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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也是個小女郎

林清禾回了茅山屋,正在念往生咒,送桑知和宋長亭上路。

“清禾,是侯府對不住你,我那院子里還有很多奇珍異寶,都贈予你,算是我這個叔叔的見面禮。”

得知林清禾與侯府之間的糾葛,宋長亭一下就想到了關(guān)鍵處。

兄長大嫂一開始就沒好好待這孩子,還冷眼相對,晾在一邊。

糊涂啊。

宋長亭心懷愧疚和心疼的望著林清禾。

這是侯府第一個流露真心待她的人,林清禾眸光動了動,最終還是嗯了聲:“謝謝?!?/p>

桑知與宋長亭雙手緊緊相握,她對林清禾笑道:“我就厚臉皮說是你嬸嬸了,我沒有錢財,我真心祝愿清禾淺子深深,長樂未央?!?/p>

“辭暮爾爾,煙火年年。”

“此生定有個真情實(shí)意待清禾的郎君,愛之護(hù)之?!?/p>

“還有,謝謝你。”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在她眼角滑落,朝林清禾飛去。

林清禾接住的那刻,黑白無常出現(xiàn)在茅山屋,對著她行禮后,押送手牽手的兩人,轉(zhuǎn)瞬消失。

林清禾默然,往還沒滅的紙錢上加了許多金元寶,陰間也是有錢好開路。

已進(jìn)陰路的黑白無常手上一沉,香火的味道涌入鼻端,他們對視眼,對桑知宋長亭的態(tài)度好了些。

一路相安無事,對于兩人約定投胎后定要在一起做下的記號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容許的態(tài)度也是在兩人并未作惡的基礎(chǔ)上。

桑知死后并未害過人,鬼力強(qiáng)大是因得了機(jī)緣,躲過了黑白無常,游蕩在人間等宋長亭。

宋長亭性子溫文爾雅,行事向來君子,病前也做了不少好事。

幾縷功德沒入林清禾體內(nèi)。

她知道,他們此生徹底過去,準(zhǔn)備過奈何橋了。

“再見?!?/p>

…………

“出去了?”

李氏額角一抽,聽到林清禾在西廂后自行弄了條后門,神不知鬼不覺出了侯府,更是不悅。

她就說!西廂是客房,林清禾怎么會選,原來在這兒等著。

果真是野蠻無禮的女郎!

宋白微聽到動靜趕來,見她滿臉苦色,上前給她揉眉心:“娘這是怎么了。”

李氏忍不住倒苦水,言里話外都是抱怨老夫人難伺候,林清態(tài)度冷淡。

宋白微靜靜聽著,給她斟了杯茶道:“娘,我愿意替您給祖母待疾?!?/p>

李氏心中發(fā)暖,慈愛的望著宋白微。

這才是她的女兒,怎么就不是親生的呢。

沒看見林清禾的宋老夫人使勁作妖,折騰的李氏跟宋白微都憔悴了,走出屋子兩人對視眼?!拔?。”

“娘。”

她們奔向?qū)Ψ?,又不約而同頓住了,對方身上隱隱傳來的尿味,實(shí)在是不好聞。

氣氛有些尷尬。

“先回去洗洗吧。”

李氏面色難堪說道。

宋白微嗯了聲,不疾不徐往回走,眼底一片陰郁,她沒錯過快撲向李氏懷里時,對方眼底的嫌棄。

她不是她最疼愛的女兒嗎!

屋內(nèi),宋老夫人雙目清明,露出一絲譏諷,左邊完全不能動彈的滋味真難熬啊,才躺了一天,脊梁骨臀部酸痛的很。

“崔嬤嬤,我老了,不中用了。”宋老夫人吶吶出聲,生不如死四個字在她腦子里晃蕩。

崔嬤嬤是從老夫人做姑娘時便跟著她的身邊人,聞言鼻端不由酸澀,輕輕給她捏著腿部:“夫人吉人自有天相,總會好的,依老奴看,大小姐是個好心的,她特地囑咐我日日給您按摩全身,以防里面的肉萎縮?!?/p>

說完,見宋老夫人面色淡淡,崔嬤嬤閉上嘴。

“杏花樓最好吃的就是這云糕,東巷米老頭的冰糖葫蘆最好吃,你喜歡喝茶,蘇州的碧螺春香得咧,銀綠隱翠,有一股淡淡的花果香,可難買了?!?/p>

景衍獻(xiàn)寶似的,左手右手都拿滿了捧在林清禾面前,示意她吃。

林清禾平靜的望著他:“我不是小孩?!?/p>

“可你是個十三歲的小女郎啊,我比你年長幾歲,就該照顧你?!本把芸粗?,清澈見底的眸子盛裝著真誠,不見任何雜質(zhì)。

林清禾挪開視線,有些不自在的抿唇,她不是很習(xí)慣這種無條件的好。

人與人之間,利益為上。

景衍不放棄,繼續(xù)將糖葫蘆湊到她面前:“吃嘛吃嘛?!?/p>

林清禾接過,每顆山楂都被透明的冰糖包裹,她將山楂舉起,透過它看昳麗無雙的景衍,真是像極了明麗的寶石啊。

她咬了口,甜甜中帶了點(diǎn)酸味,口感確實(shí)很豐富。

景衍眼巴巴的望著她:“怎么樣?”

林清禾點(diǎn)頭:“好吃?!?/p>

“那你再嘗嘗云糕?!?/p>

“我茶藝可好了,要不我們回去我給你煮茶?!?/p>

“清禾~”

景衍猶如尾巴似的緊跟在她身后,路上好玩的好吃的,通通買下送給她。

聒噪。

林清禾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察覺兩人距離有點(diǎn)大時,腳步放緩,在他追上來的那刻又繼續(xù)邁步,唇角微上揚(yáng)。

一處酒樓,兩道身影俯視底下,身著玄色衣袍的人,是當(dāng)今太子。

“那是景衍?他何時回的京?”

太子有些驚訝。

心腹立即上前密語幾句。

在旁側(cè)陪著太子出宮的景恒王眼觀鼻,鼻觀口,默不作聲。

太子若有所思,又看向景衍緊緊追著的那道身影:“那是誰家的女郎?!?/p>

景恒王順勢看去,視野中出現(xiàn)的那道青袍隨風(fēng)飄蕩,似仙欲乘風(fēng)歸去,似是察覺到這邊的視線,青袍頓住,突轉(zhuǎn)過身來,精準(zhǔn)朝他們看過來。

砰!

太子心腹眼疾手快將窗子關(guān)上。

好敏銳的女郎!

太子跟景恒王都有些怔然。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

美的張揚(yáng),卻又沒半點(diǎn)煙火氣,雙眸清冷又帶了一絲銳氣。

京城何時來了個如此貌美的小女郎,難道是景衍從北疆帶回來的?

“怎么了?”見林清禾停下腳步,景衍疑惑問,瞳孔呈現(xiàn)迷惑,透明又干凈。

林清禾收回視線,目光侵略式一寸一寸在景衍臉上丈量。

景衍將臉湊上:“我長得還不錯吧,在北疆,他們都說我是玉面公子?!?/p>

“尚可?!?/p>

景衍不可置信,語調(diào)升高:“尚可?”

他急了,又追著林清禾:“那你見過比我更好看的人是誰?”

林清禾是嚼著笑回了侯府。

芍藥圍著她打轉(zhuǎn),她跳起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