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嫣兒所有的表情和動作在這一刻盡數(shù)僵住,她怔怔的看著江歲寧,目光里面流露出驚恐。
江歲寧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啊,她怎么可能會知道!
鄭氏因為江歲寧的話也是一愣,“歲寧,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會突然提到驚馬那件事?”
江知同和江慕時紛紛追問。
“歲寧,那件事情是有什么問題嗎?”
“是啊,阿姐,難不成驚馬的事情也是鄭嫣兒設(shè)計的?”
江歲寧點頭,“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大街上遭遇驚馬,從頭到尾都是鄭嫣兒刻意安排的。”
“你胡說!”鄭嫣兒厲聲開口,松開了鄭氏就要朝著江歲寧撲過去,“你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拉住她!”江知同立即開口。
江慕時和碧云反應(yīng)迅速,在鄭嫣兒碰到江歲寧之前,就及時的拽住了她。
“歲寧,你說清楚,什么叫做這件事情是鄭嫣兒刻意安排的!”江知同神色緊繃,嚴肅的問道。
那一次夫人可是差點就出了事情,如果不是意外的話……
江知同平日里面多是溫和的一張臉,此刻難看的嚇人,鄭嫣兒還想要打斷,他已經(jīng)一個眼神掃過去。
“你閉嘴,我要聽歲寧說?!?/p>
“父親,之前得知母親和鄭嫣兒一起受傷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皇城之中偶爾驚馬雖然并不奇怪,可是那么熱鬧的一條大街上,除了母親和鄭嫣兒之外,再無其他人受傷,而等到母親她們受傷之后,驚馬就被控制住,悄無聲息的消失,馬主人也沒有再露面。就算害怕承擔(dān)責(zé)任,可是至少也應(yīng)該了解一下情況到底如何?!?/p>
江歲寧目光落在鄭嫣兒的身上,“加上后來我又得知,那日出門是鄭嫣兒邀請母親一道,那條路也是鄭嫣兒選的,所以我心中便生出了一些懷疑,拜托林子清暗中查探了一下。”
“那結(jié)果呢?”江知同連忙問道。
“通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那馬匹的主人乃是混跡三教九流的痞子,據(jù)他交代,他是收了錢,專門等在那條路上,再故意弄驚馬匹,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p>
“所以……”鄭氏僵硬的扭頭看向鄭嫣兒,語氣里面滿是不可思議,“是嫣兒?”
“我沒有!”鄭嫣兒依然慌亂的不行,“就算是有人故意設(shè)計的,你又有什么證據(jù)能夠證明那個人就是我,說不定是和江家有仇的人安排的!”
這一次她十分的小心,見面的時候不僅遮住了臉,而且離開的時候也格外的主意,不可能有人跟蹤她。
“按照那個人交代,你遮擋的嚴實,他的確認不出來是你誰,而且也懶得去管你到底是誰?!?/p>
鄭嫣兒松了口氣。
“但是……”江歲寧搖頭感慨,“你的運氣不太好?!?/p>
“什么意思?”鄭嫣兒心頭再次一緊。
“你去找人的時候,匆匆忙忙,以至于走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你掉下了一支簪子?!?/p>
鄭嫣兒面色一白,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是不見了一支簪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丟的,這些天她忙著菜譜的事情,也就沒有去在意,難道……
“你的簪子掉在了見面的地方,被那個痞子撿到,最后送給了青樓里面相好的姑娘?!苯瓪q寧從袖子里拿出了一支簪子,“這是我找人花錢從那青樓女子手中買下來的?!?/p>
看著那眼熟的金絲纏枝梅花簪,鄭氏心中最后一絲是弄錯了的期望也徹底灰飛煙滅。
那簪子是她親自給鄭嫣兒買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嫣兒,鄭嫣兒!”鄭氏腳步踉蹌。
虧得她因為嫣兒受傷的時候,滿心內(nèi)疚,甚至心疼的夜不能寐,只想著如何感謝和彌補一下嫣兒,可這一切從頭到尾,竟然都是她設(shè)計好的!
江知同將人扶住,滿眼心疼,“夫人,你小心?!?/p>
江慕時也急忙勸說道:“娘,您再生氣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p>
鄭氏語氣干澀無比,“嫣兒,你是我的親侄女啊,我捫心自問,沒有任何虧待你的地方,可是你怎么能夠這么做……在你心里面,到底有沒有真的在意過我這個姑姑!”
但凡稍微顧念她一些,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啊!
面對著眾人的目光和鄭氏的質(zhì)問,鄭嫣兒知道一切都瞞不住了。
她死死的盯著鄭氏,好一會兒過后,忽然笑出了聲。
“我當(dāng)然在意你了,你可是我姑姑啊,可是你呢,你在意過我嗎,要不是因為你想要把我趕走,我至于做到這般地步嗎,你可別忘了,我傷的比你重!”
鄭嫣兒用力掙脫開了碧云的手,冷冷的看著鄭氏。
“你口口聲聲的說著疼愛我,可是就因為一個錦風(fēng)樓,就要把我趕走,你明明說過江歲寧只是你們的養(yǎng)女,可是在你心里面,江歲寧卻比我這個親侄女重要得多。要不是因為你對我太不公平,我又怎么可能冒險做這些!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因為你們的偏心造成的!”
鄭氏不可思議的看著鄭嫣兒,“你怎么會這么想?”
“那你要我怎么想,按照你說的,乖乖的去關(guān)了錦風(fēng)樓?她江歲寧的心血是心血,難道我鄭嫣兒的就不是了嗎!”
“那是因為你一開始就做錯了!”鄭氏萬分失望的看著鄭嫣兒,“我原本我以為你只是賺錢心切,所以做了錯事,可是現(xiàn)在才知道,你的一顆心竟然從根上就是歪的?!?/p>
她自問從來沒有偏心過歲寧,甚至為了嫣兒還有些對不住她,可是卻沒有想到,嫣兒竟然是還覺得她偏心,覺得她不公。
鄭氏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之前,你剛來江家的時候,我看到你爹爹在信中寫,你為了不去繡坊,不僅偷偷跑了,而且還帶走了家中的銀錢,甚至連你娘的首飾都給偷了。那個時候我還在心里面給你找理由,覺得你可能只是一時糊涂,可是如今我才想明白……”
鄭氏搖頭,一字一句的開口。
“明知道家中情況不好,還偷錢偷首飾,這一點就已經(jīng)說明了,你壓根就是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