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沙村這片飽受戰(zhàn)火蹂躪的土地上,家園沒了,但村民們的命還在。
對于他們這些長期掙扎在漠北惡劣環(huán)境底層的貧苦之人來說,活著,已然是最大的奢望。
在這片荒蕪的沙海之中,生存的希望本就如風中殘燭般微弱,而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戰(zhàn),更是將他們本就艱難的生活推向了深淵。
可即便如此,只要生命尚存,就還有一絲對未來的期盼。
大長老與陳浩東忙碌地穿梭在廢墟之中,指揮著一些尚有余力的村民,在這片破敗的家園里搜尋著可用的物資。
他們仔細地翻找著每一處可能藏有物資的角落,主要目標是清水和一些風干的肉條。
這些物資在平時或許并不起眼,但在如今這個艱難時刻,卻成了維系生命的關(guān)鍵。
清水是生命之源,能緩解眾人干渴的喉嚨,補充身體流失的水分;風干的肉條則是重要的食物來源,為饑餓的人們提供能量。
陳寧則選擇在一旁盤膝調(diào)息,此刻的他,全身心沉浸在自我修復(fù)的狀態(tài)之中。
體內(nèi)那股融合了圣力、魔主之力和荒骨之力的力量,此時如溫順的溪流,緩緩流淌在他的經(jīng)脈之間。
每一絲力量的流動,都在小心翼翼地修復(fù)著激戰(zhàn)帶來的損傷。
仙帝戰(zhàn)劍的力量太過霸道,每一次催動,對他的身體而言都是一種巨大的負荷。
那種感覺,就像是用脆弱的細線去拉動沉重的巨石,稍有不慎,細線就會崩斷。
在剛剛與佛王的大戰(zhàn)中,他為了戰(zhàn)勝強敵,全力催動仙帝戰(zhàn)劍,雖然最終取得了勝利,但身體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此刻,他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疲憊和經(jīng)脈的刺痛。
“陳寧。”
寧仙兒輕手輕腳地走過來,她的步伐很輕,生怕打擾到正在調(diào)息的陳寧。
她手中遞過一個水囊,眼中滿是關(guān)切:“喝點水吧?!?/p>
她看著陳寧蒼白的臉,那毫無血色的嘴唇和疲憊的眼神,讓她心中滿是擔憂,眉宇間盡是揮之不去的憂色。
陳寧緩緩睜開眼,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剛剛調(diào)息完的迷離。
他接過水囊,仰頭灌了幾口水。
干裂的嘴唇得到滋潤,那清涼的水順著喉嚨流下,仿佛一股清泉注入干涸的大地,讓他的精神也恢復(fù)了些許。
他微微喘了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
陳寧沉吟道,他深知此刻的處境,“佛王雖然逃了,但他在這里經(jīng)營日久,難保沒有其他后手,或者引來更強的幫手?!?/p>
佛王的陰險狡詐他早已見識過,這次的逃脫,很可能只是他的緩兵之計,說不定此刻正謀劃著更可怕的陰謀。
寧仙兒輕輕地點點頭,她明白陳寧的擔憂:“嗯,我明白。只是這些村民……”
她的目光投向那些茫然無助的村民,心中涌起一陣不忍。
這些村民在這場大戰(zhàn)中失去了家園,親人或許也有傷亡,他們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就像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
陳寧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何嘗不想幫助這些村民,但現(xiàn)實卻無比殘酷:“給他們留下足夠的食物和水,指引他們?nèi)ジ浇罱木G洲。我們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p>
這不是他冷血,而是在這個危險的世界里,必須做出的艱難抉擇。
帶著這么多普通人,他們根本無法快速行動,只會成為更大的累贅,甚至可能將他們拖入更危險的境地。
在面對未知的危險時,他們需要保持靈活和迅速,而這些村民的存在,無疑會成為他們前進的阻礙。
大長老和陳浩東很快完成了物資的分配,他們將收集到的清水和風干肉條仔細地分成若干份,確保每一個村民都能得到足夠的份額。
同時,他們還對一些傷者進行了簡單包扎,用隨身攜帶的草藥和布條,為傷者處理傷口,減輕他們的痛苦。
“少主,都安排好了?!?/p>
大長老快步前來復(fù)命,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務(wù)的欣慰。
陳寧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那揚起的沙塵仿佛在訴說著這場大戰(zhàn)的慘烈。
他深深看了一眼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那些倒塌的房屋、破碎的物品,都見證了戰(zhàn)爭的殘酷。
還有那些眼神復(fù)雜的村民,有感激,有不舍,也有迷茫。
他沒有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帶著寧仙兒三人,朝著漠北更深處行去。
他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徹底穩(wěn)固這次大戰(zhàn)后的境界。
在與佛王的激戰(zhàn)中,他的實力雖然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但境界還不夠穩(wěn)固,就像一座剛剛建好的高樓,還需要時間來夯實根基。
同時,他也必須想辦法解決體內(nèi)那魔主精血印記的隱患。
那枚印記在戰(zhàn)斗中變得更加活躍,仿佛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讓他時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
在遙遠的帝都大陸,萬俟世家的議事圣殿之內(nèi),氣氛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家主萬俟宏圖面沉似水,他坐在主位上,枯瘦的手指緊緊攥著座椅扶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可見他內(nèi)心的憤怒和無奈。
下方一眾家族長老個個垂頭喪氣,臉上寫滿了憂愁,如同遭遇了重大的喪事。
“父親,太宗家族的人又來了,就在府外候著,指名要見您商議云瑤和太宗桀的婚事。”
一個中年男子硬著頭皮開口,他是萬俟宏圖的次子,萬俟云瑤的二叔萬俟博。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對太宗家族的到來感到十分忌憚。
萬俟宏圖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那一瞬間的光芒仿佛是他內(nèi)心不甘的爆發(fā)。
但很快,光芒便化為深深的疲憊與無奈。
“商議?哼,那是商議嗎?那是逼迫!”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家主,太宗家族如今勢大滔天,據(jù)說太宗老祖已經(jīng)隱隱有突破圣王境的跡象。我們?nèi)f俟家真的惹不起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