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歲歲看著男人隱忍又認(rèn)真的模樣,實在裝不下去,噗嗤笑出了聲。
她湊近顧鈞的臉,兩人的鼻子幾乎要貼在一起,一雙杏眼似笑非笑地盯著顧鈞,“你問了誰?”
顧鈞臉上更紅,眸色卻鄭重,“張大夫還有袁大夫都這么說,孕早期進行夫妻生活,對孩子和孕婦都有危險?!?/p>
云歲歲瞇起眼,“你問了這么多人,是對我有很多想法咯?”
對上她揶揄的眼神,顧鈞就知道她在逗自己。
身上的熱意未退,但他還是認(rèn)真解釋道:“前段時間碰到袁大夫,聊起你懷孕的事,他特意囑咐了這些。我怕自己記不住,去軍總醫(yī)院的時候又問了一遍孕婦的注意事項?!?/p>
還不等云歲歲感動于他的細心,就聽他又說:“我承認(rèn)我很想你,我們是夫妻,我想你有什么不能說的?”
他面上有幾分赧然,語氣卻沒有半點心虛。
“為了你和孩子的健康,這些都可以忍耐,但要說我從來沒想過那些事,那是假話?!?/p>
這是云歲歲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欲望,直白的、充滿侵略性的、沒有絲毫隱忍克制的,蓬勃又野性的欲望。
那雙深邃的眼里仿佛燃著火焰,要將她燃燒殆盡。
她眼波微動,被熱氣熏紅的嘴唇勾起,輕輕哼了一聲:“你能忍,我可不想忍?!?/p>
話音未落,她就湊上去,吻住了對方的唇。
顧鈞眼睛瞪大,想要推開,卻又怕動作太大傷了她,只好捏著她后頸的軟肉,“別,不行……你聽話?!?/p>
云歲歲才懶得聽他說什么。
這幾個月以來,要么是分隔兩地見都見不著,要么是看得見吃不著,她都快饞瘋了。
本來就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再加上懷孕期間激素的影響,她承認(rèn)了,她就是大饞丫頭,饞顧鈞的身子!
她一雙給人摸脈扎針的手,靈活得像兩條雪白的小蛇,在顧鈞無力的反抗下,把人從頭到尾摸了個遍。
全然沒有看到,顧鈞越來越深的眸色。
就在云歲歲研究到腹肌下方那幾根堅硬的毛毛時,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都被壓在了下面。
看著顧鈞如開葷野獸般的眼神,她才感覺到害怕,慫唧唧地說:“袁,袁大夫說了,不能那個……”
顧鈞卻勾唇一笑,黑黑的眸子如鬼魅般攝人心神,“不能同房又不能同房的解決辦法,云大夫這么聰明,一定知道的吧?”
說著,不等云歲歲搖頭,一個深深的吻就印了下來。
這一晚,云歲歲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玩火自焚。
她被顧鈞像烙餅似的翻來覆去折騰個遍,也不知最后自己到底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
只記得閉上眼前的最后一幕,是外頭已經(jīng)蒙蒙亮的天。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云歲歲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尤其是大腿根,像被搓掉了一層皮似的,火辣辣的疼。
想罵顧鈞,卻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也啞了。
在心里把顧鈞問候了八百遍,她艱難地起身下床,看到桌上擺了杯蜂蜜水,毛巾已經(jīng)烘干,暖壺里有熱水,牙膏也擠好了。
她撇撇嘴,哼道:“還算識相。”
喝了蜂蜜水,又洗了臉?biāo)⒘搜?,云歲歲才慢吞吞地?fù)Q好衣服,準(zhǔn)備去食堂覓食。
哪知剛出門,就正好碰上了同樣剛從家里出來的李文娟。
她手里拿著個保溫飯盒,看到云歲歲,頓時眉開眼笑,“歲歲!可想死我了!”
周圍好幾戶人家都扒著門縫往這邊瞧,卻又不敢太明目張膽,只敢小聲議論著。
云歲歲和李文娟都不是在意別人眼光的人,兩人自顧自地敘著舊,隨便他們怎么說去。
“顧鈞還說呢,你要下午才能醒,讓我給你做個參雞湯補補身體?!?/p>
李文娟撇嘴,“哼,還用他說!早知道你回來了,我肯定把家里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來招待你!”
云歲歲心中感動,但還是察覺到她對顧鈞態(tài)度的不同,于是試探著問:“嫂子,我記得你之前都不怎么叫顧鈞名字來著。”
李文娟臉一沉,沒有絲毫避諱的意思:“他干出那種拋妻棄子的事,還指望我恭恭敬敬地叫他團長不成?”
云歲歲略一思考就明白了,文娟嫂子怕是誤會之前離婚是顧鈞的主意了。
李文娟還繼續(xù)道:“現(xiàn)在知道你被冤枉的,還有了孩子,他就又不離了,我以前咋沒看出他這么勢利?”
“這種男人可不能慣著,歲歲,你受了啥委屈就跟嫂子說,嫂子給你做主!”
云歲歲知道她是為自己好,但還是認(rèn)真解釋道:“嫂子,你誤會了,之前是我怕連累顧鈞,又想去上學(xué),才背著他跟宋政委提交了離婚報告的,顧鈞知道后還死活不愿意呢。”
“他為了去市里找我,還被政委罰了好幾回,這你應(yīng)該知道的呀!”
“真的假的?”
李文娟瞇起眼,“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的,我跟你說,男人最會裝模作樣了!”
這話云歲歲認(rèn)同,但顧鈞是真冤枉啊。
她無奈道:“嫂子,你都認(rèn)識顧鈞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人你還能不知道嗎?責(zé)任感比山都重,原則比長城上的磚都硬,哪能做出拋妻棄子的事?”
“你要是還不信呀,就去問問宋政委,問他是不是我主動提的離婚?!?/p>
李文娟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內(nèi)心也動搖了,“你真沒為了維護顧鈞的面子騙我?”
“你好好看看,我是那種為了別人委曲求全的人嗎?”云歲歲盯著她瞧。
李文娟果斷搖頭,“不是。”
“那不就得了。”
云歲歲笑瞇瞇道:“要是顧鈞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巴不得宣揚出去,把他的名聲前途都毀了,憑什么為他遮掩?”
李文娟思索片刻,咂摸著嘴道:“也是?!?/p>
“那我這段時間,是不是一直錯怪顧副團了?”
呦呵,這稱呼變得可真夠快的。
李文娟一拍大腿,有些愧疚又有些抱怨:“你說你家那個,真是個悶葫蘆,這么長時間也不知道解釋一句!”
云歲歲心知顧鈞之所以不解釋,一來是并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也相信以李文娟的人品,除了嘴上諷刺兩句,也做不出什么給人使絆子的事;
二來就是他心里對自己有愧,有個人罵兩句,他或許還能好受些。
她甩甩頭,“都過去了,顧鈞既然還愿意麻煩你給我煲湯,就說明他沒往心里去。快給我看看,嫂子都做什么好吃的了?”
“哦對,快來看看,還熱乎著呢!”
李文娟打開保溫飯盒,一股鮮香的雞湯味就直沖天靈蓋,差點沒把她香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