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齋內(nèi)。
卿長安等了很久,總算熬到謝楹出來,只可惜蕭宸護(hù)送著她。
看著那兩個人有說有笑,卿長安既難過又懷疑,他分明都做了一些法事,阿楹怎么對蕭宸還那么喜歡?
還是說他今生還未修行,道術(shù)太低,影響太低?
卿長安心里一陣難過。
他要怎樣才能單獨和阿楹相處?
一炷香之后,他看到蕭宸走了回來,原以為他會直接回格致齋去,誰料竟然朝他的杏林齋走了來。
卿長安只能若無其事的過去見禮。
蕭宸示意他一起坐在石桌邊,“卿大人坐下說話吧?!?/p>
卿長安點頭,“多謝王爺?!?/p>
蕭宸看著卿長安,只覺得他整個人的狀態(tài)也不怎么好,人很消瘦,眼神無光,可見這些時日也挺煎熬的!
“那日,阿楹被人挾持,昏迷醒來之后便陷入夢境之中,是你嗎?”
卿長安嘴角抽了抽,“王王爺說這話是什么意思?臣,不太明白?”
不明白嗎?
是啊,他又如何敢承認(rèn)呢?
“阿楹覺得你人挺不錯的,但是,本王倒是有幾句話要提醒卿大人?!?/p>
卿長安恭恭敬敬的,“王爺請說。”
“十幾年前,卿府的卿安寧事件,你應(yīng)該有記憶吧?”
卿長安自然記得,那時候他已經(jīng)記事了,“我姐姐她死于非命,被人冒名頂替了身份,做出那么多不可饒恕的錯事?!?/p>
“卿家應(yīng)該慶幸是被冒名頂替了?!笔掑房粗溟L安,“而你是卿家最優(yōu)秀的嫡幼子,可別連累家族?!?/p>
卿長安看著蕭宸,忽然紅了眼眶。
他起身,然后撩開袍子對著蕭宸直直的跪了下去,“王爺,臣絕對沒有傷害謝小姐之心,更沒有忤逆王爺?shù)哪懥?。?/p>
這就下跪?
什么意思?
卿長安繼續(xù)道:“王爺乃是修道之人,更是欽天監(jiān)容大人的嫡傳弟子,請問王爺相信前世今生嗎?”
蕭宸張了張嘴,他算明白卿長安要說什么了,“不知道你說什么?!?/p>
他起身便要走。
卿長安跪著追上去,攔住了蕭宸的路,他磕頭,磕得十分的響亮,“王爺,王爺請聽臣說……”
“卿大人還是別說這些危言聳聽之事?!笔掑分苯哟邉觾?nèi)力,一個閃影,人便已經(jīng)回了格致齋門外了。
卿長安怔愣了一瞬,蕭宸竟然都不聽他把話說完!
卿長安的指甲都快嵌入了肉里。
他絕不會放棄的!
阿楹是他的妻子!
卿長安起身后,顧不上許多直接往卿丞相府去,倒是蕭宸提醒了他。
今日,卿誠世下朝之后,忙了一會兒公務(wù)才回家,因此,卿長安在府中等到了下午。
“爹,我有事要和你說?!?/p>
卿誠世微微擰眉,然后往主院的書房去。
到了書房之后,卿長安跪在了卿誠世的面前,“爹,你就當(dāng)沒有生我這個兒子吧?!?/p>
“你這是做什么?”
“我要與爹斷絕父子關(guān)系?!?/p>
“什么?”
卿誠世猛然站起來,指著卿長安,“你怎能說出這種話!”簡直氣煞他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還是說,你這是為了謝楹謝小姐?”
卿長安點頭,“是,我是為了阿楹,阿楹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我的妻子!”
“你胡說什么?皇上已經(jīng)為宸王謝楹賜婚,她是未來的宸王妃!”
“我沒有胡說!”卿長安的神情十分肯定,是那種置之死地般的決絕。
卿誠世倒退兩步,看著卿長安,“你瘋了?”
卿家出過一個卿安寧,可別再出一個卿長安!
“斷絕父子關(guān)系吧,越早越好,讓族老們都過來見證?!?/p>
“你真瘋了!”
卿長安起身,“從此以后我們再無關(guān)系!”前世,如果不是母親的逼迫,父親的縱容,他如何會為了什么子嗣和夢春胡來。
哦對了,夢春——
卿長安看著卿誠世,“夢春肚子里有我的種,你們?nèi)绻邮芫徒踊貋恚绻唤邮?,那我只能把人丟去錦州!”
再也不會弄回來了!
這輩子,他絕不會再給夢春任何的機(jī)會!
不殺了夢春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你給我站??!”
卿長安果然站住,回頭看著卿誠世,“盡快,否則,如果我做出什么危害卿家的事,連累全族,我可不知道!”
“你,卿長安,卿長安?。?!”
卿誠世去追,但卿長安的腳步太快,他急得跺腳,喊了暗衛(wèi)前來,“去把人給我抓回來!”
“是?!?/p>
“慢著——”
卿誠世忽然想起來,卿長安的暗衛(wèi)已經(jīng)全數(shù)死了。
他是真的,真的要因為這個謝楹瘋了,他這是要用命去爭女人!
簡直是個蠢貨!
孽障!
“大人?!?/p>
卿誠世看著暗衛(wèi),揮揮手,讓暗衛(wèi)走了,隨即找了管家來,“吩咐下去,明日所有族老來我家中議事?!?/p>
“是大人。”
管家走后,卿誠世連忙朝主屋走去,正好卿夫人走了出來,“老爺?!?/p>
“你跟我來。”
卿夫人一愣,“什么事?”老爺子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像是有什么大事。
卿誠世扭頭跟卿夫人的貼身嬤嬤道:“去通知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他們過來。”
“是,老爺?!?/p>
嬤嬤一走,卿夫人忙道:“老爺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我聽人說長安回來了,可是,人呢?”
“別提那個逆子!”
“老爺……”
“他要和我們丞相府劃清界限,他要脫離卿家,要跟我斷絕父子關(guān)系!”
卿夫人震驚,“怎么,怎么可能……”
“你還不信,剛剛那個逆子親口說的,而且叫我快一點,你都不知道,他已經(jīng)瘋了。瘋了!”
“為了一個謝楹,他為了謝楹,要跟我們丞相府?dāng)嘟^父子關(guān)系!”
“不,不會的?!鼻浞蛉诉€是不信。
“哼哼,你不信,你去他府中找他問問!”
卿夫人紅著眼,“我會去問的,我會去!”
將近兩柱香的時間,卿家的兒子們都來了,他們雖然不如卿長安優(yōu)秀,但是也還是有一份閑職。
“父親,母親,你們找我們來是?”大兒子問。
卿誠世將卿長安的事情說了,眾人唏噓,“怎么可能,四弟怎么會這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