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眾人忽然抬頭。
科米爾一瞬間像是沒聽清:“……什么?”
涂窈繼續(xù)解釋:“燕京音樂學(xué)院,離這里只有五六分鐘的車程?!?/p>
“現(xiàn)在出發(fā)的話,那就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準(zhǔn)備時間?!?/p>
“我哥說過,他的同學(xué)們也很出色,我昨天陪我哥去了學(xué)校,看到好幾個人在拉小提琴,他們應(yīng)該是會一點……不!”
涂窈認(rèn)真道:“他們現(xiàn)在是出色的學(xué)生,未來,或許也是杰出優(yōu)越的音樂家?!?/p>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科米爾。
“……我知道你是完美主義,可能那些學(xué)生暫時還沒辦法達到你的標(biāo)準(zhǔn)。”
“可這已經(jīng)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你覺得可以嗎?”
大廳里安安靜靜的,科米爾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女孩。
他是個有著完美主義的強迫癥患者,這讓他幾乎沒法處理好任何棘手的事情。
因為一到這時,他的情緒就會面臨崩潰。
這好像大部分藝術(shù)家通病,他知道,南柯也是這樣。
可他們這樣的人又偏偏愿意凡事親力親為,這導(dǎo)致他們崩潰的頻率簡直呈幾何式增長。
而隨著社會地位的升高,年齡的增長,他的長輩,他的姨媽自然也不會把他當(dāng)小寶寶地去對待,他也無法去傾訴,去求助。
最后也就跟幾個老友開幾瓶威士忌大喝一場,在法國某個街頭淋一場浪漫的梧桐雨。
……而現(xiàn)在,兩個朋友也背叛了他。
可就在他最孤獨的時候,有個女孩卻平靜的,自然而然地幫他理順了目前的問題,還給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辦法!
哪怕明白她的初心并不全為了他,可還是粉碎了他此刻的孤獨。
科米爾忽然忍不住笑了,緊接著,哈哈大笑。
涂窈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去看胥池。
……小池,他瘋了嗎?
胥池輕笑著釋放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倒也不是瘋,而是,他的好朋友又要多一個朋友了。
科米爾大笑了足足半分鐘才平息,狠狠地揉了一把她的腦袋。
“當(dāng)然可以!”
這是最好的辦法!
他眼眶微紅,語氣興奮又得意,“只要是你想的,都是最好的辦法!”
涂窈狐疑地望著他,冷靜指出:“科米爾先生,這樣很沒有原則。”
科米爾一瞬間笑得更歡樂了。
他仔細盤算著,他三十七,小吉祥物十八,做一對忘年交朋友似乎很不錯,簡直剛剛好,再好不過了!
盤算完他自然而然地看向南柯:“所以你們學(xué)校有哪些小提琴拉得不錯的孩子嗎?”
“幫我聯(lián)系一下!”
涂窈立刻轉(zhuǎn)頭,也興奮地看向南柯。
“二哥!到你了!”
在場所有的目光,似乎都下意識地轉(zhuǎn)向了南柯。
南柯一瞬間神色復(fù)雜,怎么就忽然變成了……
可對上科米爾和涂窈期待的目光,他還是緩緩地點了下頭。
小提琴拉得不錯的人,當(dāng)然……有。
指法最精湛的,比他還厲害的,他腦海中一下就冒出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可……
科米爾興奮道:“你覺得不錯那肯定是相當(dāng)不錯了,快打電話幫我問問他們,愿不愿意臨時來救場,放心,酬勞肯定豐厚!”
南柯下意識地緩慢地拿出了手機。
點開通訊錄,指尖在幾個號碼之間來回浮動。
可下一秒,他忽然出聲:“科米爾先生,我把號碼給你,由您親自聯(lián)系他們或許會更好一些。”
科米爾不解:“為什么?”
南柯笑容有些撐不?。骸耙驗椤液退麄兊年P(guān)系不是很好,我聯(lián)系的話,可能他們連電話都不會接,更別說跟我同臺合作?!?/p>
……誰會接一個瘋子的電話。
科米爾理智開始回歸。
“是這樣的,南柯,如果他們跟你的關(guān)系不好,即便我出面,一聽到要跟你同臺大概率也是不管用的?!?/p>
“所以這個電話還是得由你來打。”
南柯啞口無言。
沉默片刻,指尖還是按了下去。
……
燕京音樂學(xué)院,剛上完晚課的一群學(xué)生正陸陸續(xù)續(xù)從琴房里出來。
向來熱鬧的人群,此刻難得有些安靜。
有個女孩隨口問了一句:“智邦,今天是什么日子來著?”
叫智邦的男生脫口而出:“科米爾先生的音樂會啊?!?/p>
人群瞬間又一片死寂。
“……怎么都不說話了,我又沒說錯。”
“你是想說今天也是南柯演出的日子吧……”
男生訕訕一笑,一把扛起小提琴,又嘆了口氣:“一樣,既是科米爾先生的音樂會,也是南柯演出的好日子?!?/p>
“前兩天我想搶票來著,壓根搶不到?!?/p>
其他人一聲不吭。
男生忍不住斜了他們一眼:“別裝了,我知道你們也搶了?!?/p>
剛說完,手機忽然震了兩下。
宋智邦掏了下口袋,拿起來一看,這一看,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
其他人一看他沒跟上來,催了一句:“你干嘛,怎么不走了?”
“我靠!南……南……”
女孩沒好氣道:“南什么?”
“南柯給我打電話了?。。。 ?/p>
話音一落,所有人頓時一愣,下一秒,直接跑了回來。
湊過去一看。
“還真是南柯?!”
“你愣著干什么!趕緊接??!”
宋智邦瞬間回神,連忙按下了通話,又開了免提。
張了張嘴,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個字。
“喂?”
試探的明顯藏著友好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南柯微微一怔。
另一邊,一群學(xué)生面面相覷。
怎么不說話了?
宋智邦皺了下眉:“喂?南柯嗎?怎么不說話?”
“喂?”
像是想到什么,他忽然急道:“你是不是碰到什么危險了不方便說話?要不要我?guī)湍銏缶??!?/p>
聽到這里,南柯終于反應(yīng)過來,張了張嘴,聲音微啞:“沒……沒事,我沒事?!?/p>
電話那頭的青年明顯松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找我是有事嗎?”
南柯一瞬間腦袋有些混亂,頓了幾秒,把剛剛發(fā)生的事簡單講述了一遍。
最后,語氣溫和,而又緩慢地問道:“……你跟唐園的小提琴是最出色的,我想問問,你們愿意過來幫忙嗎?”
話音剛落,根本不等南柯反應(yīng),對面一口答應(yīng)!
“當(dāng)然可以,等著,我們馬上就來!我跟唐園兩個人就夠了嗎?”
“哦,我的意思是周琦思然小梁他們都在我邊上,我們剛上了晚課出來,還都帶著樂器?!?/p>
不等南柯回,宋智邦直接拍板:“這樣吧,我們都過來,萬一到時候真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先不說了,小梁已經(jīng)打好車了,我們現(xiàn)在就過來,五分鐘后見!”
說完迅速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南柯第一次面上出現(xiàn)了錯愕的表情。
科米爾一陣無語,忍了忍,沒忍住。
“……這就是你說的關(guān)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