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從那次被游朝警告過沒資格過問和窺探他的過往后,就再沒和游朝撒過嬌。
撒嬌沒了,廢話沒了,黏膩?zhàn)匀桓鼪]了。
就連‘游朝哥哥’都再沒喊過。
游朝說‘別鬧’后好一點(diǎn),卻也只是一點(diǎn)。
哪怕是因?yàn)槟襄棵髑妨宋迨畠|的貸款。
依舊沒認(rèn)真的去撒嬌求求他,看看他能不能大方點(diǎn),幫幫忙。
直接給自己找出理由,斷定游朝不會幫忙。
在心里絕了找他幫忙的念頭。
在胡老八的事出來,他主動幫了南蹇明后,更絕對了。
沒從前那一年的冷淡和厭煩不假。
但除了正常和他做,很少和他說話,也很少看他。
沉默寡言,無撒嬌無黏膩,無話更無笑。
南珠不是因?yàn)楹习说氖铝粝铝诵睦黻幱埃膊皇且驗(yàn)檎掌荒襄棵髂米?,被深海投資佬意淫覺得膈應(yīng)和侮辱。
游朝斂眉盯著她:“不是因?yàn)楹习说氖履?,是因?yàn)槭裁???/p>
南珠是因?yàn)椤牒陀纬3志嚯x。
也必須要和他保持距離。
因?yàn)樗陀纬泻⒆恿恕?/p>
現(xiàn)在不保持,不把對游朝的那點(diǎn)蠢蠢欲動壓下去。
等有了孩子后,以后的漫長人生要怎么過?
怨懟游朝不愛,私生活混亂,害怕某天被丟,由愛生恨,落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南珠掙開他的手彎腰接著給他涂抹傷口:“總之不是因?yàn)楹习??!?/p>
游朝沉默。
南珠跟著沉默。
上了藥后收拾藥箱轉(zhuǎn)身想走。
手腕被握住。
游朝唇角勾了抹笑:“因?yàn)槟襄棵鞯哪屈c(diǎn)丑惡真面目就蔫的像是沒了半條命,那等他殘肢斷臂呢?”
南珠愣住。
“等他成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幣呢?”游朝笑得嘲弄:“你是打算去死嗎?”
南珠狠狠的皺眉:“你在說什么?”
游朝唇角的笑淡了。
南珠沉下臉:“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游朝,請你說話之前先過腦子!”
游朝攥著南珠手腕的手越來越緊。
緊到極點(diǎn)后松開,朝后退了一步,砰的一聲甩了洗手間的門。
南珠轉(zhuǎn)身就走。
在游朝洗了澡出來抱她的時候,掙扎拒絕:“起開!”
游朝手腕的力道出奇的大。
圈著南珠手臂的力道緊到她發(fā)疼的地步。
南珠火了,“滾一邊去發(fā)瘋!”
游朝驀地把南珠整個翻過來,覆在她身上,手按住她的手臂置在枕邊,臉色暗沉似水:“是我太慣著你了嗎?讓你現(xiàn)在沒事就敢給我甩臉子?!?/p>
是。
南珠其實(shí)感覺游朝這個人有點(diǎn)賤。
她膩歪他,好好和他說話的時候,他陰晴不定,喜怒無常,說翻臉就翻臉。
不膩歪,不怎么說話,也不怎么笑,他就開始旁敲側(cè)擊的哄。
首飾包包這種不送。
最開始是陪,碰她溫柔,輕舐溫存,睡覺輕哄。
然后是喂,好吃的一個個的喂到她嘴里。
紀(jì)錄片不看了,抱著她看他從不看的搞笑片,看看電影看看她。
在深海這九天,他忙得馬不停蹄,卻還是抽時間在傍晚帶她出去逛街放風(fēng),看看深海的景。
加上之前那次在商務(wù)會所和游朝大吵一架后,游朝掉過頭,甚至用撒謊來哄她。
再加上背叛和綠了他,他卻沒打沒殺,還幫了南蹇明,更讓她給生孩子。
南珠如今是一丁點(diǎn)都不怕他。
她盯著他:“不然你打我?”
游朝眼神陰郁冰涼,手掌緩慢的覆上南珠的脖頸。
南珠本是有恃無恐,目光觸及他額角輕薄的細(xì)汗,感知到他小腹因?yàn)檎垓v漫出的粘稠,側(cè)目看到外面還在下的雨。
眼神微窒。
游朝定定的看著她。
掐住脖頸的手松開,低頭把南珠的衣服脫了。
自己的也脫了。
沒管小腹漫出的血。
翻身把南珠拉到懷里拍了拍:“睡吧。”
南珠想掙扎的手頓了頓,埋在他懷里,聲音沉悶:“別再胡說八道了,有些話真的不能說。”
游朝輕拍她滑膩后背的手微頓,沒應(yīng)卻也沒再說別的。
南珠睡著了。
天色大亮后睜開眼,翻身手輕覆游朝的額頭。
游朝發(fā)燒了。
而且是高燒。
南珠看向床鋪還有她身上沾到的斑斑血跡,掀開游朝身上的被子。
小腹那的傷口不太對勁。
昨晚看著血色發(fā)暗,只當(dāng)是雨水浸的。
今兒再一看。
暗到發(fā)黑了。
南珠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
穿衣服起來去外面找張謇。
張謇皺眉跟著進(jìn)來,掀開看了眼傷口,俯身輕推。
游朝睜眼,眼圈紅艷。
“昨晚那老頭的刀恐怕不干凈,您得去醫(yī)院看看?!?/p>
游朝抬手遮住眉眼,聲音沙?。骸皫c(diǎn)了?”
“十一點(diǎn)?!?/p>
游朝坐起身:“出去?!?/p>
張謇頓了一秒:“得去醫(yī)院看看?!?/p>
“出去?!?/p>
張謇轉(zhuǎn)身走了。
南珠找到游朝的衣服遞給他。
游朝拎過來沒穿,坐了幾秒,扶著床站起身。
南珠嘴巴蠕動片刻,開口:“就穿這身吧,只是去趟醫(yī)院而已。”
“不去醫(yī)院。”游朝打開衣柜門,取出熨燙整齊的西服:“去酒店?!?/p>
“去了醫(yī)院再去酒店吧?!?/p>
“不?!庇纬榧埐莶莶亮讼聜?,確定不出血后,背對南珠套上襯衫,“去換衣服?!?/p>
南珠微怔。
游朝側(cè)目,眼底帶了抹笑:“去讓深海的投資佬,尊著敬著,喚你一聲游太太好?!?/p>
這家酒店的衣柜很奇特,在陽臺邊上。
暗色窗簾后的米白色紗簾透出的很溫暖并且很溫柔的陽光,灑在游朝臉上。
把游朝因?yàn)楦邿?,有些蒼白的臉,熏騰的出奇溫柔。
南珠看著他怔愣了好大會,想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算你晚到兩個小時也沒關(guān)系,他們不敢說什么,你沒必要這么著急。
沒說,換了條裙子,跟游朝出去。
游朝的蒼白依舊,牽南珠的手,冰涼到像是一具尸體。
但站著也好,坐著也罷,姿勢清貴逼人到極點(diǎn)。
他把玩著南珠的手,啞聲說:“我太太,南珠?!?/p>
十天前。
對南珠和游朝算不得尊重的包廂里一群深海投資佬站起身,含笑又恭敬,“游太太好。”
被一堆人站著恭敬問好,南珠下意識想站起身。
手腕被輕拉,被動坐下。
游朝隨意道:“你不用站?!?/p>
南珠調(diào)整坐姿,和游朝一般無二的貴氣逼人,她額首冷淡又高傲,和游朝看著像是天生一對,“都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