞧著他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可真是一個書呆子?!?/p>
說著,他看向江歲寧,“要不我們幫幫他?”
“你想怎么幫?”
“給他錢,幫他交書費,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留在書院繼續(xù)讀書了?!?/p>
“他現(xiàn)在不也可以讀書嗎?”
“這怎么能一樣呢,那些人不是欺負他嗎?!?/p>
江歲寧笑了笑,“那你覺得那幾個人只是因為他交不起書費才欺負他的嗎?”
江慕時愣了一下,應(yīng)該并不是。
“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無權(quán)也無錢的小雜役,卻能在課堂上勝過他們,這才是那些人真正不滿的原因?!?/p>
江歲寧目光放遠,看著楚渭走進精舍的身影。
“你的確能拿錢給他補上書費,可若他不能靠自己留在這書院的話,早晚還是會被趕出去?!?/p>
她看楚渭的模樣,雖然窮困但不卑不亢,若是再加上才學(xué),日后未必不能翻身。
“那我們就什么都不做嗎?”
“在他受到不公平欺辱的時候,你當(dāng)然可以幫他,但除此之外,無需多做其他?!?/p>
精舍之中。
江歲寧和江慕時進去的時候,柳夫子已經(jīng)到了,正準(zhǔn)備開始授課。
二人道了歉,很快到了各自的位置落座。
劉駿和李鵬程看到江慕時,臉上明顯透著心虛,等到授課間隙休息時,兩個人猶猶豫豫的走到了江慕時的書案前。
江歲寧手里面拿著本書,挑眉聽這幾人的對話。
“慕時,蛐蛐的事是我們一時鬼迷心竅,對不住你,你別……”
“我不想聽你們道歉。”江慕時語氣冷淡。
“我們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們的家世比不上你,而且這個月又被扣了月錢,實在是缺錢。”
“就因為你們?nèi)卞X,所以就聯(lián)合沈朝騙我?”
江慕時失望的看著二人,想要痛罵他們一頓,可余光看到一旁的江歲寧時,突然又覺得沒必要。
“算了,反正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我要看書了,別打擾我?!?/p>
“慕時,你……”
“現(xiàn)在我還不會把你們騙我的事情告訴我爹,但你們要是繼續(xù)羅嗦下去,我今天回去就告訴他。到時候他會不會找你們兩家的麻煩,我就不能保證了?!?/p>
江慕時的話一下子將劉駿和李鵬程剩下的話給堵了回去。
“慕時,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會讓你爹爹……”
“再廢話,我立刻就回家告訴他。”
“別,別,我們不說了。”二人連忙開口,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江慕時翻開面前的書,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想到之前自己真心將他們當(dāng)朋友,可他們真的只是把他當(dāng)冤大頭,現(xiàn)在過來道歉估計也只是因為江家,江慕時越想越氣,一張臉憋的通紅。
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江歲寧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邊,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幾次當(dāng),蠢一陣沒關(guān)系,只要別蠢一世就好?!?/p>
江慕時:“……”
“有你這么安慰人的嗎!”江慕時不滿開口。
江歲寧勾唇,“不好聽,但有用,不是嗎?”
江慕時想了想,好像還真是,被江歲寧這么一攪和,他沒那么生氣了。
江歲寧收回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拿起了書。
“友情提醒一下,嚴(yán)格意義上來算,距離課業(yè)考核只有十四天了。若你真能通過,你爹娘會很高興的?!?/p>
江慕時皺了皺眉,嘀咕著回道:“說的好像不是你爹娘一樣,你還是操心操心自己能不能通過吧!”
話雖這么說,但江慕時咬了咬牙,還是重新翻開了面前的書。
接下來兩日,江慕時雖然依舊覺得自己根本學(xué)不下去,但倒沒有再逃過課,每天按時到書院,坐在精舍里面聽柳夫子講課。
只不過越聽越覺得頭暈?zāi)X脹,焦頭爛額。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學(xué),他等在精舍外,正催促江歲寧快些時,林子清拿著書匣走到了窗邊,對著江歲寧說道。
“你之前不是讓我?guī)兔α粢鈫?,他們?yīng)該是有動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