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南珠昏死過去。
游朝動作微頓,俯身捏起她下巴,輕舐她水光紅艷艷到有點泛腫的唇。
把人抱起來,把該清洗的地清洗了。
塞進被子后披上睡袍下去。
拎著南珠沒了卡,還明顯被重摔了一下的舊手機。
面無表情的擺弄了會,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隨意丟進了垃圾桶。
隔天南珠爬起來的時候游朝不見了。
她開車去修手機的店,把游朝昨晚剛給的新手機遞過去。
店主拆開讓南珠看閃著微弱紅燈的監(jiān)聽器。
南珠沉默很久,有些哆嗦的手抬起比劃——原封不動的裝上。
南珠拎著開車直奔從前自己住過的別墅,自言自語,“來新款包了嗎?”
南珠把新手機丟在車里。
關車門下去。
門口守著的工人已經(jīng)在等著了。
“線路都掐了嗎?”
幾人點頭。
南珠又確認了遍別墅真的無網(wǎng)無電。
按開密碼走進,抬頭看面前這個她住了三年的別墅。
突兀的發(fā)現(xiàn),這地,真的像是一個籠子。
因為外面的圍墻太高了。
他們因為院子的寬大,并阻擋不了外面陽光的進入,可卻把出去的路封死了,讓你怎么都沒辦法從這里出去,從前被關過半個月的南珠最清楚。
南珠從前以為游朝是不喜歡被別人窺探他的私生活,所以才建造了這個高大的圍墻。
在沒有圍墻遮擋的明珠園住了那么久后。
感覺游朝的確不喜歡被人窺探私生活。
可也真的沒必要大費周章,在四周建造起這么高大的院墻。
更何況方圓一公里,根本沒有一戶人家。
南珠莫名吐出一句話,“這里以后要被囚禁起來的,是誰?”
南珠按了按眉心沒再想,手輕抬:“查?!?/p>
一個小時后,南珠坐在沙發(fā)上垂頭看面前密密麻麻,和小拇指甲蓋大小一般無二的攝像頭。
這些攝像頭遍布了整棟洋房。
除了洗手間,到處都是。
臥室也好,窗臺也罷,就連懶人沙發(fā)下同樣都有。
監(jiān)控這個東西,南珠本來沒想到。
是昨晚游朝開口說書房的時候突然想到的。
不可能是電池型監(jiān)控。
因為南珠從前長時間在家,她沒見家里來過外人,并且登高爬遠的一個個的換電池,只能是連著電路的。
南珠平靜道:“能查到是什么時候裝的嗎?”
“查不到,但這種微型攝像頭的出產(chǎn)日期是兩年前?!惫と撕芟『钡臄[弄了會,“這種是高清靜音的,賊貴,但性能也是真的好,只是有個缺點,遇火容易爆炸,很危險。不過還好,只有大火才會炸起來?!?/p>
后半句南珠一掠而過,記住了前一句兩年前。
南珠兩年前在干嘛呢?
她恍惚了一瞬。
兩年前的時候她知道陳家大局已定,開始拿包換錢,想跑了。
南珠想。
游朝不能讓她跑了,因為她是南蹇明的妹妹。
不止南蹇明是南珠唯一的親人,南珠也是南蹇明唯一的親人。
如果她跑了,等到南蹇明身子康復了,他拿什么來報復他從前對他做下的一切呢?
她不止不能跑,還要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邊,和他綁在一起。
在南蹇明的眼皮底下對他笑,對他撒嬌,纏著他膩著他。
南珠無意識的吐出話:“康……復?!?/p>
她按了按心口,勾起一抹慘淡的笑,“還沒證據(jù)證明……還沒證據(jù)證明……”
南珠手掌握成拳,“還沒找到證據(jù)證明從前欺負游朝的是……南蹇明呢?!?/p>
南珠反反復復的重復了好幾遍,抬頭看向面前的幾個師傅:“原封不動的裝上去吧?!?/p>
監(jiān)控怎么取下來,又怎么裝了回去。
南珠在確定外面的線路重新恢復正常后,把錢遞過去,接過手里的監(jiān)控和監(jiān)聽探測儀,放進包里。
上車時頓了下。
把手機拿到外面。
用監(jiān)控和監(jiān)聽探測儀仔細的查了車。
沒有。
南珠把手機拿回來,擰開音響,放了首歡快的音樂。
面無表情的離開這里,直奔顧雨家。
南珠昨晚回家的路上給顧雨打了個電話。
顧雨的電話,也是空號了,現(xiàn)在的號碼沒人知道。
但南珠知道顧雨家在哪。
她把車的音樂繼續(xù)放著,將手機丟在里面,輕輕關上車門,按響了顧雨家的門鈴。
“我是南珠,游朝的太太,我來找顧雨?!?/p>
南珠在一樓客廳和顧太太閑聊,等了十幾分鐘,等到蓬頭垢面的顧雨。
顧雨在別墅的旋轉樓梯中間頓足,和拎著包站起身的南珠對視。
倆人去了外面。
顧雨靠著別墅門口的墻柱,拎出根煙叼在嘴邊點燃,斜眼看南珠,“有事?”
“找你問點游朝的事。”
顧雨皺眉不耐煩,“我上哪知道他的事?!?/p>
南珠捏著包的手緊了緊:“高中時,誰是霸陵游朝的幕后主使?!?/p>
南珠的高中同學大都不聯(lián)系了。
上次顧雨攢起來的局,里面有很多高中同學。
可自從那次賽車道后,南珠一個都找不到。
出國的出國,搬家的搬家,出事進去的出事進去。
如今離她最近的,只剩下顧雨。
顧雨卻發(fā)起了呆。
南珠皺眉:“說啊?!?/p>
顧雨回神,側目看她許久,驀地噗嗤一聲就笑了。
她瘦了很大一圈。
頭發(fā)干枯毛躁,臉色發(fā)黃憔悴,眼窩深陷,眼底淤青,寬大毛衣穿在她身上,空空蕩蕩。
顧雨回過身,手夾煙看著南珠,驀地陰測的吐出一句,“想知道嗎?”
南珠腳步朝后退了一步。
顧雨朝前逼近,“想知道,今晚跟我去賽車道跑一圈,慶祝我后天結婚。”
南珠搖頭,“我不去?!?/p>
“不去?”顧雨冷笑,“不去就下陰曹地府去找人問吧?!?/p>
“南珠,你還不知道呢吧,從你和游朝結婚后,咱們從前的那些高中同學,尤其是上次賽車道的那些,全都出事了?!?/p>
“要么出國,要么進去不得探視,要么精神失常,要么家里破產(chǎn),遠遠的離開了京市。”
“他們其實都還好,最他媽慘的是我!”顧雨把指尖的煙狠狠的砸在地面,“不來,這世上沒人能告訴你,霸陵游朝的罪魁禍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