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江歲寧傷了腰,得了兩日的假期休息,而且施皇后特許她在宮中休息一晚,第二日腰好了一些再出宮。
衛(wèi)瑤,呂嫣和何清蕊出宮前,一起過來探望。
面對江歲寧提出的,可以拿來部分事務讓她邊休息邊處理,何清蕊一面覺得這樣不好,影響江歲寧休養(yǎng),可是一面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焦頭爛額,若是沒有江歲寧的話,恐怕處理不完接下來的安排。
最后,還是按照江歲寧所說,送來了一些需要處理核對的冊子。
沈宴西是朝臣,自然不可能留宿在宮中,雖然放心不下,但也擔心今日隨意挪動出宮,會加重情況。
于是讓人將喜兒安排入了宮,好貼身照顧江歲寧。
入夜時分,江歲寧處理完那些冊子,正準備睡覺時,卻聽喜兒稟報說是楚驚月來了。
楚驚月由婢女攙扶著走進房間,進來后,看著江歲寧手邊還堆著剛剛處理完的冊子,不由得皺眉。
“皇后娘娘不是許了你兩日假期好好休息嗎,怎么還要處理這些?!?/p>
“是我自己主動要看的,年底了事情太多,而且只是在床上核對些冊子罷了,并不勞神,也不影響?zhàn)B傷。倒是你,太醫(yī)囑咐了要好好休養(yǎng),這大晚上的怎么還過來?!苯瓪q寧邊開口,邊示意喜兒趕緊拿來放著軟墊的椅子,讓楚驚月坐下。
楚驚月手搭在小腹上,在椅子上坐下,“我沒事,白天的時候只是驚嚇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緩過來了。有些睡不著,想來看看你。”
“王妃娘娘沒有入宮陪你?”
“來了,皇后娘娘也特許她留在宮中,只不過我看她近來精神不好,已經(jīng)勸她早早休息了。”
說著,楚驚月看了一眼身旁的婢女,示意她退了出去。
江歲寧見楚驚月似乎有話想說,也讓喜兒出了房間。
待到房間里面只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看著微微皺眉的楚驚月,江歲寧開口道:“你剛剛說王妃娘娘精神不好,是出什么事情了嗎?”
楚驚月下意識點了一下頭,但是緊接著又搖頭,對上江歲寧的目光嘆了口氣,無奈道。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自從我有孕以來,他們都擔心我思慮,就算出什么事情也不會告訴我。不過這幾日我看長河的樣子,總覺得他有什么事情瞞著我,今日見到母親,這種感覺更強烈了。歲寧,你說會不會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江歲寧呼吸停滯了一瞬,對上楚驚月的目光,心頭再一次涌上糾結。
她應當提醒一下驚月嗎?
驚月現(xiàn)在畢竟有身孕,若是她知道了楚王府可能會出事,憂思之下說不定當真會傷身。
但如果什么都不說的話,驚月日后會不會怪她?
江歲寧的沉默讓楚驚月心頭的不安感更加強烈了。
她下意識握緊了圈椅的扶手,“歲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歲寧暗暗呼出一口氣,最終搖了搖頭。
“沒有,驚月,你現(xiàn)在畢竟有孕在身,這種時候不同于往常,你所需要做的就是顧好你自己,其他的不必多想?!?/p>
楚驚月松開扶手,手掌再一次落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面,沉默了許久之后,才輕輕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如今這種情況,我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這樣才不會給長河和父親母親添麻煩。只不過歲寧,我心里面隱隱有一種不好的直覺,我總覺得好像要出什么事情。”
楚驚月低聲開口,說到后面時,幾乎是喃喃自語,等到回過神對上江歲寧的目光,忽然又笑了一聲。
“大概是我孕期多思吧,最近總喜歡胡思亂想?!?/p>
江歲寧嘴唇輕動了動,看著楚驚月,最終什么都沒能說出口。
楚驚月已經(jīng)回去了。
房間中熄了燭火,江歲寧躺在床上,借著窗外透出來的幽幽光線看著床頂,許久都沒有任何睡意。
腰間傳來的疼痛十分清晰,可此刻她心里面更加難受的是對楚驚月的隱瞞。
雖然她有無數(shù)理由可以勸說自己這么做是對的。
畢竟羽衛(wèi)已經(jīng)動手,這個時候就算通知了楚王爺他們,大概率也做不了什么。
畢竟驚月還有孕在身,今日已經(jīng)受了驚嚇,這種時候更不能再給她增添煩憂和驚懼。
畢竟四皇子那邊虎視眈眈,稍有不慎,便會被對方抓住把柄。
畢竟……
可再多的理由似乎都沒有辦法在此刻徹底說服江歲寧,讓她能夠完全心安理得。
就這樣,直到快天亮之時,江歲寧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睜眼時,就看到了已然守在床榻邊上的沈宴西。
“你什么時候來的?”江歲寧聲音微啞。
“剛才結束早朝,我就立刻過來了?!鄙蜓缥餍⌒牡姆銎鸾瓪q寧,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江歲寧看著遞到唇邊的茶杯,卻并沒有喝水,而是伸手環(huán)抱住了沈宴西。
沈宴西趕緊將茶杯挪到一旁,擔心里面的茶水灑出來燙到江歲寧。
江歲寧將腦袋抵在了沈宴西的懷里面,聲音發(fā)悶。
“沈宴西,我腰疼?!?/p>
帶著明顯委屈的語氣,聽得沈宴西一顆心瞬間又柔軟又心疼。
他連忙將茶杯放在了案幾上,自己擰著身子坐在床側,小心的抱住江歲寧調正她的身子,以免再拉扯到腰。
“寧寧,對不起,昨夜我應當想辦法留在宮中陪著你的?!?/p>
腰傷成那個樣子,定然是疼的不輕。
其實昨天回家后他便后悔了,雖然之前說沒有朝臣留宿在后宮中的先例,但若是他去求一求,皇上和皇后娘娘說不定能夠得到準許。
他不該留寧寧一個人在宮中,尤其還是在受傷的情況下。
江歲寧稍稍松開了沈宴西一些,搖頭道:“你不用說對不起,怎么也怪不到你頭上?!?/p>
沈宴西看著懷中人,低頭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目光幽暗,“當然怪我,是我站的還不夠高,還不足威懾蕭逸,不足以保護你。不過寧寧,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之后不會再發(fā)生了。”
之前對于升官一事,他并不急切,也一直覺得有時候風頭過盛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經(jīng)過昨日之后,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錯了。
畢竟有時候,周圍人容不得他不急。
丞相的位置,他現(xiàn)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