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裴慎說完這句話,人怔了一下。
素來薄涼的他,真,是人死在他面前,他都只會跨過去,繼續(xù)走他路的人。
除了最親的侄子侄女。
他別說幫過別的什么人,他對所有人都只是利用。
現(xiàn)在,聽到她出事,他立刻就趕了回來不說,竟,還對她說出這樣的保證!
察覺到危險的他。
眸色倏地冷沉下來,“看在小曄的面子上,我再幫你這一次?!?/p>
“希望這次之后,你能不要再跟你那個前夫有什么糾纏,不然,再死,就是你咎由自取了!”
他說完,不等我說什么,就站起來離開了。
雖然,他話說的很狠,可我知道,他對我是純粹的好心。
也知道,他真是一個很好的叔叔。
愛屋及烏到連我都這樣幫,更別說對親侄子。
裴小叔離開后。
我剛回到被拘留的房間里,就又有人來看我。
這次。
是沈言辭。
對上沈言辭的眼睛,不等他說什么,我就意識到他恢復(fù)記憶了。
雖然是同樣一個人,可有過去所有記憶,被過去事情刻下痕跡的他,還是會讓他跟前一段時間的他,不一樣。
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他再細微的變化,都能察覺到。
所以。
我忍不住會想。
沈言辭若真是愛我,他怎會都看不出我之前是失憶了,徑自認為我是在鬧?
真愛一個人,又怎么會,我住院三個多月,他都不來看一下,就死死地認為我是在裝?
他這樣種種的行為,讓我覺得,他不是真的愛我。
可。
每當我下定這樣的決心時。
我就忍不住又會想,若他不愛我,怎會愿意為我去死?
還是一而再地為我去死?
他這樣兩種極端行為,讓從不愛猶豫糾結(jié)的我,獨獨在他身上,始終都下不了決心。
只是,他好像天生克我。
我這么奉公守法的人,生平兩次進拘留所,都是因為他。
“老婆……”他本能想握我的手,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那樣,他又及時收回手。
“老婆,你別擔(dān)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很快就會救你出去!”
想到不管怎樣,拿到宋煙孩子本來就有問題的證據(jù),對我來說都有好處,我傾身上前道,“你朝宋煙孩子的方向去查?!?/p>
“我懷疑她是孩子本來就有問題,本就需要引產(chǎn),才會如此?!?/p>
“嗯,我知道,已經(jīng)在查?!?/p>
沈言辭相信我絕對不是會推孕婦的人。
所以。
縱使在送宋煙去醫(yī)院的路上,她疼的那么真,那么痛。
他又恢復(fù)了所有的記憶。
想起他哥是怎么為他付出生命,怎么拜托他照顧他的妻子和孩子。
他也沒有相信,宋煙那些說她不是故意害我的話。
不信是我推宋煙。
那種情況下,不是我推宋煙,那就只能是宋煙故意倒下去,想要害我。
她一個懷孕五個月的孕婦,就算她想害我,就算她不在乎她的孩子。
她總是要在乎自己的身體,若不是孩子本身有問題,怎么都需要引產(chǎn)受風(fēng)險,她應(yīng)該怎么都不會拿孩子來做文章。
所以,沈言辭也在第一時間就想到她孩子本身就有問題這點。
醫(yī)院……
宋煙看著走進來的裴慎,忍不住笑了一下。
“裴先生對你侄子喜歡的人,還真上心,什么事都能丟下?!?/p>
她是知道裴慎最近在港城忙很重要的事,才會挑這個時間下手,沒想到,裴慎竟第一時間就趕了回來。
他這樣。
可不像是對侄媳婦。
聽出她話中另一層意思的裴慎,眸色倏地沉了下去,他沒有回應(yīng)宋煙這話,而是冷聲道,“我應(yīng)該說過,別做對她人身傷害的事?!?/p>
宋煙苦笑了一聲,“我傷害她什么了嗎?”
“裴先生難道看不到,真正受傷的人是我嗎?”
“裴先生在進來之前,應(yīng)該去醫(yī)院了解我現(xiàn)在的情況了,昨天我大出血差點死了?!?/p>
裴慎冷嗤一聲道,“那也是你自找的不是嗎?”
孩子就算有問題,怎么都需要引產(chǎn),她早早就待在醫(yī)院,好好的在醫(yī)院引產(chǎn)怎會大出血?
她大出血要怪她心思壞,連這樣的事都想要利用來害人。
宋煙笑著流下眼淚道,“確實都怪我自找的,當初,我若不是因為看到你在海里泡著,想到我的弟弟就是被淹死的,一時善心大發(fā)去救你?!?/p>
“導(dǎo)致懷孕的我,需要臥床用藥保胎,也不會發(fā)生現(xiàn)在這樣的事?!?/p>
“我真是活該啊……”
剛想要說什么的裴慎,聽到她這話,原本到嘴邊的話說不出來。
雖然宋煙沒有說的很明。
但,他聽出來了。
宋煙這是在說,因為她早期用藥保胎,才會導(dǎo)致她的孩子有問題,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還有,他本來一直懷疑,覺得宋煙這樣的人,不會是好心到,懷著孕還下海救人的人。
還因此懷疑當初是喬一救了他。
都問出了那樣的話。
可現(xiàn)在,聽到宋煙這話,他想到他查到的宋煙同母的親弟弟,確實是淹死的。
她和她那親弟弟感情又一向好。
因為弟弟是被淹死的,她一時心善,很有可能。
再加上,他之前一再查證,種種證據(jù)都表明是宋煙救了他,他沒法再懷疑宋煙救他的事。
不等他說什么。
宋煙就接著道,“裴先生應(yīng)該知道,我弟弟是我繼母害死的?!?/p>
“倘若,我失去厲夫人的身份,我別說為我弟弟報仇,奪回本該屬于我們姐弟倆的財產(chǎn),就說,失去厲家的庇護,裴先生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
“我繼母,她會放過我嗎?”
“若是能好好活著,你覺得,我愿意冒著大出血,失去生命的風(fēng)險,這樣做?”
裴慎知道,她說這一切都只是在故作可憐,博取他的同情心。
可想到。
她救他時的拼命,那一時的溫暖。
他又沒法像以往那樣冷血無情。
“我做這一切,只是想要留住沈言辭,留住我厲夫人的身份,只要沈言辭愿意繼續(xù)當厲霆,當我的丈夫,我不但不會追究喬小姐任何責(zé)任?!?/p>
“還會洗清在宴會上的事,還喬小姐最清白的名聲。”
“若我能留下沈言辭做我的丈夫,對裴先生你來說,也是好事一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