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染垂下眼眸,又濃又密的睫毛遮掩了眼底的情緒。
她終于開口,一字一句道:“這跟你沒有關(guān)系。”
“裴染!”霍霆熙沉聲喊她的名字。
裴染的心突地一跳,竟然有點心虛。
本來是因為工作的事情要出差,可以不用隱瞞目的地,但這事跟他旗下的影視部門有關(guān)系,她自然不想說實話。
只是撒謊,卻又感覺到了心虛。
她也被自己這種感覺弄得莫名其妙。
抬眼看了眼似乎發(fā)怒的男人,她沒好氣地回道:“本來跟你就沒什么關(guān)系,我反正是要出差,來京城和去巴黎也沒什么區(qū)別,我是騙了你,但我不想給競爭對手知道我要來京城,所以自然也要連你一塊兒隱瞞了?!?/p>
理由夠充分了,裴染也不心虛了。
又沒有義務(wù),有什么好心虛的。
“你跟顧傲揚一起乘坐飛機,一起入住酒店,還說沒什么?”霍霆熙厲聲道:“既然離婚了,就應(yīng)該保持距離?!?/p>
他這語氣,倒像是吃醋了似的,帶著怒意。
裴染又覺得他這樣說簡直莫名其妙。
“我是跟他離婚了,但在飛機上遇到,在酒店里遇到,我又能怎么樣,在飛機上遇到我無處可躲,在酒店里遇到我換了酒店,你還要我怎樣?”
男人深深地凝視著她:“我要你離他遠(yuǎn)點?!?/p>
裴染沒有跟霍霆熙客氣,沉聲道:“既然你能在這家酒店找到我,相信也是知道我換了酒店住,如果我說一切是巧合的話,你可能也不相信。不如,你幫我把顧傲揚廢了,讓他永遠(yuǎn)消失在我面前,這樣的話,我就永遠(yuǎn)不會遇到他了?!?/p>
霍霆熙忽然站起來,朝著她走來。
當(dāng)他的氣息籠罩在裴染上方。
裴染右腳往后挪了一步,戒備地望著男人。
但,男人再往前逼近了一步。
轉(zhuǎn)瞬之間,他高大的身體再度籠罩著她,并且,不給她退縮的機會了。
因為男人的手已經(jīng)勾住了她的腰。
裴染想要掰開他的手,但男人的力度很大,往他懷里一帶,裴染就動不了了。
她從來還沒有怕過誰,莫名對這個男人有些打怵。
或許是因為他的身份,也或許是他自帶的氣場,更或許是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了親密的關(guān)系。
她第一次給了顧傲揚,但顧傲揚不承認(rèn)。
她也稀里糊涂的,所以,真正意義發(fā)生關(guān)系的只是這個男人。
或許是因此吧,總覺得會心里有些不太一樣的感覺,莫名想要逃離。
男人看她低著頭也不看自己,霸道地命令道:“抬起頭來?!?/p>
裴染聽到后,一僵,隨即道:“你先放開我?!?/p>
男人非但沒有松開,還更緊了一下手。
裴染明確感受到男人身上帶來的危險氣息。
幾乎是瞬間,裴染的臉就僵住了。
男人總是能夠讓她感到一絲驚懼。
而他這樣的人,看起來那么的嚴(yán)肅,渾身上下又帶著一股禁欲的氣息。
尤其是這白襯衣穿在身上,更是滿滿的禁欲范兒。
但,他此刻勾著她的纖腰,讓她感受到他的與尋常不一樣。
他這行為,實在太流氓了。
這好像很不搭,至少跟這男人的氣質(zhì)完全不搭。
而他的手,在她后腰上面摸索了下,帶著一種暗示性,讓人臉紅心跳,極具誘惑。
裴染猛地抬頭,對上男人深邃的帶火的眼眸。
“你先放開我?!?/p>
男人對上她的眸子?!盎卮鹞?,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裴染蹙眉,算什么?
姘頭?
情人?
都不太好聽。
她挖空心思終于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身份。
于是,裴染道:“床搭子!”
聞言,霍霆熙的眼底迸射出一道冷厲的光芒,目光霸道地像是要把她給掐死。
“床搭子?”他沉聲地重復(fù)著這三個字。
裴染點頭,表情特別的認(rèn)真。“你要是不認(rèn)可的話,可能姘頭更合適?!?/p>
“姘頭?”男人再度咬牙。
這真的是太難聽了。
原來自己在他心里就是個姘頭。
他以為,至少是可以先做男女朋友。
但,被她這樣一說,男人的尊嚴(yán)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和侮辱。
“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隨便的一個男人嗎?”霍霆熙冷聲質(zhì)問。
裴染眨巴下眼眸,仔細(xì)思考著男人的話。
她從來不是那種害怕畏縮的性格,但這男人真的不一般的難搞。
稍微一緩神,裴染點頭?!笆堑模阍谖倚睦锸且粋€非常隨便的男人?!?/p>
霍霆熙的瞳孔劇烈地震了震,他的手更用力了。
裴染覺得,他想把自己的腰給捏斷。
她伸手往下壓著他的胳膊:“霍先生請你輕一點,要是你覺得我說你隨便刺傷了你的自尊心,那我可以找出理論根據(jù),來證明你是個隨便的男人。”
男人瞇起眸子,危險從眼底噴射而出。
他倒是要看看裴染是如何證明自己隨便。
他潔身自好,也不過是有她一個女人而已,竟然被說隨便。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是隨便的男人?
裴染看他不說話了,手卻很用力,她趕緊道:“我剛離婚當(dāng)天,你就迫不及待地跟我睡,還睡了那么多次,你難道不隨便?”
“是你在質(zhì)疑我的能力?!彼谅暤馈?/p>
“但是,你得有多隨便,才能對一個失婚女人,在她離婚當(dāng)天下手?”裴染反問。
霍霆熙鎖住裴染的眼眸,“那也不過是信守承諾,說過離婚后不碰你?!?/p>
“可這也不能掩蓋你隨便的事實呀。”裴染當(dāng)然是故意這么說的。
男人望著她精致的一張小臉,有些想法已經(jīng)控制不住了。
尤其是這兩天沒有在一起。
他現(xiàn)在跟她貼在一起,就會有點沖動。
“你也嘗到了甜頭?!被赧醭谅暤?。
裴染笑了笑,擺出來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你想要反駁我也很隨便,是這意思嗎?”
“難道不是嗎?”
“我沒說自己不隨便呀?!迸崛据p哼一聲,以為這樣就能夠讓她無言以對了?
她自黑,看他能說什么?
霍霆熙聽到她這么說,眉心緊蹙,氣不打一處來。
他用另外一只手捏住了裴染的下巴,沉聲開口道:“聽著,你不是隨便的女人,我也不是隨便的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