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山國的重重封鎖下,蕭橫只能往南疆逃竄。
南疆邊境,處處是毒瘴。
一群手下跟著他,幾乎都折損在毒瘴中。
禍害遺千年。
蕭橫命大,又靠著自制的避毒丸,得以躲過毒瘴,進(jìn)入南疆境內(nèi)。
他知道,現(xiàn)在所有人都視他為洪水猛獸。
再有就是,南疆和南齊早有盟約,若是知曉他逃到南疆,一定會幫南齊抓捕他。
所以他必須先發(fā)制人。
蕭橫到底是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哪怕此刻四面楚歌,也沒有頹喪放棄。
他主動求見南疆王。
南疆王宮內(nèi)。
王座上,南疆王緊皺眉頭,頗為糾結(jié)。
南齊和東山國最近發(fā)生的事,他都聽說了。
兩國都相繼發(fā)生藥人之禍,格外兇險。
并且查出,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祝褪鞘挋M。
故而兩國都在通緝蕭橫。
別的國家大多對此持兩種態(tài)度。
一種是和南齊、東山國一樣,對藥人深惡痛絕,也要捉拿蕭橫,處之而后快。
另一種是暗中藏有野心,想要招攬蕭橫,為自已所用。
眾所周知,南齊國力強盛,兵強馬壯。
想要靠尋常方式戰(zhàn)勝南齊,根本不可能,若能得藥人相助,簡直比“火龍”這樣的武器還要好用。
南疆自然是第一種。
他們和南齊是盟國,唇亡齒寒。
如今蕭橫來到南疆,南疆王本該殺之。
卻沒想到,此人竟敢主動求見,還在信上寫明,可以幫南疆?dāng)[脫困局,比肩南齊。
對此,南疆王多多少少有點心動。
他思忖良久后,還是決定見一見蕭橫。
若是蕭橫所說的,不能令他滿意,再殺也不遲。
反正這人到了王宮里,是死是活,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隨后,蕭橫就被領(lǐng)進(jìn)王宮。
他一路逃亡,顯得狼狽,但骨子里的傲氣還在。
見到南疆王,蕭橫并未行禮。
這一點,令南疆王頗為不滿。
這亡命之徒,也敢在他面前無禮?
“蕭橫,你的命,現(xiàn)在很值錢??!”南疆王故意這樣說,要讓他擺清自已的位置。
蕭橫單刀直入。
“南疆蠱毒聞名天下,令諸多談之色變。
“原本能借此成為一大強國,卻不想屈居于這彈丸之地,處處受制于南齊,外強中干……”
聽到這番話,南疆王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難看了。
而蕭橫接下去所言,更加令人氣憤。
“南疆與南齊,表面是盟國,其實是依附于南齊,伏低做小。
“在我看來,南疆的氣節(jié),連梁國都不如,梁國是戰(zhàn)敗,不得已淪為藩國,南疆則是不戰(zhàn)而降,主動拱手相讓。
“你們現(xiàn)在是南齊西南的屏障,若有別國攻打南齊,南疆首當(dāng)其沖。
“若是以為憑著毒瘴,就能安然無憂,那就太過天真了!我能夠站在這兒,站在大王你面前,就是最好的憑證,證明南疆的毒瘴就是紙老虎!”
“夠了!”南疆王聽不下去了,厲聲喝止。
他氣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蕭橫這才拱手行禮。
“南疆之困境,在于大王你不敢奮力一搏,瞻前顧后,以致錯過良機。再有就是,南疆并未認(rèn)識到自身的優(yōu)勢。
“貴國只想著狐假虎威,卻沒想過,你們才是那只老虎。
“私以為,南疆若想稱霸天下,實在是件容易的事情?!?/p>
南疆王的臉色瞬息萬變。
方才還是盛怒難忍,這會兒又立馬平靜下來。
他懷疑地望著蕭橫。
“你簡直胡言亂語!”
他承認(rèn),蕭橫的話令他很是受用。
可他也曉得,稱霸天下,哪里是那么簡單的。
即便強大如南齊,也不敢說自已就是天下霸主。
蕭橫察人入微,看出南疆王已經(jīng)動心。
他繼而趁熱打鐵。
“貴國的蠱王,我也有所了解。
“毒瘴早晚會被全面破解,屆時南疆又當(dāng)如何?
“將一國之命運,全系在一人身上,這是天底下最冒險的事情。
“何況,為君之道,如何能容忍有人越過自已的皇權(quán)?如何能相信,那人對自已絕對忠誠?
“若是忠的倒好,若是不忠,這王位,隨時會被那人架空。
“我言盡于此,王上是否想變革圖強,就看您的抉擇了?!?/p>
南疆王的嘴唇干澀,喉嚨更像是堵著石頭似的,沒法反駁蕭橫的話。
方才這些話,實實在在說到他的心坎上。
尤其是不久前,他和阮浮玉因著一些事,鬧了不快。
阮浮玉就曾放話威脅過他。
彼時他就意識到,南疆若是只靠蠱王才能生存,那么不管是對國家,還是對他這個南疆王,都是后患無窮……
良久后,南疆王開口。
“你有什么辦法,讓南疆不再處處受制?!?/p>
蕭橫面上含笑。
“自有良策獻(xiàn)上。只是,我有個條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