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姜早的稱呼,道元愣了下,下一秒笑道:“你再喊一遍?”
林清禾輕輕拍了下姜早的后腦勺:“他是我?guī)煾?,叫師祖?!?/p>
姜早立即跪下行大禮:“拜見師公?!?/p>
“好孩子。”道元在兜里掏啊掏,最終掏出一本道德經(jīng),他鄭重遞給姜早,“明日沐浴焚香,拜祖師爺,帶上書拜祖師爺?!?/p>
姜早乖巧點頭,雙手接過。
道元很滿意,又瞥了林清禾一眼:“比某人乖多了?!?/p>
林清禾冷哼。
溯王看姜早穿的破破爛爛,嫌棄蹙眉:“既然是懸壺神醫(yī)的徒兒,我?guī)闳ベI衣裳,作為見面禮?!?/p>
姜早看林清禾。
林清禾向她介紹:“這是溯王,人生得儀表堂堂,又大方?!?/p>
溯王!清禾夸我了欸!
姜早!哇,師傅好厲害,竟然認(rèn)識王爺。
溯王拍了拍胸膛:“看上什么,我買!”
在清朗幽怨的眼神下,三人下山進城。
“你師叔會給你買糖葫蘆的。”道元學(xué)林清禾的模樣拍了下他后腦勺。
清朗整個人跳起來,暴躁道:“不要摸我頭,會長不高!”
道元的手懸空,若無其事放下,心底卻在想。
小子跟小女郎果真不一樣。
想想姜早那甜如蜜的笑臉,道元哼了聲:“我還不樂意摸呢!”
清朗拿著掃,心情很不愉快。
好好好!
師叔收了徒弟眼里就沒有他了!
觀主也對他不耐煩了!
清朗十分委屈嘟嘴,用力掃地。
朝瑤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清朗狠狠皺眉,去戳她的腳背:“讓開!還不趕緊去念往生咒,等師叔回來看到你偷懶,你又得挨揍了!”
朝瑤眼底閃過絲不自然,在清山觀的日子對她而言簡直是折磨。
天天吃素,無酒無肉,每日還要給她害的那四十八個女郎念往生咒,折金元寶燒給她們贖罪。
哦,還有什么,讓她五更天起來去給山下的村民掃雪開道。
“小鬼,你即將失寵了。”朝瑤眼底閃爍幽光,蠱惑道,“你就該拜我為師,入我巫派,我保證你是我唯一徒弟。”
清朗見鬼似的盯著她,道:“你有病吧?!?/p>
“你有病吧!”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道元在屋檐下,板著臉:“你這巫女好不要臉,那宋白微不是你徒兒?還敢當(dāng)我面挖墻腳,祖師爺,劈她!”
轟??!
祖師爺很給面子的配合。
朝瑤拱手,迅速進屋里念往生咒:“開個玩笑而已,莫要當(dāng)真?!?/p>
道元看向清朗,兩人對視,又紛紛側(cè)頭哼了聲。
“你敢叛出師門,打斷你的腿!”
清朗眼睛咕嚕嚕轉(zhuǎn),等師叔回來,他要告狀!
進城的三人。
溯王直奔繡閣,一眼就看到青色的布匹,張口就道:“來十件成衣,她穿?!?/p>
他指著姜早。
姜早臉上涌現(xiàn)錯愕,驚喜又膽怯搖頭:“不用這么多,一件就好了?!?/p>
“不行?!?/p>
溯王看著姜早說,余光卻瞥向林清禾。
“懸壺的徒兒豈能寒酸,一天一套!”
“青的老氣橫生,就買姜早這個年紀(jì)的衣裳,掌柜你看著挑?!绷智搴淌謶岩伤萃醯难酃?。
姜早看看林清禾又看看溯王,心中的震撼一波接著一波。
她真的能擁有十套衣裳?
這也太多了吧!
掌柜很快挑選出,粉嫩色、鵝黃色、淡青色、錦白色的衣裙一一羅列在她面前。
林清禾問她:“喜歡嗎?”
姜早下意識點頭,她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衣裙,又搖頭。
這些應(yīng)該很貴。
溯王看出她的小心思,直接掏錢:“包起來!“
掌柜喜笑顏開:“好勒,客官稍等?!?/p>
出繡閣時,姜早換上了新衣裳,襯得她肌膚白皙,漂亮的很扎眼,就是身上的膽怯有些明顯,看上去并不像富貴人家的小姐。
“早早?”
還在城中沒離開的虞氏跟著楊川買東西,她腳步驟停,望著從繡閣里出來的姜早,滿臉不可置信。
不,怎么可能是姜早。
虞氏搖頭。
“怎么了?”林清禾見姜早突然停下,順著她視線看去。
姜早眉眼跟虞氏挺像的。
林清禾一眼看出兩人羈絆,猜到些許。
姜早低頭,拉著林清禾衣角的手有些用力,緊緊挨著她。
“師傅,我們走吧。“
從姜早上了清山觀開始,她就打心底認(rèn)定林清禾是這輩子要敬重的人。
楊川見虞氏不動,他有些不耐問:“怎么了?”
“沒事?!庇菔弦詾樽砸芽村e,收回視線,“我們走吧?!?/p>
楊川覺著奇怪,下意識朝繡閣那處看,驚訝的抬眉:“那不是你女兒早早嗎?”
再看她身邊的男女,楊川只看一眼就收回,更加震驚了。
姜早身邊站著的男子身上穿的是蜀錦布,能穿的起這種布料的非富即貴。
那道青影就更令人不敢直視了。
林清禾拉著姜早朝他們走去,越靠越近,虞氏認(rèn)出來,姜早就是她女兒,如假包換。
“借一步說話。”林清禾開門見山,說完掠過他們,進了眼前的酒樓。
一行人進入屋子。
虞氏惴惴不安,一大堆想問的,可林清禾讓她忌憚,直到坐下都沒吭聲,
得知虞氏就是姜早的娘親,溯王冷笑:“這天底下還真有棄親生女兒不顧,與情郎私奔的人?!?/p>
他將桌子拍的砰砰作響,嚇得虞氏一抖一抖,眼淚橫流。
楊川也不敢得罪溯王,在旁側(cè)難堪賠笑。
“清水,去給你娘磕三個頭,還生恩。”林清禾看向從見了虞氏便一言不發(fā)的姜早。
姜早乖巧點頭,跳下凳子走向虞氏,跪下磕頭。
“娘,這一跪,跪您生了我?!?/p>
她抬頭看虞氏,眼底還有些淚,但已經(jīng)無眷戀了。
虞氏心驟然一疼,鼓足勇氣看向林清禾:“這是何意?”
“我是清山觀少觀主,已經(jīng)收你女兒為徒,從今往后她了塵間事,你以后也莫要找她。”林清禾淡淡道,她對這種拋棄女兒的人沒有好感。
虞氏瞳孔一縮:“做坤道?這怎么行!早早以后還要嫁人,相夫教子,她怎么能做坤道!”
林清禾扯嘴角,譏諷看她:“不做坤道,你養(yǎng)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