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
我詫異扶住奶奶,不解問她:“奶奶,你認識這孩子?”
奶奶老眼頓時蓄出一層薄薄淚霧,別過頭,揩了把老淚矢口否認,
“我、我哪里認識這孩子!我、在殷長燼手機里看過這孩子的照片,是殷長燼和我說,這孩子身世凄慘……
我一時沒忍住才、哎,奶奶年紀大了,聽不得這些傷心事,兒啊,你別多想。奶奶累了,先回去歇著了!”
我狐疑地看了眼長燼,但沒追問。
奶奶轉(zhuǎn)身回屋后,我趕忙扯著長燼的袖子催促長燼:“先把孩子帶回我們房間,我打電話請醫(yī)生過來?!?/p>
“不用,皎皎身上的傷我能處理,夫人你幫忙給我打下手就行?!?/p>
長燼抱著孩子加快步伐進客廳,我本來是要把他往我們的臥室?guī)У?,但他卻摟著孩子轉(zhuǎn)頭拐進了我們臥室斜對面的兒童房。
偏頭振振有詞地和我說:“孩子這么大了,和我們夫妻住一個臥室不太方便?!?/p>
我:……我看是你不方便才對!
不過長燼的顧慮是對的,畢竟孩子已經(jīng)到了上小學的年齡,可我和長燼、還是新婚夫妻。
是不太妥!
長燼把孩子放在早就布置好的粉紅小床上,我立即去洗手間接了盆熱水,拿消過毒的干凈毛巾泡進熱水里,再撈出來,擰干,給小丫頭輕手清理臉上的污血……
小丫頭頭上有個血窟窿,看樣子像是被人用銳物砸的,下手挺狠,都這么久了傷口還在往外涌著新血。
長燼熟練的從抽屜里拿出金瘡藥,把茶色藥粉小心翼翼倒在孩子的頭發(fā)里,埋住傷口,先用消毒棉布按住傷口,再用醫(yī)用膠布將棉布牢牢貼住,最后再裹上一截紗布,確認孩子的腦瓜子包裹緊實后,才開始為孩子處理胳膊腿上的傷勢……
我?guī)退麛]起孩子的袖子,看見孩子手臂上那滲著黑氣的傷處……蹙眉驚訝道:“這孩子是被妖物攻擊了?”
長燼頓了頓,模棱兩可地回答:“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孤兒院那邊沒有詳說,只是告訴我孩子白天和同伴打架了?!?/p>
“和同伴打架就能被打成這樣?這孩子腦袋上的傷那么嚴重,一看就是要用錐子這類東西往頭上用力敲擊的!
如果真是孤兒院的同伴打的,那現(xiàn)在的孩子未免也太可怕了!小小年紀就能下這么狠的死手,以后長大了不得殺人?!
不過,也不能排除皎皎是被妖物盯上了,打成這樣的……孤兒院那些大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孩子傷這么嚴重也不帶孩子去醫(yī)院,萬一重傷又起了高燒,這可是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
我心疼握住孩子的手,沒忍住悶聲責備。
長燼深深看了我一眼,眸光柔軟,繼續(xù)給孩子處理手臂上的擦傷劃傷……
“梔梔,以后我不會讓你們母女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我用毛巾擦去孩子手臂的泥印,鄭重其事地和長燼說:
“以后,我和你一起保護皎皎!皎皎是我們的女兒,要是再有人敢欺負她,你負責文斗,我負責武斗!”
他指尖撒藥的動作一頓,終于有多余精力肯與我開玩笑了:“哦?何謂文斗,何謂武斗?”
我堅定握拳:“直白講就是我負責幫皎皎打架,你負責給我們善后,索索賠,或者發(fā)發(fā)律師函!老公你可是京城首富,我們要充分利用你本身的優(yōu)勢!”
“好。”他忽然撈過我的腰,低頭就往我額上克制的深情吻了一口,眼底萬縷情愫,繾綣溫暖,“我們一家三口,會永遠在一起,再不分離。”
“嗯,目前是一家三口,未來還可能是一家四口、五口……”我依偎在他懷里向往道:“阿燼,只要我們還能在一起,相知相守,只要我們的孩子平平安安,一生順遂,這一生,就足夠了?!?/p>
“一生哪里夠?我想,和你生生世世?!?/p>
我老臉不禁一紅,佯作嗔怪:“你真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p>
他抱著我寵溺道:“心之所向,宣之于口,梔梔,這不是花言巧語,都是我的肺腑之言?!?/p>
“梔梔,我這輩子欠你的太多,以身相許,都無法償還?!?/p>
“只要你肯給我機會……為夫的命,都可以給你。”
命……可是,傻長燼,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我的心愿,明明是你可以長命百歲。
——
長燼和我說,他給皎皎起了個小名,叫暖暖。
我也覺得這個名字很順耳,暖暖,春光乍暖,萬物復(fù)蘇,是個寓意極好的名字……
我們倆在暖暖床前陪了暖暖一整夜,也不曉得為什么,暖暖這丫頭夜里迷迷糊糊醒了好幾次,回回都一見到我就哭著喊媽媽……
也許是因為在孤兒院過夠了苦日子,極度缺愛,所以才會一見著我就認我當媽。
之前我還擔心,小暖暖在外面孤獨久了會不會不適應(yīng)突然多個爸爸媽媽呢。
現(xiàn)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快天亮那會子,小暖暖非拉著我的手要我陪她一起睡,我摸到她全身都在冒冷汗,便不放心的答應(yīng)她,順從的進了她被窩。
我抱著小暖暖往邊上睡睡,給長燼騰出個位置,長燼在我的再三堅持下,才肯摟著我們母女安心合眼。
早上八點,小暖暖的體溫總算是恢復(fù)正常了。
在陌生的懷抱里醒過來,小家伙先是顫了下,但昂頭看見睡眼惺忪的我以后,又乖巧地往我懷里擠擠,抱住我脖子繼續(xù)合眼,口中喃喃囈語:“媽媽、爸爸……”
我揉揉小家伙的腦袋,拖著睡意輕聲回應(yīng)她:“爸爸媽媽都在呢,暖暖乖,再睡一會兒?!?/p>
“嗯……媽媽,暖暖是我的新名字嗎?”
我點頭,耐心的回答她每一句話:“暖暖是小名,大名是殷皎皎,你爸爸是殷長燼,媽媽叫鳳梔梔。”
小手撈緊我的脖子舍不得放,小家伙嗚咽了聲,小心翼翼地緊張確認:“媽媽不會再離開暖暖了吧……媽媽,暖暖好想你?!?/p>
可憐的孩子啊,這是從前受了多少偏見不公?。?/p>
“不會,暖暖已經(jīng)回家了,爸爸媽媽會永遠陪著暖暖?!?/p>
小家伙悶在我懷里安靜了會,半晌,才懂事道:“謝謝媽媽,找到了暖暖?!?/p>
“暖暖……”
其實,是爸爸找到的才對。
小家伙躺在我懷里,突然開始發(fā)抖,捂著腦袋疼得流眼淚:“媽媽,暖暖頭好疼,爸爸,疼……”
“暖暖!”我聽她喊疼瞬間清醒了神,抱著她從床上坐起來,長燼也擔憂靠近我們母女,伸手試了試小家伙的額溫,臉色不大好的沉沉道:“沒發(fā)燒。”
我拿起小家伙的手腕,給小暖暖把脈,這一把,竟然發(fā)現(xiàn)一件更可怕的事!
“暖暖,竟然只剩下兩年陽壽了!”我心尖狠狠一跳,陡然神魂不安,六神無主。
“怎么回事?”長燼皺眉追問,我放開小丫頭的手腕,說:
“她天生魂魄不全,而且……已經(jīng)丟了半條命,有人奪走了她的精血……這孩子不像是普通人,她一身的靈骨,但被人抽走了那根……命骨!”
這就能解釋得通她身上為什么會有妖物法術(shù)攻擊留下的痕跡了!
“命骨?”
我點點頭,害怕長燼不懂,又詳細解釋:
“你可以理解為仙人身上一根靈性最強的主心骨,有這根骨頭在,可長命長生,一旦這根骨頭被抽走,那就等同于她失去了仙人擁有的所有能力,包括長生。
暖暖的命骨被人挖走,又天生魂魄不全,她……頂多只有兩年壽命。長燼,我能力不夠,還沒本事救她……怎么辦!”
我心慌意亂的抓住長燼胳膊,長燼冷靜沉著的思忖少時,抱著我安撫:“不怕,丫丫,兩年時間還長,會有辦法的?!?/p>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先努力穩(wěn)住自己:“對、還有兩年……阿燼,暖暖不會出事的,對嗎?”
“對,我們的女兒,不會有事。”
一定不會,就算我不行,我還有五陽觀的五位師兄呢,還有我的師父!
我?guī)煾府斈昴馨盐覐墓黹T關(guān)拉回來,救暖暖,應(yīng)該也不在話下!
對,師父……
——
暖暖被接回家里,竟與家中人相處的格外融洽,連奶奶這個老古板也對暖暖喜愛至極,成天摟住小暖暖就不肯撒手。
家里有個孩子終究還是熱鬧些,孫總夫人于蕙蘭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暖暖剛到家三天,她就拎著大包小包的營養(yǎng)品來云皎山莊找我說話了。
彼時暖暖正在和她的保鏢叔叔們玩捉迷藏,看著水邊歡快奔跑的小身影,孫總太太無奈笑道:
“家里還是得有個孩子,才有生機,尤其是像咱們這樣的大戶人家,房子大,地盤大,沒個小孩嘰嘰喳喳,整天都是那幾張看膩了的老臉,死氣沉沉的!
晴畫最近也躲在家里養(yǎng)胎,我想打牌都找不到人,小王兩口子這也算是中年來子,自從確認晴畫懷了寶寶,他可是生怕自己一秒鐘不在,自己老婆就磕著碰著哪了。
原本,他管晴畫還不是那樣緊,這不,上個星期晴畫找刺激,非約我們?nèi)ビ螛穲@玩過山車,那姑娘,純屬又菜又愛玩,一趟下來,回去的路上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到家以后又是發(fā)燒又是難受,給小王嚇得直接請假在家里陪著她了,小王這人啊,掂不清,他自己老婆是什么樣自己心里沒個數(shù)么?
偏賴我們勾她老婆出去玩,把賬都算在我頭上了,這不,最近連我約晴畫打牌他都不允許了,說什么,怕晴畫傷腦子,怕麻將聲吵得晴畫精神衰弱,他要帶他老婆去準爸準媽培訓班學習健康生活……
哎,我實在一個人著急,就只能來你這找你聊聊天放松一下了!”
我拿了個砂糖橘給她,舒心道:“李姐畢竟是頭一胎,她和王總從前都沒經(jīng)驗,緊張點是應(yīng)該的?!?/p>
“說起來,我和老孫之前還挺搞不懂你們兩個小年輕到底是什么想法,你們才結(jié)婚多久,就去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孩子?!?/p>
孫總夫人猶豫再三,還是湊過來謹慎問我:“這孩子的身世……查了嗎?我是相信你家殷兄弟的人品,可男人么,有時候……也是迫不得已,這孩子與殷總,蠻神似的?!?/p>
我當然明白她想說什么,“于姐姐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孩子和我也挺像?!?/p>
孫太太哽住,雙手插胸倒吸一口氣:“實話實說,像,尤其是眉眼,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妹子,這丫頭不會是你和殷總的私生女吧!”
“怎么會?!?/p>
我好笑道,“那樣的話,我豈不是剛成年就生孩子了,未成年就懷孕了?
只是特別有緣而已,所以我和長燼才達成共識,決定收養(yǎng)她,這丫頭命很苦的,我也是真心喜歡,反正我們這種家庭,多養(yǎng)一個孩子也不至于餓著她?!?/p>
“你也真是心大,我可聽說孤兒院里的孩子多少都有點心理毛病,萬一身上沾染了哪些惡習,你帶回來不是自尋煩惱嗎?養(yǎng)孩子可不是養(yǎng)只小貓小狗,你看那鳳微雪被鳳南天兩口子養(yǎng)的……成何體統(tǒng)!”
我看著隔水歡笑打鬧的小暖暖,內(nèi)心滿足道:“反正我的暖暖什么都好,不存在什么惡習,于姐姐你要相信我和長燼的眼光!”
“成,我相信你們,肯定信啊,要不然我怎么會買這么多營養(yǎng)品送你家閨女!有個孩子也好,至少你們還年輕,生孩子的壓力,不至于那么大。”
孫總太太說著,又忍不住嘆道:“說起鳳家,這兩天我倒是聽說一件挺讓人唏噓的事?!?/p>
我好奇:“是鳳南天的事嗎?”
孫總太太搖頭:“是沈家老太太,說起來算你姥姥,病危了?!?/p>
我一愣,“什么!”
前些天不還好好的嗎!精力充沛,老當益壯,怎么這會子突然病危了!
孫太太擰眉嘆道:
“那誰曉得呀,反正沈老太太的丈夫和鳳夫人都已經(jīng)回沈家準備著了,今天我過來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了沈府的管家,那老管家看起來很憔悴,眼圈都是烏青的。
奇的是,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我是要來找你,不過他倒是沒讓我給你傳什么話,只說,老太太最疼的是鳳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這個外孫女。
老太太眼下在第二心腦血管醫(yī)院,頭幾天老太太還在說,你最喜歡吃她做的羊肉餡餃子,等她回頭再給你包上兩屜送過來,可惜,餃子還沒來得及包老太太就病倒了?!?/p>
“羊肉餡餃子……”我一驚,心里愈發(fā)不踏實:“不對。”
“哪里不對?”孫太太狐疑皺眉。
我說:“羊肉餡餃子不對,沈家老太太只給我包過豬肉餡的。”
孫太太琢磨道:“有沒有可能是管家記錯了,我看老管家也上了歲數(shù)。”
我搖頭:
“老管家跟了沈老太太很多年,他們之間更像是知己好友,況且,我之前在沈家的時候無意聽沈家傭人提了一嘴,說沈家禁吃羊肉,因為沈老軍長就是屬羊的,身為沈府的管家,他不可能連這個敏感問題都大意弄混淆?!?/p>
“那他這樣說是……向你報信!”孫太太也睿智地反應(yīng)過來。
我頷首,提起警惕道:“沈老太太的病怕是另有隱情。”
“是誰想害沈老太太嗎?”
我抬手掐指算了下,越算心里越?jīng)]底:“事出宅內(nèi),也就是、沈碧珠……”
“鳳夫人這幾年和老太太有所不合,我們也都有耳聞,但再怎么說她們都是親母女,沈碧珠不至于害自己的親媽吧!她這樣做,又圖什么?”孫太太百思不得其解。
我冷聲道:“沈碧珠當然不會害自己的親媽,但卻可以害、一個對自己有威脅、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甚至可稱為敵人的老人家?!?/p>
“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妹子,你到底在說什么,我怎么越來越聽不懂了?”孫太太心急難安。
我昂頭,抬聲喊保鏢,“齊大哥!”
站在后邊守著我們的老大哥聞聲立馬走過來:“梔梔妹子!”
我鎮(zhèn)定安排:“你替我走趟遠門,幫我去個地方,地址我等會兒發(fā)你手機,找一個叫符明玉的老太太,如果碰見人阻攔,你們就把她搶過來,一定要盡快帶回京城!”
保鏢老大哥會意:“明白!”
安排完我才和孫太太簡要提了一嘴沈碧珠與我親生母親的淵源,孫太太聽完驚詫道:“原來鳳家那個,一直都是冒牌貨!”
我冷笑道:“可不是么,霸占了我母親的身份,在鳳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么多年!”
孫太太深嘆一口氣:“難怪鳳家之前那樣對你,老話說得對,有了后媽就有后爸……不過,從前我們都以為鳳夫人是生了你以后損傷了身子,所以才多年無子。
現(xiàn)在這么一說……沈碧珠在你爸身邊二十多年了,一直沒有孩子,所以只能被迫養(yǎng)大鳳微雪……報應(yīng)?。№斕媪怂说娜松?,就該孤獨終老!”
我不屑道:“有了孩子還怎么立愛女人設(shè)呢?于姐姐別忘記了,鳳南天夫婦可是找了自己親生女兒二十多年,鳳夫人思念愛女夜夜垂淚,就差思念成疾了!”
“這個鳳南天,真不是什么好東西!妹子你年紀小還不清楚,當年你爸媽屬于早婚,你爸那時剛當上鳳家家主,鳳家那些產(chǎn)業(yè)到處都是窟窿眼,是你媽不顧沈老太太的反對,堅持要嫁給鳳南天,結(jié)婚的時候帶了好大一筆嫁妝去幫鳳南天渡過難關(guān)!
沒有你媽,你爸和鳳家早就涼了,從那會子開始,你爸你媽就是京圈的模范夫妻,這些年,鳳南天和沈碧珠一起出席活動,每次都是夫妻恩愛情意綿綿的模樣。
原以為他們少年夫妻,十年如一日,沒想到鳳南天和沈碧珠,一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一個冒名頂替心如蛇蝎!”
“我媽已經(jīng)過世二十多年了……現(xiàn)在替她打抱不平一切都晚了,我能做的,就是替我媽媽保護好姥姥。今天的事謝謝于姐姐來告訴我,我現(xiàn)在就去第二醫(yī)院走一趟!”
“妹子?!庇诮憬憔竦溃骸罢梦覜]事,我和你一起去!第二醫(yī)院是鳳家的私人醫(yī)院,你一個人過去我有點不放心,我陪你一起,遇上什么事還能有個幫襯?!?/p>
我本想婉拒,卻不想小暖暖突然拿著泡泡機跑到了我的腿邊,抱住我,軟聲撒嬌:“媽媽你要去哪?我也去!”
我摸摸小暖暖的腦袋:“乖,我等會打電話給你爸爸,讓你爸爸回來陪你,媽媽要去醫(yī)院,醫(yī)院那地方病毒可多了,對身體不好。”
“不嘛,媽媽我也要去,我想和媽媽在一起,不要爸爸!”
小家伙摟著我可勁撒嬌,我哽了哽,無奈把小暖暖抱起來,好笑不已:“你啊,這話被你爸聽見心都要碎成好幾瓣了!”
孫太太見狀掩唇一笑:“這孩子還挺親你?!?/p>
我嘆道:“是啊,暖暖特親近我,家里保鏢大哥們都說我倆看起來就像是親母女一樣。說來也怪,暖暖明明是她爸爸帶回來的,可卻不怎么親她爸,沒事就往我身邊湊,她爸想抱抱她,還得看她心情。”
“是看起來很像親母女,尤其是眼角這顆紅痣,我看到這孩子第一眼,也以為這孩子真是殷總在外面的……第二眼,又覺得這孩子是你倆從前的私生女……哎,太像了,難怪會想收養(yǎng),這種緣分,真是可遇不可求?!?/p>
孫太太話音剛落,小丫頭就摟著我脖子嬌聲不滿道:
“暖暖和媽媽本來就是親母女啊,媽媽親口說的!爸爸也說,暖暖就是爸爸媽媽的親生女兒,只不過暖暖很小的時候,被壞人抱走了,媽媽這些年一直很思念暖暖……
媽媽,暖暖知道你愛暖暖,暖暖也愛媽媽!暖暖第一次看見媽媽,就覺得媽媽好漂亮,像仙女一樣。嗯不對,媽媽本來就是仙女!”
親生女兒……長燼是這么忽悠小暖暖的?不過也好,畢竟小暖暖現(xiàn)在還小,虛歲只有七歲,而且因為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暖暖的心性不如普通豪門家的同齡千金少爺成熟,善意的謊言……
至少能讓暖暖在殷家這個陌生環(huán)境里,不那樣誠惶誠恐,再說,我和長燼本來就是把小暖暖當親女兒養(yǎng)的,長燼這么說,沒毛??!
“暖暖說得對。”我順著小丫頭的話道:“暖暖本來就是媽媽的親女兒,媽媽和爸爸都很愛暖暖的?!?/p>
小暖暖開心地用小臉蹭蹭我的臉頰。
孫太太在旁邊聽得心都要化了,笑吟吟夸贊道:
“哎呦,這小嘴甜的像是抹了蜜一樣,難怪你們兩口子都喜歡這孩子喜歡的不行,連我見了都忍不住想抱抱……來,讓大姨抱一下!”
從我懷里摟過小暖暖,孫太太大方地褪掉腕上金手鐲,給小暖暖戴上:
“大姨今天頭一次來,不知道給小暖暖買什么見面禮好,這只金鐲子是你大姨夫前幾天帶我去商場買的,款式挺顯年輕,今天送給我們的小暖暖,就當是大姨提前給你添的一樣嫁妝了?!?/p>
“她還這么小,添什么嫁妝,這算是小金庫?!蔽夷罅四笮∨哪勰?,心疼不舍道:
“我才不要小暖暖這么小就想著終身大事呢,我們的女兒,以后無需靠著婚姻,靠著依附他人而生,她的父母有能力讓她恣意瀟灑的放肆生長!
她有喜歡的人了,可以談婚論嫁,如果她沒有,我們也絕不會干預(yù)她的選擇。我的女兒,是花團錦簇里飛出的高貴鳳凰,就要有真龍來配。
這世上像她爸爸這樣的好男人,萬里難挑一,我可舍不得讓我的閨女嫁去別人家,為別人奉養(yǎng)父母,在別人的壓制下生活……
未來就算小暖暖真的看中哪個男人了,也該讓那個男人來我們家入贅!我和她爸又不是養(yǎng)不起她們兩口子!”
“你啊,就是護犢子。我只是隨口這么一說罷了,你激動什么?!?/p>
孫太太笑著逗暖暖:“小丫頭你聽見了么,以后你談戀愛之前得和對方說仔細了,就說,你爸爸媽媽舍不得你嫁到人家去受委屈,想和你在一起的前提是,要先入贅。”
“入贅呀。”小暖暖煞有其事地想了想:“那城隍哥哥應(yīng)該很樂意,但是城隍哥哥的屋子也很漂亮,很多金子。”
“陳、黃?”孫太太一頭霧水,“這又是誰?”
我也愣住了,“你以前的好朋友嗎?”
小暖暖好奇歪頭:
“媽媽,你怎么都忘記了呀,你見過他啊,還是他告訴我,你就是我的媽媽,我的身體里流著你的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