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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羞辱阮凝玉

馬車到了文廣堂。

謝妙云活潑,一到便蹦蹦跳跳地下了馬車。

阮凝玉剛要提著裙擺下去時,謝宜溫也叫了她一聲。

“表妹?!?/p>

謝宜溫今日穿著淺藍梅花紋堆紗裙,戴著通體瑩潤的玉簪,簡飾卻清麗。

阮凝玉回頭,“大表姐,有事么?”

謝宜溫性子冷淡孤傲,就猶如她衣裳繡著的紅梅。

若非有什么事,她絕對不會主動開口的。

謝宜溫問道:“七皇子……他人怎么樣了?”

實在沒有想到大表姐問過問慕容深,阮凝玉一時怔在那。

見她這樣,謝宜溫神色更加不自然。

“我做了些吃食,若表妹見到他,便幫我交到他手上吧,全當(dāng)是我發(fā)一回善心?!?/p>

她補充了一句。

“我最不喜宮里的人恃強凌弱?!?/p>

阮凝玉更驚訝了。

謝宜溫將紅木點螺食盒遞給她,便兀自下了馬車。

阮凝玉看著她端莊的背影,失了神。

前世謝宜溫癡情著慕容深,為他落得了個凄慘孤冷的下場她是知道的。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慕容深這輩子不是什么尊貴優(yōu)渥的儲君,變成了可憐狼狽的七皇子,而謝宜溫竟然也命中注定般的留意到了他……

謝宜溫適才冷淡卻又有些赧然的表情,跟前世她看到慕容深的時候一模一樣……

阮凝玉提著食盒,想笑又笑不出來,隨即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無力感。

她上輩子沒有因為慕容深將謝宜溫看作是情敵,這輩子更不會。

跟慕容深婚姻里的感情,已經(jīng)是前世的事了。

她已經(jīng)有點害怕謝宜溫會跟上輩子一樣愛上慕容深了。

她怕,這是不是意味著命定的事是不能因為人為而改變……

她真的怕。

風(fēng)從馬車的簾外吹了進來,阮凝玉后背出了層潮濕的冷汗。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下車便將大表姐的食盒交給了春綠,讓她給七皇子送過去。

春綠接過后,卻道:“七皇子午時定在那涼亭里等著小姐你,小姐不抽空去看他一下嗎?”

想起皇宮里那位身單力薄的少年,春綠有些不忍心。

想到七皇子那張過于精致的臉,連她都覺得驚嘆。

阮凝玉想了想,搖頭。

“下午便是考校了,我正午就不過去了,你切記要將食盒交給她,說是大表姐給他的。”

春綠點點頭。

謝易墨跟她同路,見到她。

二表姐無端地輕笑了一聲,而后進了甲班。

她的輕蔑,阮凝玉搭理都不想搭理。

于是后腳也進了學(xué)堂。

今日便是考校。

出人意料的是,甲班的學(xué)子們看到她都反應(yīng)很淡,連嘲諷都不想嘲諷了,各自埋頭看自己的書。

畢竟阮凝玉什么水平他們都是知道的。

就算阮凝玉在看書,他們連探究的心思都沒有。

周子期也沒把阮凝玉當(dāng)一回事,又在角落里跟那些紈绔玩物喪志。

倒是太子慕容昀關(guān)心她,明明咳嗽咳得要死了,還是會在前面回頭好幾次,目露擔(dān)憂。

阮凝玉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但她很快唇角的笑意便淡了去。

她突然不怪慕容昀霸占了慕容深的人生。

皇帝的皇子這么多,慕容昀太溫和太過仁慈,她仿佛早早地便預(yù)見了慕容昀的結(jié)局。

慕容昀保不住這個儲君位置。

正因如此,她才覺得悲涼。

早晨第二節(jié)課,便是謝先生教的。

謝凌進來后掃視了一眼,阮凝玉總覺得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停在了自己的身上。

謝凌今日精講的《孟子》。

謝易書清早讓墨影將紙交給了表妹,可他還是不放心她午后的考校,怕她被周子期他們欺負。

課上,他頻頻轉(zhuǎn)頭看向角落里的表妹。

這一幕便被謝易墨發(fā)現(xiàn)了,氣得她捏緊毛筆。

阮凝玉這個狐媚子!

早知道的話,當(dāng)時母親就不應(yīng)該讓她住在謝府里。

阮凝玉的身影被同窗擋住,看不清神情,也不知她會不會擔(dān)心。

謝易書還欲再看時,這時卻發(fā)現(xiàn)有道冰冷的目光沖自己掃了過來。

謝易書敏感地看向謝凌。

而男人這時則垂下了鴉羽,玄袍襯得他霜寒清靜,堂哥正單手持著《孟子》講著書。

謝易書抿唇。

莫非是他感覺錯了?

謝易書心里起了疑心,于是課上便格外留意著在最前方的男人。

但謝凌的眸里沒有一絲波瀾,春風(fēng)化雨地講著語錄。

謝易書這才放心。

因她要跟周子期賭注,阮凝玉也在忌憚著謝凌,怕他真的插手此事。

好在這節(jié)課結(jié)束,那道玄色身影便離開了學(xué)堂。

阮凝玉這下便靜心地看書。

只是沒想到謝凌一走,甲班里的女學(xué)子們都在討論著這位謝先生。

都在說著謝家老夫人要給男人選妻子的事情。

這事讓她們心花怒放的。

文廣堂十個姑娘里就有七個對謝凌虎視眈眈的。

謝凌是眼下京城里最金玉滿堂的世家子,前程似錦,又是陛下欽點的狀元郎,各家的千金做夢都想當(dāng)他的夫人。

好在她們都被謝凌的婚事給吸引,誰都沒過來打擾阮凝玉。

一眨眼,便到了下午的考校。

這回考的經(jīng)義,監(jiān)考夫子是蔣懷恩和曾任太傅的衛(wèi)夫子。

卷子一發(fā),阮凝玉掃了幾眼,便胸有成竹。

她勾唇,周家在花雨街的祖宅,她便收下了。

周子期轉(zhuǎn)過頭,見那邊的阮凝玉拿著卷子便在那看著發(fā)呆,似乎是被難度給嚇傻了。

他松了一口氣,又惡劣地冷笑。

等著吧!他定要好好的羞辱阮凝玉。

只給半個時辰答卷。

收卷前的一刻鐘,阮凝玉放下了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她彎著唇,一邊檢查。

就在這時,身后的人用筆桿子戳了戳她的背。

阮凝玉蹙眉,以為是身后的人想讓她給他看一眼卷子,于是便不理。

但沒曾想,見她沒有回應(yīng),身后之人卻沒罷休,反而又連續(xù)戳了她好幾下。

阮凝玉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對勁。

就在這時,一個紙團掉落在了她的腳邊,碰到了她裙底下的繡花鞋。

阮凝玉還沒低頭去看。

就在這時,便見監(jiān)考的衛(wèi)夫子怒目相視著她,聲音尖得無比。

他拿起這個紙團。

“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