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嚇得章佳檸一哆嗦，再看去原來是個小孩兒的氣球被戳破了。
程澈倒沒驚到，淡定地收回眼，站在烤架旁跟老板交代串少放辣的，又閑聊了幾句，剛要走，老板笑著問他：
“還沒追上？”
程澈搖搖頭，“沒呢。哥，你有啥好主意沒？”
“我？”老板靦腆地笑，“我自己還沒媳婦呢?！?/p>
程澈從兜里拿出煙盒，遞過去，老板要烤串，先別在耳朵上。
回到座位，程澈繼續(xù)看著人群，章佳檸注意到了，問：“看什么呢？你都入神了?！?/p>
“看人唄，”程澈收回眼，“晚上來夜市不就是看人嘛?！?/p>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章佳檸臉上，她托著下巴，也跟著盯著人群發(fā)呆。
章佳檸說：“可能剛才吃多了，我現(xiàn)在有點困?！?/p>
程澈笑道：“你吃飽就困這個毛病還沒改？”
章佳檸木訥地晃了晃腦袋，“改不了，也不好改。考研那年為了一直保持學(xué)習(xí)狀態(tài)，我每天都吃得很少，就是不讓自己犯困。”
程澈問：“很辛苦吧?！?/p>
章佳檸說：“辛苦是肯定的，但值得。”
程澈：“值得就好，人這輩子總得為什么事拼過一次?！?/p>
章佳檸頭沒動，目光移過來，“你呢？”
“你說我為什么事拼過？”
“嗯?！?/p>
程澈腦子里想到的第一個畫面便是海上惡劣的天氣，船被幾米高的浪一次次沖擊，差點撞翻了。
那天有運氣在，更因為大家齊心協(xié)力，不然全船的人就都交代在那片海了。
程澈不想嚇到她，便說起養(yǎng)殖海參的事。
“當(dāng)時誰都不同意我養(yǎng)，我媽也不同意，跟我硬吵了好幾天?！?/p>
章佳檸：“最后呢？”
程澈笑，“還用問？海邊那幾個坑不都養(yǎng)著海參嗎?！?/p>
章佳檸：“這么看，你還挺有魄力的?！?/p>
程澈：“夸我？是不是夸我？”
章佳檸笑了，“你這人真不能夸，一夸你就驕傲?！?/p>
程澈把凳子挪過去一點，手臂撐著桌沿，“再夸兩句，快點，夸兩句能怎么的?！?/p>
章佳檸嫌棄道：“別粘牙?！?/p>
服務(wù)員剛好端著托盤放在桌上，“串好了。”
章佳檸下巴一點，“吃吧，誰點的誰吃。”
老板還贈送兩人一盤拍黃瓜，程澈夾口黃瓜，邊吃邊說：“黃瓜配酒，越喝越有，可惜今天喝不了，要開車?！?/p>
章佳檸拿起一串素菜卷，“胃有毛病，還是少喝的好?！?/p>
程澈這次沒逗她，老老實實地答應(yīng)：“嗯，知道了?！?/p>
章佳檸咬著竹簽子斜眼看程澈，突然聽話有點不適應(yīng)了。
吃到一半，程澈接到陳孝志的電話，聽筒里聲音嘈雜，陳孝志語氣急促，“程澈，你們在哪呢？趕緊來唱嗨，老三跟人吵起來了?！?/p>
程澈臉色一沉，“趙清泉呢？”
陳孝志：“他也喝多了，跟人撕撕巴巴的?！?/p>
程澈在心里暗暗罵了句，“你趕緊去拉著點，我這就到?！?/p>
章佳檸問：“怎么了?！?/p>
程澈快速地抽張紙巾擦了擦，“老三跟人吵起來了，我們得趕緊過去。”
聞言，章佳檸趕緊起身，跟著程澈往夜市外走。
兩人上車后，默契無言，程澈在專心開車，章佳檸撥打陳孝志的電話卻沒人接。
她說：“陳孝志電話沒人接。”
程澈說：“估計拉架呢，我們離唱嗨不遠，再過兩條街就是了?！?/p>
“嗯?！闭录褭幟媛稉?dān)憂，手緊緊攥著。
程澈安撫她，“沒事，有陳孝志在，能穩(wěn)定一陣?！?/p>
章佳檸自言自語道：“不是唱歌去了嗎？怎么還吵起來了，跟誰吵的？”
程澈：“老三和清泉喝多了就愛鬧，估計玩得太沒撇，把人惹急眼了?！?/p>
事實也確實如此。
等車停在唱嗨門口，程澈下車前按住章佳檸的安全帶，“你別下去，在車?yán)锏任??！?/p>
章佳檸：“那怎么行，萬一人多，我去，”
“你去耽誤我發(fā)揮，我還得照顧你。”程澈說完，打開車門就下去了。
章佳檸看著程澈從后備箱摸出一根手臂長的棒子，掀起衣襟別在后腰上，她問：“你拿什么？”
程澈：“扳子，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況，防身用的?！?/p>
章佳檸心提到嗓子眼，“你可要注意安全。”
“二十分鐘我沒出來就報警?！背坛航淮辏贝掖业剡M了唱嗨。
章佳檸在車?yán)锶缱槡?，一邊要留意門口，一邊還要注意時間。
眼看就要到二十分鐘了，章佳檸解鎖手機剛要按下報警電話，就看到唱嗨的門開了，幾個人影出來，其中最高那個人就是程澈。
章佳檸著急地下車，先看到老三被陳孝志扶著，“人怎么了？沒事吧？怎么還攙著出來？能走嗎？”
她也上前去扶，陳孝志說：“你別扶，他吐了一身，臟得很?！?/p>
章佳檸也聞到味道了，只能去幫開車門。她又回頭看程澈，問陳孝志，“有人受傷沒？”
陳孝志說：“沒有，不過還好程哥來得及時，不然真可能會見血了。”
“這么嚴(yán)重？”章佳檸緊張道。
陳孝志說：“關(guān)鍵對面也喝多了?！?/p>
老三被扶進車?yán)?，程澈攙著趙清泉給他按在座位上。
車門一關(guān)，章佳檸昂著頭問他，“你沒事吧？”
程澈說：“沒事。上車吧?！?/p>
章佳檸能感受到程澈身上的怒意，溫聲勸他，“人沒事就好，等到家了再說。”
程澈打開車門，“趕緊上車，別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再追來?！?/p>
“……”章佳檸轉(zhuǎn)身，麻溜上了車。
原本一肚子氣的程澈噗嗤被逗笑了。
這要是真遇到事，能比他跑得快。
直到車駛?cè)敫咚偃肟?，幾人的心才稍稍踏實了?/p>
陳孝志說：“程澈，你再晚一步，老三的腦袋估計就開花了。”
程澈冷哼一聲，“就該讓他開花，不然沒記性。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記住了?！?/p>
陳孝志知道他是氣話，“不過你剛才真有點……”
程澈從車內(nèi)后視鏡看眼陳孝志，“你想說我不要臉？”
陳孝志笑了。
程澈說：“打仗誰他媽要臉啊，要人頭?！?/p>
章佳檸聽得云里霧里的，好奇心作祟，“剛才怎么回事？跟我說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