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乖乖掏出手機晃了晃:
“關(guān)機了,我不多看,我知道等你回來你肯定要向我解釋,我只聽你的話。”
“梔梔?!?/p>
他深呼吸,歪頭情不自禁地往我耳邊落下一吻,悶聲說:
“我們回家,我和你解釋……不騙你,我這輩子都不會騙梔梔?!?/p>
我信任點頭:“好。”
他放開我,捉住我的手向跟隨的保鏢下令:“進去盯著欺負錦書與夫人的人,通知律師過來對接?!?/p>
保鏢隊長托了托墨鏡框,嚴肅低頭:“明白!”
和王總打過招呼道完謝,我被長燼帶到了自家車上。
錦書則被段總監(jiān)抱上了他的車。
兩輛車一前一后帶著三輛坐滿保鏢的黑車于深夜里疾行在寂靜無人的大道上,四十分鐘后,我們才悄然回了殷宅。
段鳳臣用小毯子把錦書裹得嚴嚴實實,為了避免被人看見遭閑話,還用自己的西裝外套蓋住了錦書的腦袋。
錦書那邊有段鳳臣守著,長燼便一門心思撲在我身上,先帶我回臥室洗個澡,收拾完已是凌晨四點鐘了。
我鉆進被窩摟著他胳膊,趴在他懷里閉目養(yǎng)神,他則坐在床上趁空閑用商務(wù)筆記本處理郵件。
“今天和人打架了?”他見我不出聲,溫柔問。
我親密地往他胳膊上蹭蹭,“他們欺負錦書?!?/p>
他合上電腦放在一邊,躺下來將我撈入懷里:“沒有傷著吧?”
我搖頭,“當(dāng)然沒有,你家夫人我打架還是有點力氣的。”
“下次遇見危險,要給我打電話?!彼p輕說。
我抬胳膊纏他脖子,親昵地用鼻尖蹭蹭他高挺鼻骨:“好,我記住了。這回不是想著你可能有事很忙嗎……”
說著,我忽然想起手機里的那些新聞與短信,騰出手把床頭的手機拿過來,“你今晚,去國泰酒店了?”
“嗯,頒獎禮在國泰酒店六樓?!?/p>
“你還去國泰酒店的套房了?和李月牙同處一室?”
“她自己發(fā)神經(jīng)找過來的,我連她一根頭發(fā)絲都沒碰?!?/p>
長按手機開機鍵,很快,手機里就傳出數(shù)十聲短信提示音。
他好奇問我:“誰給你發(fā)了這么多條信息?”
我把手機遞給他:“你猜猜?!?/p>
他接過手機滑動翻看,臉色愈發(fā)陰沉。
幾分鐘后,他把那些糟心的信息與新聞刪掉。
將給我發(fā)信息的陌生號碼復(fù)制發(fā)給自己,鎖屏摟我睡覺:
“我明天去收拾他,李月牙的號碼我替你拉黑了,老婆,她說的那些事都是子虛烏有,我只碰過你?!?/p>
雖然開機時接收的十來條信息我還沒看,可據(jù)他現(xiàn)在這個反應(yīng)來推測……應(yīng)該言辭很過分,不堪入目。
我抓住他的襯衣衣領(lǐng)昂頭,翻身將他壓住,笑眼盈盈地逗他:
“你把信息刪了也沒用,之前我已經(jīng)看過好幾張照片了?!?/p>
他吐息灼熱的扶著我后腦勺,目光真摯地同我解釋:
“都是借位,我剛下車她就故意崴腳摔在我身上,我當(dāng)時就把她推開了。”
我故意壓下身,兩瓣唇往他嘴角貼:“是嗎?”趁他失神,親了他一口。
手指悄然滑至他結(jié)實的胸膛:“那她有沒有,趁機占你便宜?”
他呼吸急促,一把握住我的手,眸眼迷離:“沒有?!?/p>
我欣然笑彎眼,趁機套路他:“照片上,她好像把你壓在沙發(fā)上了,她穿得很暴露,背都露在外面……”
“她發(fā)瘋,我根本沒讓她沾著身?!彼f話的聲音都啞了。
“那你喜歡我,還是更喜歡她?”
他情難自抑地咽了口濁氣:“我只喜歡梔梔?!?/p>
我沒良心地獎勵他一吻,隨后悄然扯開自己的睡衣領(lǐng)口,露出自己白皙如玉的光滑后背。
“梔梔……”他修長的玉指搭在我的肩膀上,目光漸渾濁,克制不住我的摟住我……
“老婆……”
他嗓子沙啞,一身熱意。
我清晰察覺到了他的體溫有多滾燙。
原來不虛啊。
我壞心眼地配合他,唇畔廝磨了大約兩分鐘,在他揉著我的肩背想悄然進行下一步時,掙扎著推開了他。
他興致正濃卻被我突然打斷,眼底略浮起絲絲委屈,喘息著問我:“怎么了?”
我無視他的需求,哼了聲,翻身背朝他不理他:
“這就是我對你的懲罰,誰讓你不小心,和別的女人傳緋聞?!?/p>
“你又勾我?!彼桓吲d地悶聲從后摟住我,昂頭埋進我脖子:“我的梔梔學(xué)壞了?!?/p>
我老實睡在他懷里,“反正不生氣是不可能的,我不高興你也別想好受?!?/p>
他輕笑出聲,無奈躺下,只好妥協(xié):“好,夫人懲罰的是,為夫接受。為夫向你保證,沒有下次了。”
我抓住他攬在我腰腹的白皙長指,安全感滿滿地閉上眼睛:“睡吧阿燼,你已經(jīng)忙一天了?!?/p>
“明天不去公司,我陪你睡到自然醒?!?/p>
“又不去公司,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當(dāng)心你手底下的老總蛐蛐你?!?/p>
“他們不敢。哄老婆,比賺錢重要。”
我心滿意足地找個舒服姿勢睡好:“阿燼。”
“嗯。”
“認識你真好?!?/p>
談戀愛的感覺也真好。
他撈著我再往懷里帶帶,握著我的手哄我睡覺。
我快要睡著時,卻聽他壓抑地附在我耳邊訴苦:
“小磨人精……每天都在考驗我的忍耐力?!?/p>
他好像,是挺難熬的。
……
欺負錦書的那四個渾蛋被派出所刑事拘留了,據(jù)說要先在派出所蹲十五天,十五天后取保候?qū)彙?/p>
而那個頗有背景的領(lǐng)頭老大在得知自己欺負的真是殷長燼妹子后,嚇得魂都要沒了,當(dāng)場對著長燼又磕頭又求饒的。
但長燼這人向來有仇必報,即便那渾蛋跪下來求他,他也還是讓律師擬了起訴書不打算放過他。
至于那個渣男,先前錦書的事發(fā)生后殷立疆也派人去收拾過他,只是都被他僥幸給躲過去了。
直到如今錦書才和我交代,原來他之前順利躲過一劫又一劫是因為錦書把我給的靈符轉(zhuǎn)送給了渣男……
當(dāng)然,我感覺最大的原因還是長燼沒有出手。
這段時間長燼被公司與家里的事纏身,無暇騰出空去收拾那個渣男,本來渣男如果肯安生些是能躲過這一劫的,可偏偏他不做人非往槍口上撞。
于是解決完派出所那四個渾蛋后,長燼立馬吩咐人去把渣男五花大綁帶來了殷家,丟在錦書跟前讓錦書泄憤。
驚魂未定的錦書在看見渣男后頓時火氣就涌上來了,二話沒說搬起椅子就往渣男身上砸,一椅子砸得渣男癱倒在地疼得嗷嗷叫。
“為什么!我給你的還不夠嗎?你非要毀了我!我就不該不漲記性一次又一次地心軟,我不該傻傻地認為你會改!你這個王八蛋,欺負完我還敢賣我!
你真以為我在家里不受寵,我哥是好惹的嗎?要不是我求著我哥放過你,你還能活到今天!畜生,你差點就毀了我一輩子!”
錦書砸完人踉蹌著痛徹心扉哭起來,渣男在來之前已經(jīng)被長燼下令往死里揍過一頓了,此時被保鏢們像綁螃蟹一般捆得匝實,狼狽跪在地上,滿臉青紫。
聽完錦書的話男人突然猖獗大笑起來,有氣無力地直起身子,昂頭,兇狠瞪著錦書:
“你給我什么了?我要和你結(jié)婚你不干,就連我想進殷家公司你都不肯給我說說話,我要你有何用!
殷錦書,你就是個廢物,離了我誰還敢要你,你就是個破鞋,你已經(jīng)臟了,只有我,不計前嫌地和你在一起,殷錦書,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你這個畜生!”
錦書忍無可忍地奪走保鏢手里甩棍,激動地朝渣男身上鞭下去:
“你都出軌了,我憑什么和你結(jié)婚!以你的能力,你有什么資格進我哥的公司!”
男人被打得悶哼一聲,嘴上還是又臭又硬:
“以我的能力,進創(chuàng)宏綽綽有余,都是你,你就是個廢物,你哥根本不肯看在你的面子上讓我進創(chuàng)宏,你哥連八千萬都舍不得給你花!
是,我告訴你,那些床照的確是我自導(dǎo)自演放出去的,為的就是逼你盡快和我結(jié)婚,拿到你手里的創(chuàng)宏股份!
呵,我出軌又怎樣,我的寶貝就是比你懂得取悅我,比你懂得伺候人,我和她在一起我開心!沒那個小姐命你偏要有小姐病,就你給我的那點錢,還不夠我塞牙縫。
你以為當(dāng)初我為什么和你在一起?還不是看中你殷家小姐的身份,還不是因為你哥有本事娶了你我能少奮斗十年,就你,要身材沒身材要情趣沒情趣,我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你!”
“所以這些年你都是在騙我,你對我,根本沒有一絲真心……”錦書接受不了的掩面痛哭。
渾身是傷的渣男跪在地上譏笑:
“真心?你不配,你自己心里清楚!出軌怎么了,你不照樣原諒我了嗎?
殷錦書,你就是賤!我只是糾纏了你一段時間,向你服個軟,示個弱,再裝裝可憐,你就像狗一樣自己追上來了。
你口口聲聲說和我再無關(guān)系,我還以為你多么有骨氣呢,沒想到你昨晚還是來了,我一說我在KTV受了傷你就來了?!?/p>
“畜生,你別說了,別說了!”
錦書崩潰的一腳踹倒他呵斥他,可男人倒在地上陰笑著繼續(xù),字字誅心,不堪入耳:
“昨晚那就是個局啊,哈,我本來還以為你這個殷大小姐有多么不好哄,沒想到只是一束玫瑰花你就感動了,原諒了,還讓我睡了你。
哈哈你們知道嗎,殷大小姐昨晚是主動躺在我身下享受的,她還掉淚眼了呢!我差點,都舍不得把她送給別人品嘗了。”
男人故意拔高聲讓客廳內(nèi)所有人都聽見,保鏢們見此情形很有素質(zhì)涵養(yǎng)地相視一眼退出了客廳。
客廳內(nèi)只剩下我和錦書還有那個渣男在,錦書捂著胸口怒火攻心,含淚指著渣男嘶聲質(zhì)問:“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把我送給那些骯臟的男人?!”
渣男面目猙獰地開懷大笑:
“哈哈哈哈,因為只有讓你長記性了,你才能非我不可啊。殷錦書,以前我還是對你太寬縱了,所以你才敢和我提分手,你才有膽子奢望自己會遇見新緣分!
實話告訴你,昨晚我給你的果汁里下了藥,是我從黑市搞來的易孕藥,我先和你在一起,再把你扔給那四只肥豬,一夜下來,你肯定會懷孕,至于懷的是誰的,不重要,哈哈,反正他們四個是不會認。
況且,就算他們認了,你殷大小姐敢承認嗎?到時候你只能來求我,只要你懷上了孩子,你就只能嫁給我,我還可以借著這一點,狠狠賺你們殷家一筆。
哦對了,媒體也是我聯(lián)系的,為的就是讓你身敗名裂!殷大小姐可是個很清純的女人,如果外面的人,都說殷大小姐風(fēng)流成性……大小姐你思想這么保守,應(yīng)該接受不了吧!
可惜,計劃沒成功,不然今天被綁在殷家的人就不會是我了!”
男人說到最后,激動的嗓音幾近嘶吼。
錦書恐懼地后退一步,淚如雨下。
剛從樓上下來的段鳳臣聽見這些話,壓制不住憤怒快步?jīng)_過來揪住渣男衣領(lǐng)就狠狠給了渣男一拳,紅著眸子兇煞大吼:
“你個死畜生!枉錦書那樣愛你,真心待你,你竟然這么傷害她,你不是人!”
渣男挨了段鳳臣一拳頭,舌尖頂了頂腮幫子,舔去嘴角鮮血。
目光帶著挑釁,勇氣可嘉地對上段鳳臣怒火中燒的眸子,猖獗大笑:
“段總監(jiān),哈,你別以為我瞧不出來,你喜歡殷錦書,但是我勸你,還是換個目標(biāo)吧,這個女人很臟,除了我,沒人能忍受得了。
段總監(jiān)你知道嗎,你心疼的錦書妹妹其實早就不干凈了,當(dāng)年她被向殷家討債的人抓走……”
沒等渣男說完錦書就極度痛苦地哭著打斷:“不許說,我命令你不許說!”
一張椅子狠狠砸在渣男的背上,渣男嗆出一口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當(dāng)年她被那些討債的人抓走,早就被人玩過了,還是輪奸!
她的身體早就被那些野男人糟蹋壞了,要不然,你覺得我們倆在一起這么久她為什么遲遲懷不上我的孩子?
你就沒有想過,當(dāng)年她一個小姑娘,為什么能從賊窩里逃出來?!”
段鳳臣怔住,驚愕的目光慢半拍看向錦書。
“你、你……”錦書捂住胸口身子一震噴出了一口血,兩眼一閉痛苦的腿軟暈倒下去。
“錦書!”段鳳臣立馬甩開渣男,大步流星地邁過來接住錦書下墜的身子。
渣男狂妄地哈哈大笑起來,嘴毒的不停詆毀:
“她舍不得離開我,因為我告訴過她,我不嫌她,我不在意??伤趺粗缽哪且院笪颐炕嘏鏊枷袷窃阪?,我覺得惡心,我都要洗很久的澡!
她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那種事了,和幾個肥豬玩玩怎么了,裝什么清純呢……段鳳臣,我不信你能毫不在意!”
段鳳臣怒極要去揍他,我出聲攔?。骸跋葞у\書回去,這個狗渣男交給我?!?/p>
段鳳臣紅著眼眸捏緊拳頭,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聽我的話抱錦書上樓回臥室了。
等聽見樓上臥室門關(guān)閉的聲音后,我才慢悠悠地走到狗渣男跟前。
狗渣男不怕死的硬氣昂頭,吐了口吐沫:“要殺要剮,我隨你便!”
我淡定活動手指關(guān)節(jié):“打你,我嫌臟手。我可沒那么多力氣和你玩拳頭,我們,來玩點不一樣的?!?/p>
彎下腰,我抬手化出一道靈符,趁其不備將符貼在了渣男的腦門子上。
渣男臉一青,下一秒,痛苦地栽倒在地,瘋狂掙扎打滾,臉皮因疼痛而扭曲擠擰在一起,恐懼尖叫:“啊——別咬我,別咬我,好大的火——救命啊,救命??!”
他叫的越慘,我越痛快。
我拍拍手,臨走用猛力踹了他一腳,把他踹邊上。
“陽界的法律治不了你,那我們就用陰間的手段伺候你?!?/p>
貼上此符,他的身體會被萬千厲鬼撕咬啃扯,動一下,如墜火海深淵,會深陷烈火幻境,親眼見到自己的四肢被啃得白骨森森血淋淋,燒焦鈣化。
用此法折磨一夜,以后就算不瘋,也會變成腦癱。
傍晚,渣男被長燼吩咐人丟出了殷家。
至于渣男那個小三,見渣男被揍得連人樣都沒了,前一秒還在鬧著讓長燼放人,后一秒捧著大肚子轉(zhuǎn)身就逃,高跟鞋都跑掉了。
入夜,長燼去沐浴,我則從陽臺安放花盆的鐵架子下拿出一只黑壇子。
壇子里封的是我前些天投了名貴藥材與靈符煉制的丹藥。
如今已經(jīng)過去九天了,該開壇焚第二道符。
我按照紫陽師兄教的步驟,化出靈符,念咒,將符扔進壇子里。
符火入壇,剎那壇口噴出烈烈火光。
烈火漸熄后,我低頭往壇子里瞧了瞧,里面藥材黑乎乎的一片,但不臭,就是水分有些多。
這個速度也忒慢了點,萬一期間長燼又遇見什么事,這個丹不就百煉了嗎?
我思索片刻,抱著壇子湊過去,往壇子里吹幾口靈氣。
我的身體是師父用仙丹靈藥養(yǎng)好的,我體內(nèi)的靈氣能救命,也能令壇中丹藥速成……
七七四十九天實在太漫長了,我再給它添把火候。
只不過靈氣抽體有點傷魂魄,我吐完靈氣把壇子重新封口,抬頭間只覺得眼前直冒金光。
身體也像是剛搬過半天磚一樣,疲憊虛脫,只余下一丁點勉強能撐住自己的力氣。
黑壇子重新放回鐵架里,我渾渾噩噩地扶著墻進屋,還沒走到床前人就腿一軟癱倒在地暈了過去……
許是我摔倒的動靜太大,兩秒鐘后男人打開浴室門快步趕了過來,抱起腦子迷糊的我緊張呼喚:“梔梔!”
我神志不清地睜眼,視線里的光圈白蒙蒙的,男人的輪廓我看得不甚清楚,但還是能憑直覺一眼就辯出他是誰——
“師父……”我焉巴巴地張嘴呼喚他,腦中空白記憶凌亂:“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在閉關(guān)嗎……”
抱著我的男人哽了哽,摟我放床上,陪我躺下,大手攥著我的小手,柔聲問:“我才多久沒看你,你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
“才沒有呢?!蔽椅貝灺暯妻q:“師父,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p>
“比和為師在一起的時候,還好嗎?”
我懶洋洋地虛聲道:“那不一樣……”
他凝聲追問:“怎么不一樣?”
我說:“和師父在一起,師父疼我,寵我,不會生我的氣?,F(xiàn)在……師父我嫁人了。嫁的那個人脾氣很好,和師父一樣愛我……可和他在一起,我卻想保護他。
師父,我看不準(zhǔn)他的命盤,他的手相我也看不明白,他面相很好,不該短命的……師父,你能不能多給我?guī)最w仙丹,我想拿去養(yǎng)他……”
“你與師父在一起,都是師父養(yǎng)著你,可如今,梔梔也有了想養(yǎng)的人……梔梔,師父陪了你四年,他與你相識不過半個多月……為什么,喜歡他,不喜歡師父?”
“沒有不喜歡師父,師父很好,但和他對我的好,不一樣。師父只會在我需要的時候才出現(xiàn),陪伴梔梔,他,每天都陪著我,他看我的眼神很溫柔,握著我的掌心,很暖?!?/p>
“你對他動了心?”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愛,就是喜歡他身上的氣息,喜歡他靠近的感覺,師父,你從來不會抱抱我……他會?!?/p>
“師父也會抱你,只是師父不敢。”
“我也不敢……一開始還不敢抱他,但每次他有事,我都會很擔(dān)憂,我怕他沒命,怕失去他這縷溫暖陽光。”
“嗯?!?/p>
“他會在我冷的時候抱住我,我也不能沒有他。”
“那讓他,永遠陪著你好不好?”
我點點頭:“嗯?!?/p>
“梔梔,別怨我。”
后來,好像是師父捏著我的掌心給我渡神力了,我這才覺得身子舒服很多。
夜里外面刮起大風(fēng)下了大雨,雷聲此起彼伏。
我覺得好冷,伸手胡亂摸人:“師父,阿燼……”
有人驚醒,捉住我的手溫柔握住,把我身上的被子裹緊些,嗓音清透:“我在?!?/p>
我這才安心繼續(xù)睡。
但,腦子好疼,頭好暈。
耳邊莫名想起了一道尖銳的長鳴。
很多道聲音在腦殼里打架:
“梔梔,你們家的小病秧子不行了!你快去醫(yī)院看看他啊!”
“大嫂子讓我們給你帶話,她知道你在那小子身邊受了委屈,這是穆家欠你的,那小子現(xiàn)在嘴里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你今天不去,以后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他死前最想見的人,是你??!”
“可他說過,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我……”
“都到了這種時候,還不肯放過我嗎。”
“算了……就當(dāng)是、我欠你的,小病秧子,你食言了。你沒來接我,也不記得我……我來找你,或許從頭至尾都是個錯誤。”
夢里,有道消瘦的女孩身影攔住去縣城的公交車,奔赴她曾愛過的人。
“醫(yī)院就在路對面,你過去,進門的時候問問門衛(wèi)大爺,他會告訴你搶救室在哪……”
馬路正中,一輛黑車疾馳而過,女孩沒機會躲避,扭頭剛看見車影,下一刻就被汽車狠狠撞飛,重重摔倒在馬路上,口吐鮮血……
醫(yī)院護士推著小車跑出來,醫(yī)生給女孩簡單檢查完,讓護士將女孩抬上推車,打上吊針。
“快讓讓,找內(nèi)科大夫過來,這女孩剛在路上出了車禍,內(nèi)臟出血!”
“趙大夫,隔壁搶救室姓穆的男人情況又不好了……一直在叫他妻子的名字。”
“他妻子真是心狠,他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不肯來見他,他現(xiàn)在嘴里一直念叨著是不是他老婆不肯原諒他?!?/p>
“好了,先讓劉大夫去頂一下,現(xiàn)在這個女孩的情況才最要緊!再晚點就來不及了!”
“姑娘,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我還記得你家人的電話號碼嗎?”
推車上的女孩痛苦張嘴,胸口劇烈起伏著:“望、望仙村……穆、穆……病秧子……阿珩……”
“你說什么?你也姓穆?姑娘你保持清醒啊,不要睡??!”
女孩難受的張嘴嘔出大口血沫子。
搶救室,六只大燈打在女孩身上,女孩戴著氧氣面罩,唇瓣抿動。
“阿、珩……”
隔壁隱約有哭聲傳來,老人家撕心裂肺地喊著:“我的兒啊——”
搶救室里,女孩眼角掉下兩顆淚,悄然閉上雙目。
巨雷砸落,我從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身,臉頰一片冰涼。
他按開床頭燈,起身抱住我關(guān)心道:“怎么哭了?”
我抹去臉上的淚水,癟嘴和他說:
“我做了個夢,夢見有個人快不行了,要見我。我好像不太想見他,但還是去了醫(yī)院。
那些人說他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越聽心里越難過,想見他的沖動就越強烈,但是、但是……我過馬路的時候被汽車撞了,我好想去找他,可我沒辦法。
明明他就在我隔壁……一墻之隔而已……他好像死了,夢里他一直在喊我,喊得我好痛苦。”
“都是夢罷了?!彼盐野催M懷里,眸眼幽深:“乖,很快就會忘掉的,只是個噩夢?!?/p>
我用他衣裳擦眼淚,聽話地點點頭,又陪他睡下。
“你怕雷?”
我低聲嘟囔:“應(yīng)該不怕,但雷聲會讓我很煩,每次打雷我都做噩夢。”
“都過去了,還有我呢?!?/p>
“嗯?!?/p>
……
八月十四,殷家上下在緊張準(zhǔn)備著殷芷的訂婚儀式,托周玉池的福,殷芷最近又是試禮服又是挑訂婚場地,根本沒時間捉妖。
而一生致力于拉長燼下水的李月牙在高價請娛樂新聞編排自己和長燼的緋聞后,竟突然銷聲匿跡了。
當(dāng)然不排除惹毛了長燼被長燼派人扔到什么犄角旮旯里面壁思過了。
那條緋聞,最終以李月牙的經(jīng)紀公司發(fā)文澄清,怒斥娛樂媒體沒底線肆意造謠自家老板與藝人收了尾。
同一天,創(chuàng)宏集團董事會發(fā)布公告,一再申明自家老板與李月牙毫無關(guān)系,自家老板潔身自好只愛自己老婆,警告那些不知死活的娛樂八卦媒體少捕風(fēng)捉影無事生非。
順便還傳達了董事長的最新指示,將在未來一個月整頓旗下娛樂公司影視公司的不良風(fēng)氣,嚴查旗下公司的劣跡簽約藝人。
這一條分明就是沖著李月牙去的嘛,要說劣跡……誰比得過她??!
中午,我和長燼說好,一起去醫(yī)院接奶奶回家。
在醫(yī)院對面的花店里買了束百合,我付完錢,轉(zhuǎn)身卻意外見到了周玉池。
“周學(xué)長?”我驚訝同他打招呼,他溫文爾雅地朝我笑:“梔梔學(xué)妹,好久不見?!?/p>
我捧著花好奇問他:“你怎么在這?”
明天都訂婚了,今天不是該像殷芷一樣去各個品牌店挑禮服試妝嗎?
周玉池溫和地扶我胳膊帶我出花店,“我來這里看我姨表妹,本來想買束花帶過去的,誰知正好見到你?!?/p>
姨表妹……是和王總妹妹搶病房的那個?
“哦,她怎么了?”我明知故問,周玉池從容道:“剛生完孩子,孩子有點缺陷,本來在華康醫(yī)院住院的,我媽嫌那邊條件不好,就請小芷把她們母子倆轉(zhuǎn)到這家醫(yī)院來了?!?/p>
嘖嘖,有涵養(yǎng)的上層人士說話就是不一樣。
賊好聽。
我哦了聲,裝作剛知道:“這樣啊,那孩子沒事吧?”
他陪我走在街邊梧桐樹下,笑著道:“沒事,在娘胎里落的毛病罷了,可能以后走路有些不方便,不過不礙事,他父母養(yǎng)得起他。”
的確,富二代有點缺陷于平常人而言也是瑕不掩瑜。
我抱著花抿唇笑笑:“那就好?!?/p>
“你呢?”他淺關(guān)心我:“來醫(yī)院,看人嗎?”
我說:“我奶奶在醫(yī)院里療養(yǎng),今天我來接她出院。”
他輕嗯:“上次在創(chuàng)宏集團,你沒事吧,就那么跳下去,嚇?biāo)牢伊恕!?/p>
“我沒事,我水性好,那池子對我來說只是小意思啦?!?/p>
他嘆口氣,突然有興致回憶往昔:“想當(dāng)年上學(xué)的時候你就是這副敢愛敢恨的真性情,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不過,我也心疼你。鳳家有愧于你,是他們不好?!?/p>
說起鳳家,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周學(xué)長你別擔(dān)心,我不在乎的。”
是他們先不要我,我干嘛還要執(zhí)著不忘。
“他們把你推進殷家這個火坑,殷家看起來風(fēng)光無限,實則內(nèi)部就是一片深淵,你這么單純,是斗不過他們的。
這兩次出事我都在你身邊,能看出來老殷總與殷家四爺對你偏見頗深。不過也正常,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怎能入得了首富家族的眼。
梔梔,如果過的不好,可以找我傾訴,我愿意做你的樹洞,如果你想,我會想辦法拉你出這片深淵?!?/p>
他的話,倒讓我意外了一下。
拉我出殷家的深淵……他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委婉同他說:“周學(xué)長多慮了,你的好意我明白,不過我現(xiàn)在在殷家過得很好,有長燼護著我,沒人會欺負我的?!?/p>
他抿唇欲言又止,半晌,才話里有話地暗示我:
“殷長燼,年紀輕輕就成了京城首富,國內(nèi)首富排行榜榜首,他本人其實不像表面看著的那樣簡單,能當(dāng)首富的人,城府極深。
這些年,京城這些上層人士哪個身上沒有黑料緋聞,殷長燼倒是能做得到潔身自好。梔梔,你還年輕,不懂人心難測。”
他是想告訴我長燼有心機不一定會對我用真情?
“梔梔,你太單純了,不適合生活在勾心斗角的豪門。尤其是殷家那種復(fù)雜的地方,商人重利重回報,他此時護著你,萬一以后他不再保你了,你該怎么辦。
你知道殷長燼的母親是怎么過世的嗎?當(dāng)初他們夫妻倆也曾恩愛和諧,后來老殷總看上了現(xiàn)在的殷太太,導(dǎo)致他母親在殷家舉步維艱,丈夫不愛,還要獨自撫養(yǎng)幼子,最終積勞成疾郁郁而終。
殷長燼自幼就不得寵,但卻依舊能在被趕出殷家后重新力挽狂瀾創(chuàng)辦創(chuàng)宏,成為京城首富,這期間他用了多少陰狠手段,是你這個單純的姑娘無法想象的。
他遭受過背叛,想來余生不會那樣輕易相信一個人,梔梔,你的日子會過得很難?!?/p>
都暗示到這個份上了,我心知肚明的朝他莞爾一笑:“這不是很正常嘛,人要想生存,首先得想法子活下去,然后再排除異己,步步高升,我家長燼還是蠻厲害的?!?/p>
他愣了下,另有深意的望了我一陣,不死心的又開口:“梔梔,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告知我?!?/p>
我笑著頷首:“嗯?!?/p>
說完話,我昂頭瞧見長燼從奶茶店出來了,立馬向他揮手:“阿燼,這!”
端著奶茶出門的長燼看見我身邊的男人,眸光一沉。
隨后從容平靜的走過來,把奶茶送給我:“香芋味?!?/p>
我開心接下奶茶。
手被長燼捉住,無聲宣示主權(quán)。
“周總,真巧,這都能遇見?!币箝L燼冷聲打招呼,語氣略帶嘲諷。
周玉池淡淡一笑:“是啊,真巧,沒想到殷總也過來了,我剛才還想著陪梔梔學(xué)妹一起去醫(yī)院看望奶奶呢?!?/p>
此話一出,長燼眼底的寒窟瞬間凍成了冰川,占有欲爆發(fā)的一把摟住我:“我夫人,就不勞直接周總掛念了。老太太出院最想見到的是家人,周總?cè)缛粝氚菰L,改日提前預(yù)約?!?/p>
嚯,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家伙的醋性這么大。
周玉池也不甘示弱,笑瞇瞇的回懟長燼:“殷總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奶奶吧,我以前常去看望奶奶,殷總?cè)绻行枰?,買禮物的時候可以讓我給參謀一下。”
“周總好事將近,我們夫妻就不麻煩周總了,好意,我們心領(lǐng)。”
周玉池氣死人不償命的微笑說:“明天開始,我就該叫殷總一聲大哥了?!?/p>
長燼睨了他一眼,嘴毒反嗆:“那以后梔梔就是你大嫂,記住,別再叫錯了?!?/p>
周玉池臉青,挑起唇角保持冷靜,“既然殷總來了,那我就先告辭。梔梔,下次再聚?!?/p>
我抱著百合花鼓腮點頭:“哦?!?/p>
摟著我的醋壇子手臂一收,不高興的陰陽怪氣:“早就和夫人說過,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觸,夫人又忘記了。外面壞人多,萬一遇見居心叵測之人將你拐走了怎么辦?”
周玉池唇角不屑的勾了下,轉(zhuǎn)頭就走。
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趕緊抱住哄哄:“我下次注意,一定聽話?!?/p>
他低眸癡癡瞧了我一陣,帶我往醫(yī)院方向走:“先喝奶茶,涼了就不好喝了?!?/p>
我把花塞給他,捧著奶茶滿足的用力吸幾口。
“剛才,不是怪你的意思。”他壓低聲說。
“我知道啊?!蔽衣耦^喝奶茶:“你剛才看他的眼神都快冒火花了,你不喜歡他?”
“我不喜歡他用覬覦的眼神盯著我老婆?!彼崃锪锏臄堉已f。
我憋著笑,假裝恍然大悟:“哦——但你可能想多了,我和他其實不熟?!?/p>
他還賭著氣:“不熟連奶奶的喜好都知道?還經(jīng)常去看望奶奶?”
我老實和他交代:“冤枉啊,我奶奶是知道有他這號人,但我奶奶和他更不熟,他也就誤打誤撞幫我奶奶買了兩次菜?!?/p>
“那,奶奶會喜歡我嗎?”他問。
我認真哄著他:“你要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你可是京城萬千少女的夢。”
他這才彎唇,臉上有了笑意:“剛才,他在和你聊什么呢?”
我坦白:“他向我說你壞話了,說你城府深,說你家庭情況復(fù)雜,暗示我你不是良配?!?/p>
他喉間聳動,竟像個孩子般擔(dān)心起來:“梔梔,你是怎么想的?”
我實話實說:“論名聲,我比你差一千倍,我在外人眼里可是搶妹妹姻緣的惡毒女人,也沒見你因為她人的三言兩語就懷疑我。你是首富,你有點手段怎么了,這叫有能力!”
他聽罷,放心的揉了揉我腰桿:“突然,希望他和殷芷結(jié)婚了?!?/p>
我好奇:“為什么?”
他很記仇的陰惻惻道:“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盯著他,收拾他。”
我噗嗤笑出聲,“老板,你又變壞了。”
不過,殷芷和周玉池……八成會吹。
因為我發(fā)覺,殷芷的印堂,最近黑氣越來越重了。
乘電梯上了住院部的八樓,我走到高級病房門口,推開門,年輕女護士正在陪奶奶聊天。
奶奶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在醫(yī)院療養(yǎng)的這段時間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臉色也不似之前那樣蠟黃了。
“奶奶!”許久沒見奶奶我還是很想念她的,沖進去就往她懷里撲。
奶奶看到我也意外的紅了眼眶,連忙抬手撫摸我的頭發(fā),關(guān)心問道:
“梔梔,你沒事吧,聽護士說你和她們的董事長在一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沒有被欺負吧!”
我喜極而泣地趴在她懷里搖頭:
“我沒事,奶奶,具體的我回去路上再和你說。今天我和你孫女婿來接你出院!”
“孫女婿?”奶奶目露迷茫,我趕緊從奶奶懷里出來,開心向她介紹:“對,孫女婿,就是這家醫(yī)院的董事長,殷長燼?!?/p>
我說著,還伸手把離奶奶病床有兩步路的長燼給拽了過來。
奶奶錯愕昂頭,長燼像是有點害羞,此時完全沒了昔日縱橫商場的霸氣與穩(wěn)重,擰緊眉頭,臉上神色竟有幾分心虛,壓著嗓音和奶奶打招呼:“奶奶……”
而奶奶怔了兩秒,看清長燼的長相,頓時臉色慘白,捂住胸口情緒異常激動的恐懼大叫:
“是你,是你!你又來禍害我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