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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滄陽王

呂恒走到了一片碎石地上,嘴里默默數(shù)著步數(shù),然后又參照了周圍的樹木,指出了埋藏官銀所在的位置。

縣衙提前準備好的挖掘衙役,以及駐扎軍里面五十多號壯漢立即根據(jù)呂恒所指的方向開始挖掘。

只是片刻之后,便有人發(fā)出了驚呼。

“哎呀,有尸體!”

隨即又有人接著喊:“這邊也有!”

“好臭,好臭!”

“受不了……”

縣衙的衙役們大呼小叫了起來。

五十名駐扎軍卻面無表情。

他們都是職業(yè)軍人,有著過人的戰(zhàn)爭素養(yǎng)。

“吵什么,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

主簿劉平發(fā)出了一聲大吼。

現(xiàn)場的衙役們瞬間就不敢說話。

劉平是從縣衙捕頭的身份升上來的,在縣衙里面頗具威嚴。

再加上此時的劉平的已經(jīng)是縣衙主簿。

主簿是縣衙衙役、公差們的頂頭上司,掌握著他們的獎懲賞罰!

衙役們也不敢說話了。

但現(xiàn)場的確是奇臭無比,讓人聞了發(fā)嘔。

陸遠距離挖掘現(xiàn)場還有一定的距離,都可以聞道惡臭味。

更別說,那些在一線挖掘現(xiàn)場的人。

“呂恒,這是怎么回事兒?”

陸遠看向了一旁的呂恒,問。

呂恒的臉色很不好看,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當初為了消息不被泄露……”

他后面的話沒有說,但所有人都知道了現(xiàn)場的尸體是怎么回事兒了!

“一共是多少人?”

陸遠問。

“十二人!”

“都是南城府衙的公差?”陸遠繼續(xù)問。

呂恒沒有說話。

沉默已經(jīng)等于了回答。

“呂恒,你好狠的手段?。 ?/p>

陸遠忍不住罵了一句。

呂恒低下了頭,小聲說:“畢竟是三十萬兩官銀……不是小數(shù)目!”

“繼續(xù)挖!”

駐扎軍的首領張守衛(wèi)下了命令。

士兵和衙役只有硬著頭皮上。

主簿劉平在一旁燒起來了大火,所有被挖出來的尸體第一時間就拖到了火堆上,直接焚燒。

好在這個時候天空烏云密布,狂風大作。

惡臭尸體的氣味被狂風一陣一陣地吹走。

再加上被清理出來的尸體,立即就會放入烈火之中焚燒,在一定程度上也消減了惡臭。

繼續(xù)挖下來,就有人挖到了木箱子了。

第一個木箱子被挖了出來,抬到了陸遠的面前。

陸遠不著急打開,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呂恒。

此時的呂恒不只是帶著枷鎖,還有人給他帶上了腳鐐。

罪大惡極的人不值得同情!

呂恒痛苦的點了點頭。

陸遠這才讓人開了箱子。

箱子上了鎖,公差粗暴的砸開了鎖具,白花花的官銀就浮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回稟大人,是官銀!”

經(jīng)驗老道的縣衙官庫管理員立即上前查驗。

裝有官銀的箱子被一箱一箱地挖了出來,齊刷刷的碼在一旁,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堆成了一堵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在天空覬覦已久的暴雨落了下來。

陸遠在隨從親信李尚和王夏的攙扶下,坐進了早已經(jīng)被蓑衣武裝起來,可以防雨的轎子里面。

在場將近四百多號人,只有縣令爺陸遠有如此待遇。

駐扎軍首領張守衛(wèi)、師爺鄭航、主簿劉平等人都只撐了一把傘。

但在狂風暴雨的撕扯下,一把傘可以說是毫無用處。

一場暴雨下來,只有陸遠一個人身上是干的。

這就是滄陽縣太爺?shù)拇觥?/p>

在滄陽,他就是王!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運送著三十萬兩官銀前往滄陽縣衙。

途經(jīng)橋頭河防洪堤壩工程路段,陸遠特意下了轎子查看情況。

只是初秋的一場暴雨,而暴雨持續(xù)的時間也不過是一刻鐘左右,橋頭河段便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河水。

這要是到了中秋時節(jié),暴雨季發(fā)起山洪來,還不知道會是什么一個結(jié)果。

當然了,山洪并一定爆發(fā)??煞彩虏慌乱蝗f就怕萬一!

陸遠看著橋頭河段湍急的流水,心中暗暗祈禱:“只求老天爺今年不要起山洪!”

如今三十萬兩官銀已經(jīng)到手,可以重啟防洪堤壩的修建工程了。

但是時間不等人了,最快也要三個月的工期。如今距離中秋暴雨季節(jié)只剩下了不到四十天。

陸遠幾乎是不可能將防洪堤壩敢在暴雨到來之前修好!

所以,他只能祈求上天保佑!

連綿不絕的馬隊就運送著茶葉,穿過橋頭河路段。

陸遠知道這些都是馬幫的人,崔烈的神奇消失便跟馬幫有直接的關系。

但是,凡事講證據(jù)。

沒有證據(jù)也不能輕易去查馬幫。

馬幫是一個龐大的運輸組織,生意遍布西南八省。

馬幫既是江湖幫派,也是民間運輸組織。

它們的存在有存在的道理,西南地區(qū)山高河深,交通不便,最大的運輸工具就是馬匹,馬幫便孕育而成!

想要將馬幫連根拔起,單憑陸遠一個滄陽知縣的力量是遠遠不夠。

但陸遠只是想給馬幫找點麻煩卻也不是難事。

只需要在滄陽重要路口設一道卡,以調(diào)查逃犯陸遠為名,將過往的馬幫隊伍攔個一兩天,便足夠讓馬幫喝一壺了!

而陸運不知道的是,此時崔烈就在附近,正目不轉(zhuǎn)睛地注意的陸遠的一舉一動。

“沒想到啊,滄陽如今落在了陸遠的手中?”

崔烈小聲感慨著。

年老大是馬幫八大長老之一,此時也盯著陸遠看著。

“此人比起韓元如何?”年老大問。

崔烈仔細回憶起與陸遠共事的一點一滴。

在崔烈的刻板印象中,陸遠是一個盡忠職守,好交朋友的人。

算是個聰明人,但沒有什么過人的手段。

沒有過人的手段是當不上滄陽縣令的。

所以,崔烈對陸遠的刻板印象并不準確。

“這個人只怕是個陰險狡詐的角色!”崔烈說。

年老大抽出了一條很長的銅煙鍋,叼在了嘴里,點燃了煙葉大口大口地抽著。

“杜老大他們搞定了一筆大買賣,滄陽這個地方繞不過去??!”年老大語重心長的說。

崔烈有些看不透陸遠的感覺。

“這個人我實在是有些看不透,更不懂他憑什么坐上滄陽縣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