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說,陸清悅還得繼續(xù)跟段家人虛與委蛇。
想要擺脫命局的束縛力,她還需要更多的變數(shù),那么林梔也必須要提前出現(xiàn)。
但她自己不能亂動(dòng),在她死亡的那一日到來前,她都必須按照命局的軌跡走。
她的爹爹要重病不治,于是,她讓爹爹裝病。
之后,她救到了姜溪,這是最大的變數(shù),因?yàn)樵谒拿掷?,姜溪是懷國公府第一個(gè)死的人。
在她的命局里,除了她,爹爹和陸氏,還有燕聿和太后。
以及后來一直幫扶少將軍府的懷國公府,全都沒有好結(jié)局。
她原本和他們都沒有交集,現(xiàn)在她跟燕聿交織在了一起,還救到了姜溪,她也因此與懷國公府的人有了交集。
他們這些注定要為段家人鋪路的人,全部交織在了一起。
陸清悅不知道這是不是件幸事,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讓燕聿死。
有燕聿在,她能感覺身上的木偶枷鎖在一點(diǎn)點(diǎn)松懈。
而且有燕聿在,她相信段家人沒有那么容易飛黃騰達(dá)。
同時(shí),她一早就懷疑燕聿的死有蹊蹺,刺殺那奇怪的一夜,也讓她起了疑心。
燕聿送了段衡兩個(gè)美妾,以及衛(wèi)韻兒提前出現(xiàn),這些變數(shù)的出現(xiàn),都會削弱命局的束縛力。
這讓她不用像命局所示的那樣,為段嫆做嫁衣,幫著段嫆得到宋存。
她和蘭婳,因段嫆和宋存決裂,老死不相往來的事情也就不會發(fā)生了。
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讓蘭婳與她上演了一場決裂的戲碼。
后邊段嫆自己做的事情,令她意識到段嫆會是第一個(gè)崩壞的段家人。
她也僥幸查到了燕聿身上的蠱毒。
再之后,段嫆沒有辜負(fù)她的信任,崩壞得很徹底。
她命局的軌跡跟著出現(xiàn)了各種亂數(shù),包括孟素輕的出現(xiàn)。
而她的死期也越來越近了,好在她熬過去了。
隨著她的死期被打破,她身上的束縛力也消失得一干二凈。
她終于能掌握自己的命運(yùn)了,不用受任何事物的擺布,她也如愿跟段衡和離了。
至于她為何能看到燕聿和懷國公等人的結(jié)局,她現(xiàn)在大致明白了。
因?yàn)樗蛻褔泄茄P(guān)系,至于燕聿,她只能歸結(jié)于她和燕聿糾纏得太深了。
她現(xiàn)在最害怕的事是,燕聿要是知道真相,要是知道她在算計(jì)他,該怎么辦。
雖然她知道燕聿也有利用過她,但燕聿到底是帝王,他怎么可能容得下一個(gè)欺騙他的人。
因此,她得給自己留好后路,那就是風(fēng)璃。
如果能幫燕聿找到蠱毒的解藥,或許能減輕他的怒火。
實(shí)在不行,她就只能帶著爹爹跑路了。
陸清悅想得出神,沒有注意到燕聿進(jìn)來了。
燕聿見到她站在花瓶邊,自己便坐在茶桌邊好整以暇等著她。
可等了好一會兒,她還沒反應(yīng),他只得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出聲叫她。
陸清悅頓時(shí)嚇得花容失色,險(xiǎn)些腳軟跌倒在地,幸有燕聿撈住了她。
燕聿一臉奇怪:“不過叫你一聲,怎么嚇成這樣?在想什么呢?”
陸清悅拍著胸口搖了搖頭,燕聿摟著她做到軟榻上,摸到她濕漉漉,通紅的指尖,責(zé)怪道。
“天氣冷了,怎么還沾水,不怕著涼了?”
陸清悅答非所問:“陛下又翻我窗子?”
燕聿替她暖著手:“悅兒冤枉我了,我可是從大門明晃晃走進(jìn)來的。”
“???”
那怎么沒人來通報(bào)她,待會兒,她得好好教訓(xùn)一番那些懶惰的下人才行。
“悅兒還不知道吧,我可是你的近鄰,鄰里鄰舍串個(gè)門是常事?!?/p>
“近鄰?”
“嗯,就在你府邸的旁邊,可要隨我去看看?”
陸清悅眨了眨眼睛,就在府邸的旁邊,難道這府邸是特意建在這邊的?
燕聿捕捉到了她的小眼神,笑問:“想什么呢?”
她瞥開眼睛:“陛下朝務(wù)不忙么?”
燕聿捏著她的手指:“忙,但想來見你,悅兒都不想見我?”
“我才搬進(jìn)府邸沒多久,也有事要忙,要是我天天只想著陛下,那我豈不是什么也干不了?!?/p>
“呵~悅兒說的話,是越來越合我的心意了,是去何處學(xué)的?”
“那,那陛下那日在假山邊做的事,又是從何處學(xué)來的?”
兩人互相看著彼此,燕聿眼里溢出了幽幽的笑意。
“嗯…只怕說了,悅兒又怪我不正經(jīng)了,對了,悅兒把我給你的話本藏到哪兒去了?”
“不都在架子上么?”
燕聿順著她的耳墜,往上摸上了她圓潤的耳垂捏了捏。
“你知道我說的哪些話本。”
她雙頰驀然緋紅,眼神飄忽道。
“扔了?!?/p>
“嗯?那些可都是珍本,真的全扔了?”
她心虛道:“嗯,陛下莫不是要怪我?”
燕聿低聲一笑:“沒有,只是覺得還沒與你一起看完,就扔了,有些可惜,不過——”
他略微有些惡劣道:“我那兒倒是還有些別的,改日再拿來與悅兒一起品一品?!?/p>
陸清悅被他逗得低下了頭,藏起了紅撲撲的臉,聲音細(xì)若柔絲。
“陛下該以朝事為重,這些玩物喪志的東西,該舍棄了才是?!?/p>
燕聿裝模作樣地嘆氣:“悅兒不愿給我身份,管起我來倒是一套一套的?!?/p>
陸清悅連忙抬頭辯解:“我哪里敢管陛下,只是勸諫兩句,陛下不喜歡,我不說就是了?!?/p>
燕聿眼底柔軟:“我沒說不讓你管,但旁人要管,我可不樂意。”
她又紅著臉低下頭去,正好看到了他的手:“陛下的手好全了?”
他扣著她的手,反著自己的手背,遞到她面前,給她看。
“嗯,幸好沒留下疤痕,不然,悅兒豈不是要嫌棄我?!?/p>
她輕聲反駁:“我才沒有?!?/p>
燕聿與她十指緊扣,引著她的手往上送了送。
衣袖滑落,露出了陸清悅纖細(xì)的藕臂,以及手臂上的鐲子。
燕聿問:“我送你的那些頭面怎么也不用?”
陸清悅拉了拉袖子:“我怕丟了?!?/p>
“這有何怕,丟了便丟了,我再送你就是了?!?/p>
她撇了撇嘴:“可陛下說,我要是弄丟了,就咬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