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波瀾不驚的神情讓顧景堯心頭涌上一些挫敗感。
她對他是真沒一點(diǎn)興趣!
在她心頭,這么多年過去,她心依然在那個(gè)人那?
林默然是會羞辱人的。
顧景堯的眼眸深邃,宛如夜空中最濃重的墨色漩渦,不動聲色地將她卷入其中,那目光沉甸甸的,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愈發(fā)顯得深不可測。
男人氣息越來越強(qiáng)烈,步步逼近,男性的氣息愈發(fā)鮮明而強(qiáng)烈,不可抗拒地籠罩下來,林默然心砰砰砰狂跳起來,氣息穩(wěn)穩(wěn)紊亂,變得微妙而急促。
屋里沒開燈,只有外頭路燈昏暗光芒照射進(jìn)來,屋子莫名染上一種不太正常的氣氛,朦朧、說不清、道不明……
氣氛這個(gè)東西,時(shí)常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足以吞噬一切清醒與理智。
林默然心跳得更快,只覺得眼前的男人俊朗得不像話,高挺的鼻梁,朗毅的眉眼,修長的脖頸,背心里的肌肉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勾勒得恰到好處。
他情緒一直很克制,這克制讓林默然突生反骨,想破他克制的東西,讓他自以為完美、堅(jiān)守的東西在她面前支離破碎。
顧景堯沒停,俯身繼續(xù)往下。
床上的人兒,雙眸如秋水一般,盈光閃閃,眸光里有羞澀,有期盼,更有讓人欲罷不能的嫵媚。
氣血一下直沖頭頂,喉結(jié)滑動,他覺得很口渴。
這種好似久旱逢甘霖的感覺,讓他有些抓狂,這感覺太熟悉了,可腦海中,卻沒任何這種記憶。
“顧同志,你確定要親我?”
在唇即將靠近的時(shí)候,身下的人倏地一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你心尖尖不痛嗎?”
林默然嘴角微揚(yáng),眼眸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所有情緒瞬間被拉回,顧景堯怔愣片刻后,起身坐直。
“顧同志,很多事情我不想聽。請你不要說?!?/p>
林默然眼眸瞬間冰冷,聲音也冰冷得很。
“默然,你不該那樣說靜雅,她和沒回來的我一樣,很不容易?!?/p>
顧景堯的語氣漸漸平復(fù),恢復(fù)了往日的冷靜,他的聲音低沉而清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zé)備道。
林默然倏地從床上騰起,目光如炬,情緒激動的道,“顧景堯,你是真心疼。你知道,你沒來之前,她說了什么嗎?”
“默然,我只希望你們不要每次見面就鋒尖對麥芒。”
顧景堯語氣略帶無奈的道。
“她說,你從頭到尾愛的人是她。以前,你們兩個(gè)本來要談對象的,后來陰差陽錯你們沒成。她說,她把我從你身邊搶走。顧景堯,你告訴我,我如何和她相處?”
林默然冷笑問。
顧景堯神情微微一驚,道,“不可能。默然,你不要將她作為假想敵?!?/p>
徐靜雅最愛的人是他戰(zhàn)友宋澤晟,宋澤晟最愛的人是徐靜雅。
他們心心相印。
他們兩個(gè)犧牲消息已經(jīng)過去五年,徐靜雅這些年,一直都是一個(gè)人,足以說明她對澤晟的感情。
林默然嘴角都是諷刺,“顧景堯,徐靜雅說什么你都信。我說什么,你第一時(shí)間否認(rèn),為她爭辯。我和她起爭執(zhí),你做的事不是第一時(shí)間了解真相,而是指責(zé)我。我和她,在你心中,她永遠(yuǎn)都是對的?!?/p>
“顧景堯,你喜歡她就直說。你怕什么呢?你一回來,我就說,咱們可以離婚。你每天都睡我這,心里想著念著的人卻是她。”
顧景堯臉色沉得厲害,“林默然,你簡直不可理喻。沈浩洋說什么,你就信什么?靜雅是澤晟未婚妻,她是我朋友和戰(zhàn)友的未婚妻!在你心中,我心這么臟?”
“顧景堯,你真死鴨子嘴犟。你摸著自己胸口說,你心里沒她?你坦坦蕩蕩承認(rèn)怎么了?非要這么虛偽的否認(rèn)?!?/p>
“哦,我知道原因了。因?yàn)樗悄闶菓?zhàn)友的未婚妻,所以你給自己套上道德的枷鎖,心再癢,也不敢動。顧景堯,你活得可真累。”
顧景堯眼眸漆黑不見底,怒火蹭蹭地上,咬牙道,“林默然,你真是不可理喻!”
林默然將自己枕頭砸在他胸前,聲音低冷,有些控制不到的道,“對,我不可理喻!我有毛?。∥矣胁?,所以當(dāng)年我嫁給你!我有病,當(dāng)年跟你回城!”
“這么多年,你終于說出自己心聲。你非要說我心思不正,你又何嘗不是?”
顧景堯盤坐在自己地鋪上,眸色沉沉看一眼林默然后,閉目養(yǎng)神,不再和她說一句話。
林默然氣惱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不行,她不能因他受影響。
她要睡覺!
林默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時(shí)候睡著的。
再次醒來,地上床鋪還在,顧景堯已經(jīng)不在了。
外頭也沒他人。
林默然有些麻木的看著自己屋子,得了,就當(dāng)他沒來過。
顧泉喆起來的時(shí)候,倒有些興奮,悄悄走到林默然身邊,笑瞇瞇地問,“媽媽,昨晚爸爸回來了。我記得很清楚,他睡我旁邊,他睡我旁邊?!?/p>
“也許吧?”
林默然不知道如何和顧泉喆解釋她和顧景堯的事,只覺得更心累。
她家娃明明很犟,可只要一面對顧景堯,他就毫無抵抗力。
被顧景堯傷了好幾次心,卻依然眼巴巴盼著他來,他只要稍微和顏悅色,他立馬開心又開懷。
如果顧泉喆以后知道,顧景堯心中,壓根就沒他們母子,更沒他,不知道他會多失望。
“媽媽,門口掛著早餐呢?!?/p>
顧泉喆一打開門,就看到門口掛著包子和用和盒子裝的粥。
“媽媽,這里還有紙條呢。”
顧泉喆將盒子上的紙條扯下來遞給林默然。
“簡單買了個(gè)早餐,小米南瓜粥養(yǎng)胃,多少讓孩子吃一點(diǎn)。”
工整有力道的筆記,溫馨的話語,林默然心頭五味沉雜。
她感覺自己心在被兩面煎。
絕情、負(fù)心的人是她,細(xì)心、體貼的人也是他。
顧泉喆笑得很燦爛,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整個(gè)臉龐都沐浴在了溫暖而純粹的快樂之中,“媽媽,爸爸真好呢?!?/p>
看著顧泉喆清澈且無憂無慮的笑臉,林默然倏地一笑,“有的吃,咱就多吃點(diǎn)?!?/p>
傷感個(gè)毛線!
傷感能治病嗎?
傷感能讓自己不受傷嗎?
統(tǒng)統(tǒng)不會!
因?yàn)楹皖櫨皥虺骋患埽托那榈吐?,不存在的?/p>
她林默然不是只為他而生的。
他現(xiàn)在還是這個(gè)家的人,吵架歸吵架,吃歸吃。
吃飽他買的包子和粥,才有力氣和那個(gè)不要臉的徐靜雅好好吵架。
“林默然,你可真過分!你寧愿找男人幫忙,你不找我!”
“你害不死我不甘心是不是?”
讓林默然沒想到的是,她這還沒開始和徐靜雅吵,另一個(gè)潑辣的悍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