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料到白少秋會在郡主府里開了一間鐵匠鋪!
沒錯,
他讓王三錘帶著郡主府的下人去了西市,將王三錘的鐵匠鋪?zhàn)咏o搬到了郡主府里來!
三天之后,郡主府后院就傳來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蜩F聲。
郡主府的下人們對此皆極為驚奇,卻沒有一人敢對這位姑爺做出的這匪夷所思之事說三道四!
因?yàn)?,那位郡主府的大管家周?quán),就是因?yàn)檎f了半個不字,就被這位姑爺讓那個門房給趕了出去!
郡主不在府上,這位姑爺……儼然以郡主府男主人的身份開始行使他的權(quán)力,絲毫沒有半點(diǎn)贅婿的覺悟。
這些下人們還是有眼力見的。
畢竟周權(quán)去王爺王妃的面前哭訴過,結(jié)果呢?
結(jié)果被王妃不耐煩的派了侍衛(wèi)將周權(quán)給丟了出去!
晴兒因此嚴(yán)厲警告過所有的下人們——
“誰敢對姑爺不敬,周權(quán)就是你們的下場!”
“這是王妃的意思……也是郡主的意思!”
那些下人們自然是很害怕的,于是對這位姑爺也不敢再有絲毫不敬。
姑爺似乎也不在乎他們,這不,他又杵著拐杖去了那后院的鐵匠鋪。
姑爺是個文人,為何對打鐵這種事有如此之高的興趣呢?
何曉峰也是這么想的。
……
……
“三錘,”
王三錘叮叮當(dāng)當(dāng)將砧板上的鐵百煉完畢,這才抬起手臂擦了一把汗看向了白少秋:
“少爺有何吩咐?”
“這是你進(jìn)出郡主府的腰牌,”
白少秋將一塊黑色的牌子遞了過去,又道:“主院、后花園你不能私自去,你需要任何東西都可以找晴兒,她會派人去給你采買!”
“你的吃住就在隔壁……簡陋了一些,但吃的東西不差,你就將就著點(diǎn)?!?/p>
王三錘躬身接過了那面腰牌,那張黝黑的臉上滿是感激之色:
“小人多謝少爺!”
“小人知道規(guī)矩……只是……”
“你擔(dān)心你的妻兒?”
“是!”
“少爺我已派了人去將你的妻兒接來,你們一家子就住在這里吧?!?/p>
王三錘正要感謝,白少秋擺了擺手又道:“你算是本少爺買來的第一個家奴!”
“本少爺不會虧待你們的!”
“你的兒子就去王府的書堂讀書……我已經(jīng)給王爺王妃說過了,書堂那邊的先生你也不用給什么束脩,他們對你兒子會一視同仁?!?/p>
“若沒有一視同仁,你兒子受到了委屈你記住告訴我一聲!”
“另外,王府里有醫(yī)術(shù)精湛的郎中,你妻子來了之后我會請郎中來給她治療?!?/p>
王三錘一聽,更是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萬萬沒有料到少爺將他所擔(dān)心的事安排的如此妥當(dāng)。
他更沒有料到兒子能在王府的書堂讀書!
他忽然覺得拿了少爺?shù)你y子很是愧疚……
“少爺……”
白少秋又?jǐn)[了擺手。
何曉峰雙臂環(huán)抱靠在這鐵匠鋪的門檻上,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就這么好奇的看著。
他嘴角一翹笑了起來。
這個贅婿籠絡(luò)人心有一套!
這個鐵匠打鐵的手藝極為高明,但白少秋這廝費(fèi)這么大的勁籠絡(luò)一個鐵匠究竟是想要打造個什么玩意兒呢?
果然,白少秋又說話了:
“本少爺不是什么大善人,為你解決這些事,只是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的為本少爺服務(wù)。”
“這是交換,你不用謝我!”
說著這話,白少秋從袖袋中將那復(fù)合弓剩余的幾張圖紙遞給了王三錘:
“你甚至可以理解為本少爺用你的妻子和兒子為要挾,目的是你不能將少爺給你的這些圖紙給泄露了出去。”
王三錘一愕,接過了這幾張圖紙,抬頭看向了白少秋:“小人斷不會做出那種事來!”
“本少爺當(dāng)然是相信你的,不過……人性這個東西本少爺不想去考驗(yàn)。”
“這樣穩(wěn)妥一些,你安心,我亦放心!”
“給你十天時間,我要第一個樣品?!?/p>
王三錘沉吟三息,躬身一禮:“好!”
“你繼續(xù)?!?/p>
鐵匠鋪?zhàn)永锏拇蜩F聲又響了起來,白少秋離開了鐵匠鋪,帶著一臉懵逼的何曉峰回到了主院,坐在了陽光下的涼亭里。
白少秋煮茶。
何曉峰依舊環(huán)抱雙臂靠在了涼亭的一根柱子上。
他注視著白少秋,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要打個什么玩意兒?”
白少秋吹燃了火折子點(diǎn)燃了爐火,“記住叫少爺!”
“……少爺,你要打個什么玩意兒?”
“門房就要有門房的覺悟,少爺?shù)氖拢闵俅蚵?。?/p>
何曉峰雙眼一瞪,整個人就不好了。
他很想說你丫的還真拿我當(dāng)門房了?
但這話到了嘴邊他還是活生生給咽了回去——
因?yàn)樗愿肋^他,現(xiàn)在的白少秋不是以前的白少秋!
他的身份變了!
你在他的面前,就不要如曾經(jīng)那般隨意!
好吧,
何曉峰郁悶的移開了視線,耳畔卻又傳來了白少秋那不緊不慢的聲音:
“瘋子,”
何曉峰不理會。
“你說……我如果叫你去給我殺兩個人,你會拒絕么?”
何曉峰脖子微微一揚(yáng),“門房,僅僅是守門!”
“有人跑到這里來殺你,我義不容辭的要保護(hù)你的安全?!?/p>
“可門房沒有義務(wù)接受你的命令跑去給你殺人……我又不是如王三錘那樣的你的家奴!”
白少秋頓時就笑了起來。
“你說的對。”
“本少爺喝一壺茶就要練武了。”
“我練武的時候神游太虛,你可不能離開我身邊半步?!?/p>
這兩句話就讓何曉峰吃了一驚。
他的視線又落在了白少秋的那張淡然的臉上。
“你?練武?”
白少秋取茶,放茶,“我練武怎么了?”
“……”
何曉峰無言以對。
誰能料到這廝能從一個廢材變成文會魁首?
那么他以近十八歲的高齡練武,再小有所成,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真的還有可能練出內(nèi)力來么?
日上三竿。
白少秋靜心飲了一壺茶。
他就在這涼亭中再次按照《無上練氣訣》的法子盤膝而坐。
眼觀鼻鼻觀心,他繼續(xù)開始練氣。
何曉峰依舊抱著雙臂依舊靠著那根柱子,只是沒有再去咀嚼嘴里的那根狗尾巴草。
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白少秋的臉!
寂靜的院子里只有白少秋悠長的淡淡的呼吸聲。
一個時辰過去。
老余背負(fù)著雙手優(yōu)哉游哉的走了進(jìn)來。
何曉峰正要行禮,老余擺了擺手。
他走入了涼亭,坐在了白少秋的對面,拿起茶壺斟了一杯已涼的茶,也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白少秋。
何曉峰低聲問了一句:
“余叔,他這是練的啥玩意兒?”
老余咧嘴一笑:“《無上練氣訣》!”
“……這內(nèi)功心法聽說無人練成!”
“是呀,我又沒說他就能練成!”
何曉峰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