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季云素的大宅子門口。
楚衍之帶著春魚早早地守在了門口。
春魚頂著一對黑眼圈,整個人沒精打采的。
那還算標(biāo)志的臉蛋兒,皮膚也是蠟黃蠟黃的。
昨晚,她明明勸了宮主,讓他第二天早上再來找季姑娘問問題。
她原本的意思,是讓宮主先休息一晚,改日再上門。
結(jié)果倒好,宮主的確是滿口應(yīng)了下來,第二天早上再上門來找季姑娘求證心中疑惑。
可春魚是怎么都沒想到,宮主居然帶著她在季姑娘宅子大門口的一棵百年老桐樹上,直愣愣地站了一宿。
就仿佛生怕季姑娘一家子會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一般,盯梢盯得那叫一個緊啊。
“小魚兒,你這身板兒不行啊,就一夜沒睡,小臉就蠟黃蠟黃的?!?/p>
聽到自家宮主的浪蕩不羈話語,春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垮著臉,回懟了一句。
“宮主,我一個姑娘家,一晚上沒睡覺,沒厥過去,已經(jīng)算給宮主面子了。”
“哎呀,怨氣別那么大嘛,大不了等會兒,我讓妹妹給你開個美容養(yǎng)顏的方子,好好去去黃氣,順道補(bǔ)補(bǔ)身子。”
楚衍之說話間,便悠哉悠哉地?fù)u起了手中的白玉骨扇。
春魚的白眼,快要翻上天了,忍不住道了句:“宮主,八字還沒一撇呢?!?/p>
“季姑娘到底認(rèn)不認(rèn)你這個義兄,還兩說呢?!?/p>
“她會認(rèn)的?!背苤钢耸幍纳裆挥墒諗苛藥追?,語氣頗為嚴(yán)肅地吐出一句話。
恰時,宅子大門,從里面打開。
吉祥抱著自家小小姐出門買早餐。
“咦?你是昨天白天在同慶樓的那個登徒子叔叔~~”
小家伙季靈犀乖巧地窩在吉祥的懷里,看到楚衍之主仆的當(dāng)下,便糯聲糯氣地脫口而出。
登徒子叔叔?
春魚聽到小姑娘這么稱呼自家宮主,嘴角不由抽抽了一下。
她不動聲色地湊近楚衍之,小聲吐槽了一句:“宮主,你的小外甥女對你的印象,好像不大好哦?!?/p>
楚衍之俊逸的臉龐上,額角隱隱跳了幾下,忍不住心中嘆了口氣。
哎,早知道會給小外甥女留下不好印象,這跟妹妹的第一次見面,本宮主就該好好規(guī)劃一下。
吉祥在聽到小小姐稱呼眼前這個紅衣服男子“登徒子叔叔”的時候,馬上就聯(lián)想到昨天晚上,宅子里有賊人闖入,把綠蓉給綁到柴房的事情。
當(dāng)下,吉祥鵝蛋臉上流露出一抹彪悍之色,中氣十足地喝斥出聲。
“好啊,昨天晚上闖進(jìn)我們府里頭,把綠蓉給綁了的賊人,就是你們兩個吧!”
“你們還敢膽大妄為地白天找上門,信不信我報官抓你們!”
話音落下,吉祥連忙沖著院子里,高喊了一聲:“來人啊,抄家伙,昨天晚上的賊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吉祥一口一個賊人地喊著,春魚聽得尷尬不已,她家宮主堂堂九州第一宮宮女,西陵國女帝的義子。
論身份地位,換作任何一個國家的皇帝見了,都要客客氣氣以國賓接待的。
可到了季姑娘的貼身奴婢這里,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賊人”?
這要是換作普通人這么詆毀宮主,早就身首異處了,哪里還能如此中氣十足地扯著大嗓門嚷嚷?
春魚偷瞄了一眼自家宮主,眼看著自家宮主絲毫沒有因?yàn)榧竟媚锷磉呝N身丫鬟誤會他是賊人,而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情緒。
而且,不僅如此,春魚竟然看到自家宮主,也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了一串冰糖葫蘆,在小姑娘的眼前晃了晃。
“小丫頭,只要你告訴叔叔,娘親在不在家?這串糖葫蘆就歸你了?!?/p>
“登徒子叔叔,你拿一串冰糖葫蘆就想收買我,是不可能的哦~~”
季靈犀眨巴著水汪汪、黑漆漆的大眼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泛著晶瑩剔透光澤的糖葫蘆,軟糯糯地?fù)P聲。
聽到這話,楚衍之堆在臉上的討好笑容,稍微有一些僵。
小孩子不都喜歡這種甜膩膩的食物,怎么到了妹妹生的孩子這里,不管用了?
“登徒子叔叔,你也太小氣了,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態(tài)度,最起碼要給我這個數(shù)才行呢~~”
恰時,一道軟軟糯糯的孩童稚氣話音,悠悠在耳邊響了起來。
楚衍之回神之間,就看到小姑娘伸出奶呼呼的小肉手,對著他比了一巴掌。
“五串糖葫蘆?成交!”
楚衍之看到小姑娘的巴掌后,心中小小激動了一把,原來不是不管用,而是他這個宮主舅舅給得不夠多啊。
想到這里,楚衍之連忙笑瞇瞇地?fù)P聲。
“不不不,不是五串,是五十串?!?/p>
季靈犀擺著小肉手,糯聲糯氣地再次道。
聽到這話,楚衍之一臉驚訝地開口:“你一個小家伙,有那么大的肚子吃五十串糖葫蘆?把牙齒吃壞了,可不要哭鼻子哦?!?/p>
“你管我~~哼!”
小姑娘粉嘟嘟的嘴唇一嘟,小手環(huán)抱胸前,一臉氣鼓鼓地把腦袋別向了一邊。
其實(shí),這些糖葫蘆,季靈犀不是給自己一個人吃的。
她想把這些糖葫蘆分給破廟里住的小乞丐。
他們好可憐,平時都吃不飽飯的。
季靈犀想把這些糖葫蘆,都帶給那些可憐的小乞丐吃。
“春魚,去買一百串糖葫蘆,給我的小外甥女?!?/p>
楚衍之看著小姑娘奶兇奶兇的小模樣,心都快融化了。
當(dāng)下,他也是什么當(dāng)大人的原則都沒了,寵溺的大手一揮,直接給外甥女安排了雙倍糖葫蘆。
聽到這話,春魚真是要被自家宮主給整得沒脾氣了。
“宮主,季姑娘在大乾可是有‘小醫(yī)仙’美譽(yù)的,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平日里被她娘親限制甜食,你怎么能給那么多糖葫蘆?”
“季姑娘若是知道了,肯定會責(zé)怪宮主,到時候,宮主還怎么跟季姑娘求證身世?”
“買!我的小外甥女,有我這個舅舅寵著,她想要什么都給買,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給她摘來!”
楚衍之可不管這些,這么奶香奶香的小女娃娃,他這個當(dāng)舅舅的,可舍不得讓她失望。
春魚無語,只能抱拳領(lǐng)命。
“你快點(diǎn),用輕功早去早回!”
身后頭,傳來自家宮主的催促聲,已經(jīng)跑起來的春魚,腳下差一點(diǎn)就打滑,摔個狗吃屎。
作孽啊,宮主總是提醒她,在人前要低調(diào),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實(shí)力。
而現(xiàn)在,為了給八字都還沒一撇的小外甥女買糖葫蘆,就讓她大白天飛檐走壁?
宮主啊,不帶這么雙標(biāo)的!
“登徒子叔叔,我只有一個舅舅~~他人在大乾呢,你是哪個舅舅呀~~”
這時,小姑娘歪著小腦袋,對著楚衍之糯聲糯氣地問了句。
“我啊,是你的義舅,你娘親,是我的義妹?!?/p>
楚衍之堆著滿臉笑容,對著自家紛紛糯糯的小外甥女,柔聲解釋。
孩子雖然小,但只要本宮主耐心解釋,她一定能聽懂的。
“哦~~”季靈犀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糯糯地應(yīng)了一聲。
聽到這話,楚衍之心中激動不已,果然,跟他想的一樣,小奶娃聽懂說的話了。
“娘親,你快來啊,有人碰瓷,來我們家亂攀親戚惹~~”
楚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