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墨氣的臉色漲紅。
他肩頭往后撞,想讓顧遠(yuǎn)舟將手松開。
兩人向來不對付。
顧遠(yuǎn)舟好不容易找到讓他丟面子的時候,面上笑的開懷,實則暗自用力:“羞什么,能當(dāng)懸壺神醫(yī)的狗,是我們的榮幸?!?/p>
章墨咬牙切齒:“我不當(dāng)任何人的狗!”
他冷著臉,即使被顧遠(yuǎn)舟挾住,也絲毫不愿意低下他的傲骨。
林清禾抿口茶,眸子微瞇,打量兩人。
她并不會因為章墨罵她叛賊而討厭他。
世間沒有那么多對錯,立場不同而已。
不過,她聽過章墨,他是江南縣令之子,是個儒雅又正氣十足的人。
他傲骨錚錚,更是才華橫溢,不畏皇權(quán),在如今的朝廷是個異類。
他為百姓發(fā)聲,做實事,同僚看他不順眼,譏諷裝模作樣,不懂識時務(wù)。
章墨仍然照舊。
他有一句話,讓讀書人瘋狂支持他。
讀圣賢書為天下,不為錢財仕途。從百姓中走出去,回百姓中去。
林清禾首次聽到這句話時,深以為然。
她對章墨很是欣賞。
要是她的人就更好了。
林清禾看著章墨,尋思怎么把他拐回去。
“少觀主怎么一直看章古板?”紅蓮察覺到林清禾的視線,湊到她耳旁輕聲問。
林清禾道:“我想他為我所用?!?/p>
紅蓮眼珠子一轉(zhuǎn):“要不然,我去勾引他,讓他不得不娶我,然后我再吹枕邊風(fēng),讓他追隨你?!?/p>
林清禾感動的看著她:“以身入局就太犧牲了,我豈能讓你去,應(yīng)當(dāng)我去?!?/p>
紅蓮:?
少觀主,你忘記河畔邊的景衍將軍了?
還有那只騷狐貍,都忘了。
紅蓮看負(fù)心漢似的看著林清禾。
林清禾輕咳聲,抬起茶杯:“都坐下吧,喝茶?!?/p>
她一說。
顧遠(yuǎn)舟松手。
章墨立即大步回座。
顧遠(yuǎn)舟嘖了聲,看來他很嫌棄自已啊。
掌柜松口氣,笑道:“諸位都是讀書人,和氣生財嘛!”
林清禾眼眸亮起,她勾手。
掌柜上前。
林清禾的話傳入他耳里:“掌柜,我平息了他們的爭執(zhí),您也說和氣生財,那是不是……”
她點(diǎn)到為止。
掌柜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是要錢呢!
他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林清禾看上去就不像是個為金錢折腰的人,她看上去多清冷,多仙氣啊。
不應(yīng)該視金錢為糞土嗎!
林清禾非常真摯的看著他,絲毫沒有一點(diǎn)兒不自在,大方的很。
掌柜對上她的眼睛,拒絕的話壓根說不出來,他笑道:“小姐放心?!?/p>
紅蓮看的目瞪口呆:“少觀主如今都打劫到雅閣樓了!”
“我這是靠本事掙得錢。”林清禾笑道。
顧遠(yuǎn)舟端著茶到林清禾面前:“在下見青黛姑娘,便心有所喜,不知能否觀姑娘容貌?!?/p>
林清禾托著腮幫子,眸子微彎看他。
見她笑。
顧遠(yuǎn)舟也笑。
那她應(yīng)該是愿意的吧。
林清禾舉起一根手指頭搖了搖:“不應(yīng)哦?!?/p>
她又將指頭放平,指向章墨。
“他可以看?!?/p>
顧遠(yuǎn)舟看過去。
章墨頓住,看向林清禾。
四目相對,空氣中似有火花交織,不是曖昧,是審視。
章墨錯開眼神。一臉震驚:“男女有別?!?/p>
顧遠(yuǎn)舟眉毛一擰不理解道:“青姑娘看上他什么了?一個滿口規(guī)矩的老古板,跟他相處,很累的?!?/p>
林清禾笑道:“恰好,我喜歡老古板?!?/p>
顧遠(yuǎn)舟的嘴角抽了抽,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女子愛老古板的。
章墨本垂下去的眼眸,也抬頭,心底泛了絲漣漪。
離開雅閣樓前,林清禾拿著二兩黃金,笑的眉眼彎彎。
掌柜還挺大方的。
“少觀主,章侍從的馬車?!奔t蓮看過去,眼神示意林清禾跟上去。
林清禾搖頭:“我們追他做甚。”
“可你不是想得到他嗎!”紅蓮驚訝,有些不解。
她要是看上一個男人,就會去勾引他,管他喜不喜歡,先上了再說。
男人,全身上下就屬于嘴硬了,身子啊,誠實的很。
林清禾看著章府馬車越走越遠(yuǎn),眼底閃過絲芒光。
章墨感覺到有人盯著他,挑開簾子,卻沒發(fā)異常。
他放下去,閉上眼念道德經(jīng)。
腦子卻浮現(xiàn)林清禾那雙眼。
她像不食煙火的仙子,是他會心悅的女子模樣。
但她性子似乎很食人間煙火。
他看到掌柜給她銀兩,她那雙眼眸露出的笑意。
章墨猛地睜眼,他怎么會想她?瘋了!他撇去心中雜念,嘴里溢出道德經(jīng)。
趕馬車的車夫感慨。
不愧是狀元郎啊,連坐馬車都要背書。
林清禾回茅山屋,剛進(jìn)去,腳步一頓。
一條長長的白毛狐貍尾巴卷住她的脖頸,有些癢。
林清禾手指勾住白狐尾巴,她卷了卷。
白瀛渾身一抖,他的狐貍耳朵立即豎起來,立即紅了。
林清禾往后看了眼,邪魅絕色的臉,的確能讓人心動,不愧是狐貍精。
她摸了一把,轉(zhuǎn)身入座。
白瀛踱步到她面前,九尺的身高,將她籠罩住。
林清禾撩起眼皮看他:“學(xué)句狗叫聽聽?!?/p>
白瀛:?
他不可置信瞪著她,氣急敗壞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是狐王,怎么能是狗?!?/p>
紅蓮的聲音在外邊傳進(jìn)來:“京城的學(xué)子們都想做少觀主的狗,不差你這一個。”
白瀛:?
他何時多了這么多情敵?
都愿意做林清禾的狗?
那他豈不是不占優(yōu)勢,他是狐貍。
林清禾靠在椅子上,食指輕輕敲著茶杯沿,眼皮虛耷。
她壓根不在乎白瀛到底會怎么做。
她如今滿腦子都是,如何把章墨拿下。
汪~
面前突然響起一句輕微的汪聲,林清禾挑眉,白瀛變回本體,跳到她腿上。
耳根子紅的可怕!
林清禾摸了下他毛絨絨的腦袋:“好狗?!?/p>
白瀛立即炸毛。
這女人,真把他當(dāng)狗了!他威風(fēng)凜凜的狐王,他是王!
如今卻乖巧的趴在林清禾腿上,他心底有些渴望。
她再摸摸他吧!
林清禾對他的渴望熟視無睹,她將手中的茶水喝完,起身:“想到拿下章墨的法子了?!?/p>
章墨?男人!
拿下他干什么!
白瀛立即跳下去,睜圓眼睛,眼神逼問。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