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機的擴音聲很大,這也讓蘇黎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
我擠出一絲苦笑,除非我死,她應該不會再知道有關我的任何消息。
我艱難的起身看向張媽,示意她將電話掛了,張媽只好說道。
“不好意思,太太,這么晚打擾您了?!?/p>
隨后張媽掛了電話,“對不起先生,我原本是想打給趙先生的,可是他沒接電話。”
我看了看墻上的時間,這個點他估計已經睡著了。
“沒事,我吃點藥試試?!?/p>
張媽給我拿來了退燒藥,還有一系列的退燒的輔助,我昏昏沉沉的吃完再次躺下。
可是這次沒有像往常那樣的吃完就起效,反而是體內越燒越旺,整個人開始全身酸疼。
那種痛好像是鉆入肌理的,全身每一寸都說不上來的酸痛,渾身乏力。
我的頭也開始劇烈的疼痛,好像不斷有人拿尖銳的東西在挑撥我的神經,一根根筋用針扎似的。
旁邊的抽屜里有止疼藥,我想起身拿藥,但是根本沒有力氣。
好不容易爬出來,剛打開抽屜,支撐著的手卻突然一軟,我摔在了地上。
疼痛的感覺好像全身要摔碎了一般,巨大的聲響驚醒了張媽,她立即跑了上來。
“先生,您怎么了?”
我虛弱的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藥,“我想吃點止疼藥?!?/p>
張媽過來扶我,碰到我滾燙的胳膊時,她驚呼。
“先生,您這個高燒的溫度不對勁啊?!?/p>
“吃完藥應該要退的,可能您沒有退,反而在上升,這不對勁!”
“我?guī)闳メt(yī)院!”
我也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慢吞吞的點了點頭。
可是張媽扶不動我,我也沒有力氣站起來走路,只能虛弱的靠在床邊。
“打,120?!?/p>
“好,我馬上打,馬上打?!?/p>
張媽立即拿出手機打了120,隨后開始收拾東西,幫我換衣服。
很快120的人趕來了,發(fā)現(xiàn)我已經進入了昏迷的狀態(tài)后,立即將我抬下樓送到了醫(yī)院里。
***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的早上。
我睜眼發(fā)現(xiàn),這個跟我平時的病房不一樣,但是周圍的環(huán)境卻變了。
而我的身上多了許多的檢測儀器,鼻子上是氧氣管,房間也是單獨的病房。
很快我意識到,我似乎來到了無菌病房里。
只有免疫力極低的病人,害怕產生交叉感染,才會進無菌病房。
趙珩隔著玻璃站在外面,他已經換上了防護服,看見我醒了,立即進來。
“陸總,您醒了。”
我疲憊的朝他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擠出一句話。
“現(xiàn)在,什么情況?!?/p>
趙珩眉心一沉,“您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些糟糕,發(fā)生了嚴重的感染。”
“原本江醫(yī)生說了,您做完第一個療程的化療,免疫力是最低的時候。”
“可是偏偏昨天落水,受了寒,加上又高燒不退,送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p>
“對不起,我昨天睡著了,沒能及時趕到?!?/p>
趙珩有些自責,我安慰道,“沒事,這不好好的嗎?”
“可是醫(yī)生下了死命令,這次不能出院,必須在無菌病房里待上一個星期?!?/p>
“等身體恢復了才可以轉到普通病房,等各項指標正常了才能出院?!?/p>
我打趣道,“可能是醫(yī)生大驚小怪了,打幾天消炎的就可以了?!?/p>
“不!你不知道昨天您送來的情況,您已經嚴重昏迷,并且呼吸機都上了!”
“當時值班醫(yī)生都嚇蒙了,直到了解到您之前的病情,他們也是嚇出一身冷汗!”
看趙珩的表情,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種感染確實是致命,加上我原本虛弱。
只是我擔心所以的努力在這里前功盡棄,“可是一個星期后光華地產的事情就泡湯了?!?/p>
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機會,我有些不甘心。
趙珩見我眉心緊蹙,他安慰我,“陸總,機會要的是,我們還有機會的?!?/p>
我抬眼看向他,難過的說道,“可是我的時間不多了。”
他跟了我這么久,是下屬,是朋友,是那么好的人。
我好像能說的人也只有他了,胸口難受,我用力的抓住了身側的被子。
趙珩看出了焦急難過的眼神,他垂下了雙眼,側過去停頓了半晌。
“放心,還有我在呢。”
“當初您救我一命,幫我解決了所有的麻煩,現(xiàn)在也是我報答您的時候了。”
我不知道趙珩要干什么,但是我不希望他因為而去做不好的事情。
那些曾經的救贖,我不希望他跟我一樣,被其困住一生。
“你別輕舉妄動,我是救你,沒要你就必須一命換一命的報答?!?/p>
“我也不喜歡你因為這個困其一生,我救你,是你希望能有新的開始?!?/p>
他有些哽咽,半晌回復。
“我知道?!?/p>
說完這些話,我休息了片刻,直到呼吸順暢了才再次開口。
“幫我把離婚協(xié)議書放到蘇總的辦公桌上,如果她找我,就說我出差去了外地?!?/p>
“如果她刁難張媽的話,你就給張媽一筆錢,去留隨她。”
“還有我的養(yǎng)母,你幫我去看看她,就說我一切都好,等我有空去看她?!?/p>
“至于,外面有什么傳言,還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p>
趙珩點了點頭起身出去了,我覺得有些困了,便再次昏昏入睡。
除了每天護士來抽血化驗,打藥,只剩下冰冷的機器和不停地叮叮聲。
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能無力的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發(fā)呆,以此來打發(fā)時間。
不知道蘇黎看到那離婚協(xié)議書和起訴書時是什么反應。
我選擇了凈身出戶,還有提前去法院起訴的材料,畢竟我們這些年沒有在一起是事實。
不管她愿不愿意簽字,想如何的阻攔,這一切沒有辦法改變。
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彼此之間越走越遠,只剩下冰冷。
我累了,不想再繼續(xù)痛苦下去。
我嘗試著跟趙珩打探外面的消息,但是似乎他沒有說什么有用的,只是讓我安心養(yǎng)病。
直到陳小雅的出現(xiàn),這一切似乎才發(fā)生重大的轉變。