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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風(fēng)華絕代的少年郎

沈景鈺過來之前,沒想過這么犀利的問題。

聽到這件事時,他滿眼只有怒火,以及怎么也撲不滅的心疼。他想到的只有將那些逼她驗身的人誰都別想逃,他想為她報仇。饒是殺了他們,都難解心頭之恨。

至于阮凝玉口中所說的,他卻是一個都沒有想過。

阮凝玉見沈景鈺被自己問愣住了,便推開了他,而后離開。

世間男子被貞德觀念荼毒多年,她自然不報希望沈景鈺會跟其他男人會不一樣,何況他是寧安侯府的世子,被男權(quán)規(guī)訓(xùn)的利益獲得者,骨子血液里的傲慢是如何也掩蓋不住的,故此他無論如何都不會不介意。

而且他現(xiàn)在是風(fēng)華絕代的少年郎,應(yīng)該與一個彼此雙潔,青澀少艾的小女郎談場轟天動地的絕世愛情。

難不成沈景鈺會心無芥蒂地繼續(xù)喜歡著她么?

前世釀造成今后沈小侯爺入空門,距離這個時間之后他們還拉扯了很長一段時間。

而現(xiàn)在沈景鈺對她沒有這么深的執(zhí)念,年少沒有感情的羈絆,這個時候的少年又如何會為了她抵抗外界紛紛擾擾的流言?

見到原本神采飛揚(yáng)的沈景鈺聞言在那眉心蹙著,阮凝玉一下便明白了。

她從來不信什么真心。

他年級尚小,能懂什么呢?

趁沈景鈺還沒有回神過來,她掙開他的束縛,很快離開了這個園子,不一會,人便出現(xiàn)在了十歲宴上。

謝易墨總算見到了她,于是上下掃視她一眼。

“你去哪了?”

阮凝玉敷衍:“怎么,妹妹如廁的話姐姐也要讓人陪同么?”

謝易墨瞪了她一眼,倒也沒為難,而是威脅:“你這面紗,今日不準(zhǔn)摘下來!若是餓了,拿幾塊糕點(diǎn)在面紗底下掩護(hù)著吃便好?!?/p>

“你也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名聲,祖母讓你過來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阮凝玉沒拆穿她的心思。

見她回來以后便恬靜地待在身后,謝易墨一時放心了。

見謝氏女郎這邊不讓阮凝玉摘面紗,其他家族的貴女也皆松了一口氣。

她們還記得當(dāng)初謝府表姑娘剛開始出入各家宴會被她顏值支配的恐懼。

這表姑娘……還是不要摘下面紗的好。

而阮凝玉沒摘面紗自愿做綠葉的結(jié)果是,再配合著身上光彩奪目的裙子,謝易墨在十歲宴上擁有了萬眾矚目的一天。

好馬配好鞍,謝易墨遺傳了何洛梅的美貌,生得不差,容色放在京城里也是一等行列的。

而謝易墨還是謝氏世家對自己最嚴(yán)苛的女郎,在何夫人的言傳身教下,謝易墨的勝負(fù)欲極強(qiáng),不僅想要才學(xué)品德都超過家中的堂姐謝易溫,還想成為滿京千金小姐的模范。

前世的阮凝玉很佩服自己的這個二表姐。

自從認(rèn)識這個高貴的表姐起,謝易墨每日無論風(fēng)吹雨打也會去家中各位長輩院里請安,旁的謝家子孫可能會懈怠,犯懶一兩天,而謝易墨就連身體抱恙了還執(zhí)著地要從床榻上爬起來去給老夫人請安……

二表姐無論是行路進(jìn)食,還是無人監(jiān)督坐在自己的閨閣里,都會保持最淑女典雅的姿態(tài)。

謝易墨對自己很苛刻,就連是當(dāng)過了皇后的阮凝玉也不禁對她嘆為觀止。

如果這個表姐志在別處的話,阮凝玉覺得她適合進(jìn)宮坐那鳳位,以她那變態(tài)的自律力,定能將三宮六院打理得井井有條。

又或者謝易墨是個男子,她也定能在科舉路上闖出一片天來。

因為像她對自己如此變態(tài)的人,不可能沒有作為的。

只可惜,謝易墨是這個時代的女兒身,更重要的是謝易墨也被何洛梅養(yǎng)歪了,格局變得如此狹隘。

十歲宴很快開始了,但沈小侯爺從剛才出去便一直沒有回來過,不過只是個小插曲而已,除了賀陽之他們,倒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很快,姚國公和國公夫人帶著今天十歲生辰的小兒子出來了。

眾人先是贊嘆小兒子的儀觀與常人不凡,又去夸他的才華,那些低品官員想破腦袋了都想在姚國公面前美言幾句。

姚明川大大咧咧地抱著腦袋,望著這一幕,不由輕嗤了一聲。

眾人給國公小兒子送完各家禮品后,筵席開始,絲竹聲不斷。

在旁邊阮凝玉一身寡淡素衣的襯托下,謝易墨收獲了所有人驚艷的目光。

她儀態(tài)端雅,得體微笑下卻不見傲氣。

許多人先前早已聽說了謝家女謝易墨的才名,知書達(dá)理,是不可多得的金枝玉葉。

不少貴婦暗暗感嘆:不愧是謝氏養(yǎng)出來的閨秀,那般的大氣端莊已有做當(dāng)家主母的氣魄。

想到自己家中待娶的男子,幾個貴婦都打算待謝易墨年齡到了便趕緊上謝氏登門提親去,不能被別人搶了去!

有謝易墨和文菁菁在,阮凝玉自是被排擠。

阮凝玉被要求單獨(dú)坐在她們身后的一小桌,還不準(zhǔn)她亂走,如同監(jiān)視犯人。

文菁菁見謝易溫謝妙云兩姐妹坐在不遠(yuǎn)處,猶豫道:“二表姐,我們要不去找大表姐她們吧……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的話,大表姐冷靜,也能鎮(zhèn)得住場面?!?/p>

謝易墨擰眉,“你的意思便是,我不如謝易溫?再說了,能發(fā)生什么事?”

“表妹不是這個意思?!蔽妮驾歼峙?。

想到謝易溫今日在國公府對她說的那些不留情面的話,謝易墨心里就像長了根刺。

謝易溫不就是嫉妒她這個堂妹卻比她這個長姐優(yōu)秀么?

她才不去跟謝易溫湊熱鬧,要去她們?nèi)ァ?/p>

謝易墨今日除了想驚艷全場,她更希望的是讓那個人另眼看待。

菱香自然知道自家小姐在想什么,她突然激動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姐!李公子在看你!”

謝易墨臉蛋一紅,她含嗔地瞪了她一眼,聲音變?。骸澳阍谡f什么呢……”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尤其是感情。

謝易墨說完,不由緊張地心臟狂跳,懷著心里升起的一絲希望看了過去。

果然見男賓座席那,李國公的嫡公子李鶴川正溫文儒雅地坐在席間,那清潤如風(fēng)的目光確實是看著她們的這個方向。

李哥哥是在看她嗎?

謝易墨臉蛋更紅了。

李鶴川見沒見到好友謝易書,便向著她們走了過來。

見他玉樹臨風(fēng),衣袂翩翩地靠近,謝易墨臉蛋更熱了。

謝氏三位姑娘一齊向他萬福。

唯謝易墨的聲音最為嬌滴滴:“李哥哥?!?/p>

李鶴川頷首,眸如點(diǎn)漆,“子文呢?”

子文是謝易書的字。

想到謝易書執(zhí)意要娶阮凝玉而在家中絕食,何洛梅也不許她將這些家丑傳出去,謝易墨抿了抿唇,便道:“我哥今日……身體不適,便不過來了?!?/p>

“子文病了?”李鶴川眉心蹙起,“那我這幾日便要去看望看望他?!?/p>

謝易墨眼眸亮了,但又矜持地垂下眼簾。

許是她今日的裙子太過亮眼,就連不太注意女子裝扮的李鶴川也柔了眉眼褒贊。

謝易墨的臉蛋布了層嬌紅的煙霞,裙擺被她緊張地攪作了一團(tuán),“也,也沒有那么好看……”

李鶴川笑而不語,年紀(jì)小些的女孩子都面皮薄。

有謝易墨這條華麗的裙子一對比,反觀……

李鶴川目光落在身后好友謝易書喜歡的阮表姑娘身上,眸光不由頓住了。

反光表姑娘衣裳被襯得黯然無光,容顏也被面紗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但也絲毫不減她眉眼的姝色天成。

感受到注視,阮凝玉也朝他看去了一眼。

知道李鶴川正在看阮凝玉,謝易墨臉上的笑容一時有些掛不住,于是下意識地抓緊旁邊人的手。

她的指甲深深陷進(jìn)對方的掌心肉里,菱香疼得臉蛋泌出了冷汗,卻一聲不吭。

“表姑娘?!崩铤Q川頓了一下,“你還好嗎?”

聽到問話,阮凝玉福身,眼都沒抬,“我一切都好,還請李公子放心?!?/p>

見謝易墨和文菁菁都是喊自己李哥哥,唯獨(dú)她卻疏離地喊李公子。

李鶴川抿了下唇。

謝易墨時常在府中閉門不出,李鶴川雖然也有來謝家找謝易書,可每月也不過兩次,此時見到李鶴川,她眼神注慕,她像打開了話匣子,巴不得拉住他的袖子不讓他走說好多好多的話。

但李鶴川卻淺笑了一下,“我還要去見個好友,那我便先走了。”

謝易墨明亮的眼眸落寞下去。

這時候,國子祭酒和工部尚書家的千金走了過來,圍著她夸她身上這條裙子,問她布料是從何而來,她們也想要一匹。

謝易墨眼中的落寞掩蓋下去,見她們?nèi)绱藛枺龔澊剑骸按瞬剂夏思夷概既凰?,世面上是買不到的,想來講究的是一個緣?!?/p>

那兩個千金聽了,面露可惜,又對著這條絕世的裙子說了好些艷羨的話。

“原來是這樣,謝二小姐花容月貌,也就只有你能配得上這條裙子了?!?/p>

“真是可惜,不過想來這布料就是為墨姑娘量身打造的,我們這等凡人穿了定也沒有墨姑娘這么好看,果然,這等仙品不是我們這種姿色能夠肖想的?!?/p>

謝易墨聽了,就算是再裝得人淡如菊,眉眼也不免有些自得。

而就在這時,人群傳來騷動,那些年紀(jì)小的女娘都對著一位從園林入口走過來的沈小侯爺在犯花癡。

小侯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