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曹家,曹老太太看著面有愧色的兒媳。
她知道兒媳怨月娥,是月娥回來說喝藥的事,才造成月娥妹子死了。
這次天花之災(zāi)兒媳娘家死了兩個,她繼母來把兒媳罵了一頓,說當初為何不通知娘家提前種痘,說兒媳就是想讓娘家不好過。
曹老太太對兒媳說道:“如果當初月娥沒有回來說,這會你會不會怨她不提前通知娘家?不是怨,是恨吧。”
曹夫人低頭,她小兒子和染了天花的人接觸過,嚇得她天天睡不著。兒子封在柴房,她親自照顧,吃的糧食扔進來她親自做。
但兒子一點事都沒,她也沒事,只是餓瘦了,心驚膽戰(zhàn)了一個月。
婆婆把家照看得很好,一家人平安無事。
“外面已經(jīng)傳開了,月娥婆婆因為貢獻方子的功勞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如果不是她,這次要死多少人?讓我說痘娘娘是通過她讓百姓不再經(jīng)受天花之災(zāi)。
“月娥頭胎生的閨女,我也揪著心,擔心因為這個讓她婆婆不喜??墒窃露鹌牌耪f,男娃女娃都好。是呀,她自己就是女子,沒靠男人靠自己,我佩服。何家沒福,這么好的媳婦?!?/p>
曹夫人跪下,含著眼淚哽咽道:“母親,我錯了?!?/p>
曹老太太嘆口氣,“你起來吧,人無完人,以后做事多想想。我自己也不是沒有做錯的時候,月娥和你生的都是我的孫女,我偏心月娥,是因為她沒我親娘疼。我知道因為這個你對我不滿,經(jīng)過這次,你該知道為何我偏疼月娥,不然遇到事月娥沒有心疼她的人,多可憐?!?/p>
曹夫人愧色站起來。
“我去月娥那看看,再送點東西過去?!?/p>
曹老太太點點頭。
莫晨曦還沒走,看到曹夫人過來先是愣了一下,她好久沒見到曹夫人,也知道曹夫人因為小女兒的去世怨恨上了月娥,間接地對她有所埋怨。
這一次曹家一點事兒都沒,曹夫人知道要感謝她的繼女了吧?
都說后娘不好當,繼子繼女也不好當。
二人都生疏很多,莫晨曦客客氣氣招呼曹夫人坐下,目前她自己心情不順,沒心思照顧別人的情緒,為別人著想。
曹夫人自己都有些難堪,她說道:“我來看看月娥,給她送點東西過來,還有一些是我婆婆準備的。”
莫晨曦讓王媽媽送曹夫人去兒媳院子,曹夫人見莫夫人一點都沒說和她客道幾句,心里懊悔。
首先是她疏遠的何家,換成自己也做不到你想理我就理我,你想疏遠就疏遠,她也不會對這樣的人親近。
曹月娥見到后娘沒什么不悅的表情,和以前一樣的笑容。
她生了孩子,明白親生的和別人生的就是不一樣,她為何要求沒生她的人對她像親生的呢?
換成她也做不到。
想明白了之后不會再為這個糾結(jié),婆婆說過,人這一輩子其實很短,要做的事很多,女人嫁人生了孩子,心疼的人越來越多。
是啊,她現(xiàn)在每天都很忙,很少想起后娘和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她又怎么能要求后娘時刻都想著她為她打算呢?
趙夫人來了,邱三太太來了,廖夫人來了,這是有姻親關(guān)系的來祝賀莫晨曦被封為一品誥命。
都很自覺的沒有歡聲笑語,只是眉眼里是笑容,也沒多留,畢竟何家還有一個病人。
莫晨曦回了娘家,娘家人歡天喜地,她和父親單獨說話
莫元季長松一口氣,但沒和女兒明說,皇上對何汕昆不是外面說的把他當擋箭牌
那會他就奇怪為何讓汕昆當伴讀,他琢磨了好久。
皇上之前沒見過汕昆,那時或許是讓汕昆當姬立夫的擋箭牌,姬家子弟,皇上畢竟不敢動,不然姬家人來個以死明志,就是姬承平都能做得出來,那么天下文人要動蕩。
誰知汕昆入了皇上的眼,不知發(fā)生什么后面變成了沈家的。
是不是太后動了手腳?
這樣沈家想以外戚干政,沒幾個大臣跟隨。
他能想到的是太后讓小皇子長到三歲再進宮,是隔斷沈皇后和小皇子的母子之情。
不出意外的話,小皇子回宮王太后會親自撫養(yǎng),而沈皇后不會再生皇子,免得出現(xiàn)武姜之事,偏心小兒子,想讓小兒子稱帝而奪長子的皇位。
莫元季只是囑咐女兒萬事小心,牢記伴君如伴虎,不要以為有了一品誥命身份就忘乎所以。
莫晨曦心想,她可是學過歷史的,雖然不精通,電視劇看了不少,小說也看了不少,父親不囑咐,她也知道該怎么做。
但是面上還要聆聽教訓,感激父親。
莫晨曦要低調(diào),趕緊收拾收拾走人,家里也沒什么好安排,她撒手不管很多年了。
叫來小莫氏,給她幾張銀票,她發(fā)現(xiàn)只要小莫氏看到銀票,眉開眼笑,眼睛發(fā)亮,這種歡喜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她不知道小莫氏進何家之前,手上連一百個銅板都沒有,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要有銀子我就存起來。
莫晨曦回來之后沒見過何文彥,她不會主動去見他,何文彥也沒主動要見她,小莫氏也不提老爺?shù)氖?,是王王媽給她說了小莫氏把近身照顧何文彥的事情,又分給了三個姨娘,每人一個月
還好現(xiàn)在的何文彥不敢鬧騰,姨娘們也沒有那么苦不堪言。
何文彥知道太太回來,知道太太被封為一品誥命,知道上次家人喝的藥,包括他和母親也喝了,母親因此鬧騰說有人要毒死她,那個藥是預(yù)防天花的,所以這一次何家人全體沒事。
這是他娶的媳婦嗎?
他知道媳婦能干,自從媳婦嫁給他,何家全靠夫人,他才能一心一意在外面做事。
他想著媳婦再能干,也是丈夫在外面頂著天,他沒想到?jīng)]有他的頂著,媳婦比以前還能干
不應(yīng)該是這樣,可是偏偏是這樣。
他不記得是哪一次兩人爭吵,夫人說瞧不起他。
他也瞧不起自己,他是男人,這個家應(yīng)該靠他,應(yīng)該夫人仰望他,而不是他現(xiàn)在躲在陰暗處,看著陽光下的夫人走出何家。
而自己,好久沒有見到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